作者:华三千
晏沉渊睁着眼睛,他没有再睡觉了。
池南音心里一阵慌乱,快速地眨了两下眼睛,紧声说:“我,我唱歌给你听呀。”
晏沉渊轻笑:“好啊。”
池南音脑子一片空白,也想不起来别的歌了,张口唱道:“哈萨雅琪,哈萨雅琪,一朵小野菊……”
她唱着唱着就哭了,声音也轻轻发颤,明明是很欢快的歌,她唱得悲伤哀然,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晏沉渊。
“为何要哭?”晏沉渊坐在那儿,轻声问。
“我没有。”
“怕我杀人?”
“有一点,但不全是。”
“剩余的是什么?”
“他们胡说八道,你没有那么做。”
“你怎知我没有?”
池南音不解地抬起头,还挂着泪珠儿的眼睫轻轻抖动着,疑惑地看着晏沉渊。
晏沉渊让她坐过去,抬手擦掉了她脸上的泪痕,低声说,“别这么容易心软,不是好事。”
池南音听不懂,她只知道,这整整两个月晏沉渊都和她在外面浪着呢,朝中就是翻了天,也跟他没关系的呀。
忽然之间,池南音觉得,山谷里的臭水潭虽然作妖又可怕,但也比外面好。
明知不可能,但她仍忍不住想,要是可以一直留在那个世外桃源就好了。
外面的展危正压着怒火,手上按着刀,准备解决了这几个多嘴烦人的家伙。
但他家大人的佛钏轻撞之声传来,他不得不忍下怒意,只狠狠地剜了那几人一眼后,赶着马车离开了。
大约走出几百米外,茶棚里方才恶声咒骂的几人忽然倒地,口吐黑血痉挛不止,身上的血管根根爆起,最后面色发紫痛苦死去。
晏沉渊轻抚着池南音的长发,她哭得累了,正靠在自己腿上睡觉,蜷成一小只,可怜又可爱。
其实那些人骂几句难听的话也无伤大雅的,他听得多了去了。
倒也不是仁慈放过,只是嫌杀起来浪费力气,几只蝼蚁踩死了都没多大意思。
但是他们把小姑娘气哭了,就是天大的罪过。
怎么说呢,晏沉渊他脾气一向不好的。
也从来不讲是非黑白,更不理无知者无罪那一套,他说什么,这世上的规矩就是什么。
反派嘛,得有反派的样子。
他顶多,不当着池南音的面杀人,那样会吓着她的。
垂下眼帘,他正好看到阿雾抱着一颗松子,直立在黑猫脑袋上呆呆地望着自己,看上去一副蠢相。
第44章
阿雾脑内:“我草小音音真的色i诱成功了吗?我草这他妈也行?我草原来不管是英雄还是枭雄都过不了美人关吗?我草这破逼任务是不是真有可能完成?我草之前山谷里解毒的事是假的吧?我草小音音你要是能感化这个反派,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嘲讽你的智商了!我草!”
阿雾表面:“吱——”
晏沉渊瞧了阿雾一会儿,其实他一直有点烦这只死老鼠老是在池南音身上爬来爬去的,甚至还敢在她怀里睡觉。
他眸中不由得眯进了几分杀意。
阿雾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咻——”地一下逃窜,化成一个小白点,钻进了煤球的肚皮底下撅着屁屁瑟瑟发抖。
阿雾脑内:“你他妈有病啊!宠物的醋你也吃,你是不是脑子不清醒!我草你要是敢杀了我,你信不信小音音跟你绝交!但也不一定,就小音音那怂得要死的性子说不定就忍了,草,什么垃圾宿主!”
阿雾表面:“吱吱吱~”
煤球抬起爪爪摸了摸阿雾,“喵呜”一声,一身黑毛油光水滑的大黑喵,护着一团抖得要得帕金森的小白球。
晏沉渊闭眼,算了,小姑娘挺喜欢那只死老鼠的,以后再找个机会把它炖了吧。
阿雾决定不把自己瞎猜的想法告诉池南音,因为,它不信任池南音的智商。
现在池南音能在大反派这儿得到独宠,全靠她没脑子的一通骚操作,要是点破了这事儿,说不得她弄巧成拙,反而不妙。
阿雾有正当地理由怀疑,池南音绝对会弄巧成拙的,不然她凭啥上辈子一直是条单身狗,摆明了不会谈恋爱嘛!
马车昼夜急驰,池南音望着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略微有那么点儿矫情的惆怅。
她不想回去嘛,沧京城里好烦人的。
但马车还是驶入了沧京城中。
热闹与繁华扑面而来,这可真是个人声鼎沸,花天锦地的地方,与她此行所见的清幽僻静处仿佛是两个世界。
但池南音将马车帘子合得紧紧地,没有探着脑袋看外面的热闹,要是又听到不好的话怎么办?
晏沉渊瞧着她的小动作,也只是笑。
回国师府后,她好好地泡了个澡,洗去了一身的疲乏后就扑向大床。
虽然自助游很好玩,但睡觉的地方总是不如家里软床来得舒服的。
满头青丝倾泻在浅玉色的锦缎上,她裹着小被子睡得香甜,玉琢般的小脸上还挂着浅浅的笑意。
晏沉渊支着额头看,哦,原来你一个人睡也睡得这么香的吗?
