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枸杞黑乌龙
水稻在北方本就种植稀少, 也不受农民重视, 无非是贵人们喜欢,所以种了些。
他是上辈子在江浙区域的时候,在下到地方县里躲藏朱三太子追杀时, 听那户人家说的。
不同的水稻混杂种植, 并且留下子母株后进行混种, 种植出来的水稻比正常稻谷,多的时候可高达两倍增产。
只是他目前只是在京郊附近的庄子上小面积实践,并没有那么高产量。
可对于灾害频发, 老百姓缺衣少食的现在, 就算高五成的收成,也是了不得的事情,起码每年能少死一半儿的灾民,而且灾民闹事的频率也会低很多。
毕竟如果百姓们丰衣足食, 不缺吃穿,谁会没事儿受反贼鼓动,做那等子脑袋不保的险事呢。
“若是真的,那这次江浙的事情就好解决多了。”李光地面上大喜,对着康熙躬身道:
“只要给老百姓希望,就不怕到时候抓捕逆贼的时候,老百姓反叛情绪大了。臣认为此事交由雍亲王来处理,再合适不过。”
康熙正是这个意思,且不说他这个四儿子是个严谨的人,他本就属意四爷下江南处理此事。
有了水稻增产这件事情,那钦差更是非四爷莫属。
看来他还是误会自己儿子了,康熙欣慰的看着四爷。
他以为四爷闲赋在家,就是没事儿闹着顽,没想到他即使做个富贵闲人,也没有把老百姓的福祉抛之脑后,看来他以前想的……
康熙眼神暗了暗,当下开口就要吩咐:
“老四,这件事情就……”
“皇阿玛,儿臣有话要回禀。”四爷打断了康熙的话,君无戏言,等皇上开口以后再拒绝,不管他说的多有道理,总会惹来有心人的非议。
“嗯?你说。”康熙倒是没有不悦,只当四爷还有事情没说清楚。
“禀皇阿玛,此次江浙乱民事件,儿臣确实特别希望能为皇阿玛分忧,可儿臣自知性子冷硬,却是不适合这次前去处理。此次下江浙一带之人,须得长袖善舞,且极具亲和力才是。”四爷这话说完,康熙就愣住了,他认真的思考其四爷说的话来。
“且朱三太子一伙逆贼趁机作乱,怕是也看准了朝廷不敢强硬解决此事,可事关国体,我大清定不能妥协,因此就更需要有个能言善辩的人并着骁勇果决之人前去,互相配合,方为大善。”四爷见康熙脸上有思索之意,不紧不慢的继续说着。
说完后他顿了一下,才肃着脸继续朗声道:
“儿臣推荐由八弟作为钦差,带着高产水稻种植方法前去安抚灾民,由大哥作为暗地里的利剑,配合并保护八弟,同时一举将乱臣贼子拿下,以正国体。”
“回皇上的话,臣觉得雍亲王所言有理。”不待康熙仔细思考老大和老八的组合,马齐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上前一步附和道。
“那就依你所言,张廷玉拟旨,命廉郡王为钦差,南下处理江浙乱民一案,令直亲王暗中保护并配合廉郡王,时机成熟时,将朱三太子一派彻底拿下,押解回京。”康熙点了点头,虽然直亲王这一两年跟老八有些不对付,但他觉得以老八的性子,当是不难解决。
“是。”四品侍旨张廷玉从一侧站出来,轻声应诺后,到一侧拟旨。
四爷出宫的时候,并没有跟李光地和王琰、马齐多谈,只是拱了拱手就直接走了。
王琰和马齐也并没有什么表示,很淡然的跟李光地告辞,上了各自府里的马车,李光地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上辈子四爷南下,让满朝文武和众阿哥都意识到了四爷的能力超群,其中以大阿哥胤禔和八阿哥胤禩表现得最为明显,明里暗里都没少给他使绊子。
既然他们这么看不惯他立功,那何不将此等功勋之机交给他们。
当然,胤禩挖胤禔墙角,自立门户这种事情,四爷就当不知道的。
反正两辈子下来,四爷都承认自己不是个心眼儿大的,有过错要弥补,可是有仇该报他也绝不手软。
因此当廉郡王府和直亲王府收到圣旨的时候,心里都有些复杂。
其实这个机会对二人来说,如同四爷所料,都是他们想要极力争取的,可跟对方一起……二人都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尤其是对八阿哥胤禩来说,南下有乱党,要靠直亲王保护他的安全……他不如直接去死,来的更痛快一些。
