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五叶昙
华文涛动作利落。
他一手劈晕了自己妹妹,低头对明舒行礼,语气有些冷硬道:“抱歉,今日打扰姑娘了。在下这就带舍妹告辞,姑娘放心,以后舍妹会被拘在西北,不会让她再对姑娘恶言相向的,今日之事还请姑娘原宥。”
他想过这位姑娘可能会有的反应。
但却不包括刚刚那些话。
不得不说,明舒刚刚的话,还是冒犯了他。
但明舒是赵景烜的爱姬。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他也不愿跟她交恶。
所以还是跟她利落地道了歉。
明舒仔细打量了一下华文涛,冷笑道:“原来你用手段逼着你妹妹过来是这个目的,让我替你教训妹妹,让她死了这条心吗?不过你这样自以为是,对人没有起码的尊重之心,我为什么要宽宥?”
“你大晚上的把你妹妹弄过来跟我说这么一番恶心人的话,不就是因为觉得我身份卑贱,就算是被你妹妹骂了也是白骂,必不敢把此事张扬出去,所以才肆无忌惮码?”
“或者你觉得只要你道个歉事情就抹平了吗?我还应该赞你是个好哥哥,是个有头脑有见识有胸襟的世家贵公子?”
华文涛皱了皱眉。
他真的没想到这位南姑娘竟然是这种性情。
能让赵景烜那种人宠爱,又能得燕王妃的认可,又出身低微,他以为她应该是个八面玲珑之人。
得知他无心把妹妹嫁进王府,今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断了妹妹的念头,就算自己今日的行为的确冒昧,她应也不会是这种反应。
这副性子,哪里是能容人的?
若是赵景烜真是宠爱她……虽然他对此事十分存疑,但不管怎么样,赵景烜是因为什么“宠爱”她,但表达的信息都很明显,他们是绝不能把妹妹嫁到燕王府了。
他垂下了眼,又说了一声“抱歉”,道了一句“改日必命人登门给姑娘赔礼道歉”,然后抱了妹妹转身就走了。
***
华文涛离开,明舒转身正待回屋,就看到了檐下的赵景烜。
明舒没好气地冷笑一声,道:“看戏看得很欢乐吗?要不要给你斟杯茶?”
赵景烜觉得自己真是无妄之灾。
但现在让他比较不舒服的是华文涛临走之时看明舒的那个眼神,感觉像是他是有什么问题似的。
第65章
赵景烜摸了摸鼻子。
雪色中,明舒穿着一身素色绣花袄裙,披着雪白的雪狐裘衣,脖子上是一圈长长的雪白色雪狐绒毛。
他看着这样的她不由得就想起六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也是这样,表面上对他恭恭敬敬,但暗戳戳的,总喜欢突然刨他一爪子。
不痛,却会让人心痒痒的。
不过这个时候他看着她这样的装扮,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如果她没有乔装就好了。
他此刻真的想见一见她本来的样子。
也不知道会有多美,想一想都会令人心动。
对这事,他也有些疑惑。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好-色之人,可以称得上是无情无欲都不为过了。
但他这一品性在遇到她之后受到了他自己的严重质疑。
因为他对着乔装过的她,喜欢虽然还是喜欢,亲近也还是亲近,但那感觉就是不一样……至少不会失控,也不会像对着没有乔装过的那个她一样,总会想要抱一抱,或者其他的肢体接触。
现在他会想跟她说话,想她陪着他,但却不会有那种冲动。
难道他真是个好-色之人?
不过这也不是没有好处。
因为他对她的态度自然了,她便也放松多了。
两人一路从江南到北疆,相处得倒是越来越融洽。
她也不再怕他,越来越像六年前的那个小姑娘。
赵景烜看着她不出声。
明舒看着他那个表情就轻哼了一声。
前世她是他的枕边人,对他的各种眼神最是了解不过。
她早就发现了,他对着现在乔装过的自己,眼神都是再正常不过。
但只要是看到未做任何乔装时的自己,那眼神就会和前世那种像是要把人钉死的眼神十分相像。
色-胚-子。
明舒现在也终于明白前世大概她还真的是以-色-侍-人。
也是,就前世那种情况,他除了喜欢她的颜色之外,还能喜欢什么?
