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飞流
他连滚带爬地向西厢房跑去,他要去看看他爹是否真的死了。
顾诚义见二郎还知道着急,那说明在这个家里,能被二郎放在心上的,估计也只有顾诚义了。
二郎进了屋子,就看见趴在炕上声泪俱下的三郎,他脑子里变得完全空白。
上前一看顾诚义的面容,他突然吓了一大跳,身子更是往后退了几步。
才刚刚死了两个多时辰,顾诚义的尸身还未僵硬,但是他嘴里的鲜血却还未凝固。
天气太热,那些鲜血还未干涸。配着睁大的眼,和大张着的嘴,让二郎觉得寒气直冲上脑门。
被顾诚义狰狞的面部表情吓了一大跳,二郎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还在哭着的三郎,只觉得这怕是个傻子,这样还哭得出来。
他跑到屋子的一角,不敢再看顾诚义一眼。
心里的恐慌慢慢消散,他想起了他爹的死因。
随即抬头看了一眼炕琴,发现那个柜子上的铜锁竟然被打开了。
二郎跑到炕琴前,将柜子打开一看,里面的匣子不翼而飞了。
此时他已经顾不得面容恐怖的顾诚义,他将怀疑的目光放在了三郎身上。
“三弟,这柜子是你打开的?”
正在伤心的三郎听了二郎的话停止了哭声,他看向炕琴的眼神十分疑惑。
“没有啊!”
二郎一听,心中大急,脸色更是阴沉得可怕。
他用手狠狠地锤了一下柜子,“完了!咱们的银子没了。”
他刚才看过了,三郎身上不可能放得下那个匣子。
现在连匣子都没了,那就肯定不是三郎拿的。他和三郎是一起回来的,这个他还有些印象。
肯定是顾诚玉,对!就是他拿的。不!还有王月娘,不是他就是王月娘。
三郎不常回来,并不知道顾诚义的银子放在何处。
再说眼前肯定是管不上银子的,他相信小叔他们不会拿,爷也不会。
“会不会在爷那?或者是王姨娘拿走了?”
这几年他爹肯定也存了不少银子了,这可不是小数目,自然不能让王月娘独吞了去。
他看了一眼顾诚义,他爹之前就看重二哥,认为二哥会考上秀才,考上进士,让他们家过上好日子。
爹对二哥简直是有求必应,对他却没那么大方。
之前他也想在县城买个院子,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这样说亲也容易些。
可他爹以要留银子给二哥读书拒绝了他,原本他心中不是没有怨恨的。
只是当爹真的死了,还死得这么凄惨,他心里也不好受,这终究是他亲爹啊!
不过他伤心归伤心,该他得的银子他也不会不要。不该他得的,他也不会去肖想。
“咱们还是先去问问爷他们,再说爹咋死的,咱们也得问问清楚,咋就这么突然?”
三郎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寻思了片刻,对二郎说道。
二郎这会儿只想知道银子到底去哪儿了,他没理睬三郎,直接出了屋子。
他要去正屋问银子的去向,这可是他读书要用的银子。
顾诚玉刚扶着顾老爹站在门口,就看见匆忙跑出来的二郎。
二郎一见他俩,连忙问道:“银子呢?柜子里的银子呢?”
顾老爹叫二郎问得一个愣神,随即气得直打哆嗦。
他刚才过来的时候只听见了三郎的哭声,再看二郎眼圈都没红,难道二郎一点也不伤心?
顾诚玉见二郎奔回西厢房竟然只是为了银子,于是没好气地回道:“银子在你爷那保管着去,难道还会飞了不成?”
“当时数银子时有好多人在场,后来匣子就没打开过。等办过丧事之后,银子再给你们兄弟分分。”
顾诚玉也怕二郎他们会觉得有人拿了他们的银子,想着还是早些说清楚为好。
二郎一听就松了口气,银子自然是放在自个儿身上才放心。
但此时要银子肯定太难看,他决定还是先忍忍。
可他刚想回到屋内,却猛然想起一件事,他猛一拍大腿。
“糟了!马上就要院试了。爹死了,那我岂不是不能参加院试了?”
此时就连顾诚玉都有些看不过去了,爹死了,你不伤心就算了,竟然还能想到院试。
二郎这次县试和府试都过了,他信心满满,这几日正在筹备着院试。
昨儿才松懈了些,和同窗一起去了小桃花那儿轻松一晚。
今儿他还没睡醒,竟然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说他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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