郭络罗氏显然也是知道这个情况的,所以两口子面面相觑,都有些神思不属。
“不如我去找舅父,他好歹是郡王,我跟华圯哥哥关系不错,他肯定会帮忙的,到时候你多带几队侍卫……”郭络罗氏开口。
其实他们夫妻都清楚,自从她舅父接了外祖父岳乐的位子,并且年纪愈大后,已经降爵的安懿郡王府,能给他们提供的帮助也有限。
所以胤禩摇了摇头打断了她:
“不必,我去直亲王府一趟。”
“你……你就算去了,他又肯真的帮你吗?咱们早就得罪了他,即便面上说得好听又如何,毕竟南边凶险,一点风险都冒不得。”郭络罗氏站起身,又有些沮丧的坐下。
“这还要看怎么说了,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何况我二人本就是亲兄弟,还有惠母妃的面子在呢,大哥当会顾虑一二。”胤禩笑着安慰郭络罗氏。
即便不会又如何,他不想让郭络罗氏担心,所以话说的很好听,实际上他也有九成的把握让直亲王下死命令保护他至归来。
就像他说的,只要他胤禩能给直亲王无法割舍的利益,弄死他能有什么好处?
对胤禩而言,无非就是要割掉一块肉而已。
可对比老百姓的拥戴和康熙的好感来说,即便是多掉几块肉,胤禩也觉得值得。
四爷并没有关心直亲王和廉郡王之间你来我往的交锋,他让邬有道整理好了庄子上高产水稻的资料,就命人给八阿哥送过去了。
谁也不知道胤禩和直亲王说了什么,反正等他走的时候,直亲王面色极为不甘,内心却并算不生气。
而胤禩虽然心里有些肉疼,可面上还是气定神闲的样子。
直亲王福晋张佳氏本来是要去跟直亲王商量事情,可见他面色不好,又扶着奶嬷嬷的手,慢悠悠回了自己的正院。
“主子,爷刚刚接了圣旨,约么着过几日就要走了,您若是现在不跟爷说,怕是又得让那几个狐媚子霸了爷去,可就没机会说了。”奶嬷嬷有些忧愁自家福晋看似对直亲王亲近,实则异常厌恶的性子。
在她看来,若是不紧抓着些家里的男主子,怕是早晚会出事。
“急什么,若是没有机会,那就削减后院的用度,等爷回来也来得及,等明儿个午膳后派人去跟爷说一声就行。”张佳氏漫不经心的吩咐,见奶嬷嬷还要说些什么,直接支使她:
“你去看看弘曜,这几日他总是调皮不肯睡,白日里又闹觉,我怕他身子受不住。”
“哎,奴婢这就去。”奶嬷嬷确实对刚一周岁多的嫡子更加关心,闻言就直接出去了。
只留下张佳氏独自坐在厢房里头,好久后才隐约听到了嗤笑的声音。
****
等直亲王和廉郡王离京后,四爷又领了户部的差事,比前阵子忙了一些,可是他也没跟以前那样,总是忙到特别晚。
能推出去的事情,他再不往自己身上揽,倒是让户部对他熟悉的一干人等有些讶异。
但是四爷暂时且不在意这些呢,他这些时日总是思考着该如何吃到肉,话说四爷最近又有些上火的迹象。
毕竟见天儿的软玉温香在怀,他也确实是馋肉了。
因此,在春末的某个晚上,二人洗漱好了躺下后,四爷又习惯性的将松格里捞到了自己怀里头。
松格里基本上已经习惯了四爷这些小动作,并没有特别在意,还自己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准备睡觉。
只是这次,四爷并没有老实的躺着,他翻了个身,在松格里耳边磨蹭起来。
“爷……”松格里有些惊讶,她低低喊了一声。
“爷都素了快两年了,松格里你就忍心看着爷上火吗?”四爷双眼极为真诚的盯着松格里。
在昏黄的帐子里,四爷闪亮的眼眸都有些让松格里承受不住,她偏了偏头:
“爷可以……唔。”她话没说完,就被耳边的疼痛打断了。
“爷就知道卿卿心疼爷。”接下来四爷没给松格里机会再说话,直接堵住了她的唇。
于是松格里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拖入了火热的漩涡当中。
在大脑开始迷糊之前,松格里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卿卿个鬼!这个不要脸的,谁心疼他了!