搞了半天,突然变得不习惯一个人睡觉的人只有自己?
没良心的小白眼儿狼。
晏沉渊有点生气,伸手揪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池南音握住他的手枕在脸下,小脸在他大掌里蹭了蹭,软软糯糯地呢喃了一声:“国师大人……”
晏沉渊感觉他的心似要化了。
他忍不住笑,笑意染在他眼角眉梢,凝目细看着这个小迷糊,指尖轻轻地滑过她的眉眼,琼鼻,朱唇,在唇上停住,来回抚了一下。
然后翻身上榻,将她揽进怀里。
他催了内力,怀中暖和,池南音就偎着这块热源直往他怀中钻,脸蛋儿紧紧地贴着他胸口,小手还轻轻地拽着他的衣襟。
阿雾捂脸没眼看。
晏沉渊挥手就把阿雾丢了出去,黑猫一口叼住它,放在自己肚皮下面围着。
次日清早,池南音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好舒服,醒来只觉浑身苏爽。
丫头送来早点,告诉她国师早朝去了,池南音点点头。
他翘班这么久,也不知道这个工作能不能接得上进度啊。
“但大人说,姑娘今日可以出府,去看望您的姐姐。”丫头笑道,“顺便,请务必要把您带回来的礼物也送出去。”
丫头笑得有点尴尬,今早国师望着雁芦阁里的那堆东西,眼中满满都是嫌弃,没一巴掌将那些事物拍成粉末,大人今日的脾气简直好得出奇了。
“好的呀,谢谢!”池南音跳起来,急急忙忙地用完早点,揣上阿雾,提上自己带回来的各式礼物浩浩荡荡地去找池惜歌。
算上先前闭关的日子,晏沉渊差不多有三个多月近四个月没在朝堂。
这些日子里,朝中发生了许多大事。
今日他终于返朝,自是有许多事要与他说明一番。
他听不听是一回事,流程还是要循例走一下的,以示尊敬嘛。
说句实话,晏沉渊不在朝中的这段日子,是诸位文武大臣的庆贺日。
他们简直弹冠相庆,互道恭喜,恨不得高歌一曲今天是个好日子,恭喜你发财。
实在是晏沉渊这尊煞神太招人恨,也太招人怕了。
今日他一归朝,朝臣们又是薄雾浓云愁永昼,愁云惨淡万里凝,好日子眨眼就到头,回到了脑袋朝不保夕的提心吊胆苦日子。
而晏沉渊只是一如既往地支着额头打盹,以前是手中捻佛钏,现在指间缠流苏,他意兴阑珊,百无聊赖,满脸都写着“莫烦劳资”。
入冬了,要给小姑娘添冬衣了,什么颜色好呢,也不知如今京中时兴什么样的料子花色,无妨,好看的都给她添上一身,小袄子不错,斗篷也要的,她喜欢到处跑着玩,披着挡风暖和。
听说京中那个有名的大厨前些日子出了道新菜式,颇受好评?等下让展危叫来府上做给小姑娘吃,不来就杀了。
阴春池里的莲花凋敝,她跑步没景儿看了,不如在府上种些梅花吧,绿梅倒是雅致,但颜色太素了,再种些红梅,她肯定喜欢,可以弄个梅园,等到下雪的天气,梅园对酌也挺有意思的。
昨日似见到她院子里的那株蓝楹花也谢了,反正都有了梅花,再弄些三角梅过来吧,那花开起来跟不要脸似的,一开一大片,能爬满整道墙,就种在她的院子里,一道花墙,倒也是好景。
众卿家不知晏国师在寻思些啥,只知道他的表情一会儿皱眉,一会儿点头,又一会儿抿唇,再一会儿还挑挑眉梢。
他们惴惴不安,诚惶诚恐,莫不是方才他们等人所说之事,惹得国师不快,令他难以抉择,故有这番变幻莫测的神色?
他不会一回来,就又要大开杀戒,血洗金殿吧?
大人们后背有点冷,汗有点多,日子,不好过啊。
晏沉渊忽觉朝中寂静,掀眸看了看众人,个个都面色发白噤若寒蝉的,他又看看龙椅之上少了一条胳膊的明宣帝。
独臂君王,他看着有点想笑。
明宣帝左手袖管空荡荡,不见晏沉渊时,他倒也能做到不怒自威,心平气和,可一见到他,断臂之痛便突然发作。
“晏爱卿对方才诸卿家所说之事,有何见地?”明宣帝沉声问道。
实不相瞒,方才诸卿家所说之事,他晏沉渊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但是,随便吧。
晏沉渊碰了一下佛钏,展危推着他出了金殿,并说:“大人您吩咐吧,需要我跑几趟腿。”
他还能不知道他家大人刚才琢磨些啥吗?
除了对池姑娘的事他家大人愿意用心想一想,别人的死活大人眼皮都懒得抬。
晏沉渊便道:“我记得宫里似乎有个梅苑?”
“是的大人,陛下的宠妃梅妃素来爱梅,故而那梅苑修整得十分好看。”展危道,“大人,可是有什么想法?”
“紧着好看的挖了,挪到我府上来。”晏沉渊说。
“……好的,大人。”展危想问问池南音,姑娘你说,你是不是前两日说想看梅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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