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华三千
“我出去见她也可以的,我知道你不喜欢别人来府上。”
“让她来吧。”
你出去,一来一回,你得见顾凌羽两次。
算了,还是让展危把顾凌羽赶走吧,杵在那儿跟个门神似的,看着就烦。
瑞亲王府的马车很快就到了。
池惜歌下得马车,便急急朝展危走过去:“展护卫,国师如何?我四妹还好吗?”
“瑞王妃里面请。”展危抬手,请池惜歌入内。
但顾鹤溪却止步在府前,他说:“料想国师此刻定是不愿见顾氏之人的,我便不去叨扰,惜歌,替我问好。”
“我会的。”池惜歌点头。
展危听到这话,挑了挑眼角,嘿,这倒是个识趣儿的,比顾凌羽强多了,池姑娘姐姐看男人的眼光不错!
当然了,池姑娘的眼光最最不错!
顾鹤溪走到顾凌羽的酒桌前,取了杯子给自己倒了杯酒,叹道:“世事无常啊。”
“叔,我要夺位。”顾凌羽抿了口酒,轻轻淡淡地说出这句话。
顾鹤溪笑了下,说:“这酒的确好味。”
府内,池惜歌心急如焚地跟着展危往里走。
其实那日国师定龙脉引发天地异像时,她只是远远地看着池南音似乎没有被利箭所伤,但到底没能亲自上前细看,不能确定。
之后几日,展危闭紧了国师府大门,并放话,敢有闯者,格杀勿论,无论是谁。
谁都知道展危不尊天不拜地不敬君王,只重国师,没人敢怀疑他这话。
只是他这话便是把池惜歌也排斥在外了,她一等就是数日,等到今日终于得了信,展危也松了口,放她进来看看她四妹。
一见到池南音,她心都要揪起来了,不过几日,小音儿瘦了好多啊。
“小音儿!”池惜歌跑上去前,一把抱住池南音。
池南音伏在她肩头,倒是拍着她姐姐的后背:“我没事啦,姐,你不要担心了。”
“没事就好,那日可是吓死我了!”池惜歌真的是被吓坏了,当日情景,谁见了不是心神俱骇?
她又怎知,她妹妹不会有危险?
再加之这几日,朝中风云涌动,个个都剑指国师,她就更加担心了,要不然顾凌羽又岂会在国师府门口挡着心怀不轨之人?
此际看到池南音安然无恙,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而且看她妹妹神色轻松,料想……国师也无恙。
“小音儿啊。”池惜歌叹一声,“国师还好吗?”
“嗯,已经没事了。”池南音点头,又立刻道:“长姐你不要告诉别人,国师他不想上朝,装病呢。”
池南音又想吐槽了:老哥你不想上朝难道还有人敢逼你去吗?你有必要装病么?
“我不会的,我会对外说,国师仍在昏迷,情况堪危。”池惜歌眼中精光微闪,她却是隐约猜到国师想做什么了。
听得池惜歌这么说,池南音放下心,从她肩上起来,眨了一下眼睛,“姐,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姐夫去江南呀?”
“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们先去好不好,我喜欢带小院子的房间,临着水就更好了,要是可以的话,最好再种一株蓝楹,临水照花,多好看呀。你和姐夫先去,找个好地方安置下来,然后我就去找你们。”
“小音儿?”池惜歌不解地看着她。
“我讨厌沧京城,我讨厌这里!”池南音扁着嘴骂道,这个地方真的好烦人!
她想跑了!
去他娘的龙脉去他娘的国运,当皇帝的居然重度沉迷封建迷信这一套,你们大乾活该药丸!
池惜歌捧着她的小脸,哄声道:“好好好,姐姐答应你,种着蓝楹的小院子,临着水面,最好还有小舟轻泛。姐姐这就让人去找,等找到了我们就搬过去,我们再也不回来了,不气了不气了。”
第60章
国师这一病,他就病了足足一个月。
他在府上天天悠闲度日,看看书啦,下下棋啦,喝喝奶茶啦,逗逗小姑娘啦,倒是舒坦得很。
池南音却快要憋疯了!
“国师,我前些日子在焕颜阁定了一套新脂粉,我可以去取么?”
“不可以。”
“好的。”
……
“国师,我想吃潮生楼的银鱼滚粥了,你想不想呀,我去帮你买吧?”
“不想吃。”
“好的。”
……
“国师,我好久没见我姐了,我想知道她有没有怀上宝宝,所以今天我能叫我姐姐来玩么?”
“不许来。”
“好的。”
……
“国师,请问您知道什么叫死肥宅么?”
“不知道。”
“就是像您这样的。”
“我不肥。”
“国师!”
晏沉渊放下书,看着气得脸都红了的小姑娘,想了想,说:“你生气的时候,不是这样叫我的。”
“嗯?”池南音有不好的预感。
“你叫我……姓阉的。”
“……”池南音咽了咽口水:“哈!哈!哈!怎么会呢?我怎么可能这么无礼嘛!一定是你听错了啦!”
“你初到国师府那日,躺在床上说,若是我对你行了不礼之事,你就当被针扎了一下。”
“…………”
“后来你突然记起,我身有不便,就说我欲i望无法得到有效宣泄,一定有什么变态的癖好,你会死在屈辱的折磨中。”
“……………………”
“我想想还有什么……”
“没有了!!!”池南音崩溃了,“真的没有了!”
晏沉渊非常勉强地强忍着笑意,尽量从容淡定,“真的吗?”
“真的!我向天发誓……”池南音手指指天,刚想发誓,又觉得,唔,说不定真的还有?
自己真的骂过他好多粗口,多到她自个儿都记不清了,这誓要是发了,她会不会被雷劈?晏沉渊他就被雷劈过的!
晏沉渊端端儿地瞧着她:“发誓呀。”
池南音讪讪地收回爪子,尴尬地说:“不,不用了吧?”
晏沉渊好整以暇:“无妨,真有雷来劈你,我替你挡着,反正你也见过我是怎么扛雷的。”
池南音连忙摆手:“那那那倒也不必!”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说:“我不出去了,我就在府上待着,国师您慢慢看书,我,不打扰了!”
晏沉渊看着她跑得飞快的背影发笑,重新执了书在手中,轻轻地捻着佛钏流苏。
“外面如何了?”他问展危。
展危从正在挠的柱子上下来,憋着笑说:“大乱斗,估摸着二皇子殿下快要逼宫了。”
“嗯。”晏沉渊翻了页书。
“不过池姑娘她姐姐和姐夫倒是明智的,没有掺和,听说,他们最近在找人问江南苏城的宅子,可能要离京了。”
“嗯。”
“然后……池公子异军突起,假使二皇子殿下真要逼宫,他便会勤王。”
“嗯。”
展危一连听了他家大人三个“嗯”,也很想像池姑娘来一句“大人您是不会说话了吗?”
但他不敢,他问了会死。
晏沉渊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问道:“是不是快过年了?”
“对,还有半月就是年关。”展危答。
“明日随我上朝。”晏沉渊看着流苏,心想,大过年的,要是再把小姑娘憋在府里,她怕是真要生气了。
是时候“病愈”,镇一镇那些脏东西了。
展危点头,笑道:“是,小的知道了。”
紧闭了整整一月有余的国师府大门,终于打开了。
国师府内一如往常,无风无浪。
国师府外暗流汹涌,大风大浪。
“重伤初愈”的国师他依旧只在朝堂之上眯眼打盹,但满朝的沸涌却无声止息。
擅算计的老臣把心思先藏一藏,会用兵的将军将利爪收一收,懂天道的池澈垂下了双手,识人心的殿下放慢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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