好吧……谁心疼四爷,松格里不知道,可她真的很心疼自己。
这一夜的功夫,四爷叫了四次水,且一次比一次间隔时间久。
最后一次的时候,松格里只来得及看见窗外都蒙蒙亮起来,就陷入了沉睡当中。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馋肉的男人,那真是格外的有手段,什么时代都这样啊~
明天十二点见哦~
第106章 挨板子(一更)
第二天松格里再醒过来的时候, 因为天色有些阴沉, 她还以为自己一觉睡到了晚上。
“什么时辰了?”松格里一张嘴就是沙哑的嗓音。
她捂着腰慢慢坐起来, 只感觉胃里头也火烧火燎的,浑身酸疼无比,怎么都难受的紧。
“回主子,申时中了,奴婢瞧着今儿个像是要下大雨, 爷派人过来说今儿个就……先不过来了, 让您好好休息。”明谨一边替松格里把床帐用素银龙凤纹的钩子钩起来, 一边看着被明言伺候着喝水的松格里, 小心回答。
“哼……有吃的没有?我饿了。”松格里冷哼了一声, 不想谈论四爷,换了个话题。
她想着这位爷也不至于还有胆子过来,否则她非得狠狠的以下犯上不可!
可是她想绕过去, 神色欢欣的常嬷嬷却不想让她绕过去。
“爷走的时候就吩咐了,让人从前院库房里取了上好的血燕,奴婢已经煨了个把时辰,就等您起来喝呢。”常嬷嬷掀开帘子进来, 老脸笑开了花。
她接过明谨手里头的嫣红蜀锦旗装,给松格里妥帖的穿好,将坎肩的盘口仔细扣上,又给她拿了块跟衣服颜色相配的白色并青柏绣纹的帕子别在领口。
松格里脸色有些沉,她没吭声,对那个还算有自知之明的男人, 她现在半个字都不想提起。
即便是睡了大半个白天,因着挞伐过度,松格里身子也还是酸软的不得了,她是斜靠在软榻上用的‘早膳’。
等用完了膳,也不等常嬷嬷继续说什么,松格里就吩咐明言去叫郑嬷嬷过来。
这个月底太后的千秋后,就是万岁爷的万寿节,她的生辰也在下个月,是得跟郑嬷嬷确认下具体的细节才是。
接下来的几日,四爷都没再过来,等松格里的怒气消得差不多以后,四爷又来正院吃了个饱的,才一脸愉快的出了府。
等松格里醒过来,就见到了快将屋子堆满的赏赐,松格里铁青着脸让人把东西收到了库房里。
她实在是特别后悔,当初为了让四爷认识到严重性,跟他说了些后世当政的GD那些伟大又让人惊叹的事迹。
不愧是当权阶级,四爷将那些精华学的特别透彻。
在随后的两个月里头,他彻底贯彻了敌疲我进,敌进我退的政策方针,用的再纯熟不过。
换个时代,说不准他也能是个了不起的将士。
松格里满肚子怒火,都找不着机会发作出来,后来她索性也不再跟这个脸皮厚度和心眼子愈发成正比的男人计较。
索性她才二十多岁,就当有个……那啥伴侣不也是挺正常的。
有了那几百年的经历,在儿子都健健康康,后院里碍眼的都整治差不多的情况下,松格里也不是那矫情的性子,她很快就看开了去。
俗话说得好……看不开又怎样,能离咋的?
四爷见松格里这样的反应,心里头的计较更多了几分,很是跟弘晖并着弘旸两个,看似友好亲香,实则被弘旸气得咬牙切齿的密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