她忍不住又轻哼了声,走近了他几步,道:“那个华文涛,是不是你授意他带着他那个妹妹过来找我的?”
赵景烜挑眉,他没想到她会这么敏锐。
但这也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道:“我觉得你很不喜欢他们,与其让你把这气闷在心里,还不如把他们叫到你面前,让你出出气。”
不过他也没想到那个华西蔓会是那么一副德行就是了。
明舒:……
“不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他道。
这事可没有半点漏洞。
怎么猜出来的?
因为前世华文涛就是他的人,不知道后来华同晖为什么惹怒了他,两家不仅取消了婚事,他还支持华文涛取代了华同晖成为了华家的家主,掌控了西北的军权。
他们现在很可能就已经勾-搭上了。
以华文涛的行事风格,若不是他的授意,华文涛怎么会做出带自己妹妹这个时候来找她这种事?
不过她先前骂华文涛也没有冤了他。
因为他的确自始至终都没有真的尊重过她。
但这些自然不好跟赵景烜说。
她想了想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既然说过会帮你处理掉烂桃花,自然要有所准备。”
“我查过华家。华文涛虽然年纪轻轻,但行事一向行事谨慎,滴水不漏,心机手段都不缺,他不想将妹妹嫁给你,自然有千百种法子。哪怕传闻中我只是你的姬妾,没有你的授意,他也不会冒然和我接触的。”
“你很不喜欢他?”他随口道。
“我讨厌老奸巨猾,心思叵测,心眼多得跟筛子一样的人。”明舒没好气道。
赵景烜嘴角抽了抽。
他觉得他好像又被意有所指的骂了。
***
京城。
继青州之战中,太子害死夏将军和青州满城将士以及百姓的传言之后,京中陆续又有新的关于太子的各种陈年旧事又传出,当然不是什么好的旧事,而是各种失德之事,还有因一己之私,包庇,提拔各种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的官员等等旧事。
包括六年前被文和帝压下来的福州商行倭寇勾结案等等。
这样的太子何以为君?
虽然太子也有命人在京中散步反流言,例如针对青州之战一案,反流言就说是福安长公主是因为不满太子因兰嘉县主身染时疫,而下令火烧了兰嘉县主的遗体,这才散步流言污蔑太子等等。
但就算有这些反流言又怎么样?
反而让原先的流言传得更甚,满京城吵得更厉害罢了。
而且人总是偏向弱者的。
福安长公主曾经是多么的金尊玉贵,可她的丈夫为国捐躯,女儿出生没多久就被害失踪,好不容易找回来了却又被皇后太子不容,福安长公主只能带她远走他乡,避世而居,结果又因为忧心皇帝病情,特地赶了回来,女儿却还是被人害死,不说留个全尸,连个渣滓都没留下。
长公主已经因为丧女之痛病重起不了床,竟然还有人编造这样的流言来诽谤长公主。
可见其人之狠,之恶毒。
这其人是谁?
除了皇后和太子,还能是谁?
朝中官员称病的称病,观望的观望,管事的越来越少。
偏偏各地叛乱,匪乱,地方军索要粮草,天灾,请求赈灾的折子像雪片一样飞到了太子的桌案上。
太子本来也还算稳得住的,此时也是焦头烂额。
尤其是朝中官员在朝堂上死气沉沉,但私下却活动频频。
这些已经压迫着太子,让他处于近乎崩溃的边缘。
央和宫。
“母后,儿臣听说叶阁老等人联合了朝中数位大臣,正在煽动曾首辅和宗室几位郡王密谋废黜孤,准备扶五皇弟或者六皇帝上位。母后……”
“他们敢!”
容皇后“砰”得一声拍在了桌案上。
她的手按在桌上一阵痉挛,咬着牙道,“绪儿,你不必太过担心,你别忘了,禁卫军是在我们的手里,你是我们大周名正言顺的太子,他们这么做,就是谋反篡位,是诛九族之罪!”
“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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