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绿蜡
不过,再想想,他家妹子,从来都是这般的。
“小声,小声!”顾琼急道,“我这不是为你好吗?”
顾皎气得,想笑了。
顾琼见她那样儿,小脸又白又青的,忙道,“皎皎,二哥知道你打小聪明,比我聪明多了,也不把世间的男子放在眼中。可有一点你须得承认,那男子体力确实比女子强些。你动脑子,耍嘴皮子,搞不赢的呀。再说了,妹夫简直是男儿中的佼佼者,多少人能将他打下马?你要他伺候你?做梦呢?也算我多事,东西给我,我自带走。”
走?都送上门的东西,怎么带走?
顾皎只推着他出去,用力将门给关上了。
顾琼十分冤枉,站在回廊下,莫不着头脑。还是杨丫儿见他那样子可怜,悄悄儿上来,说了一句,“夫人今晨和将军拌了两句嘴,都不开心呢。”
更冤枉了,小两口吵架,干嘛找他发气啊?
顾皎赶走顾琼,将书丢在软塌上,越想越气。
这狗逼的封建社会,女人真TM没人权了?
李恒那日也操夜也操的脾性,谁受得了啊?不就是吼了他一声吗?居然吭也不吭一声,拎起裤子就走人,当她是什么了?顾琼更过份,自家亲妹妹,居然叫她学见不得人的本事,讨好男人,就为了不被抛弃?
火窜上头,全身冒大汗。
杨丫儿偏又在外面问了一声,“夫人,要午食了,将军今日回来吗?”
她带着三分恼,“不回来了。”
他在外面,随处都有得吃,不缺她这儿的一顿。
说完,她扑到软塌上去,也是巧了,书页张开,居然显出几个特别的姿势来。
顾皎侧趴着看,一看就入神了。那样也可以?实在过于违反人体工学了。画家是想象的?还是亲身验证过的?
这画家应该是颇有功底,人物面部表情栩栩如生,衣物线条清晰流畅,用色也很讲究。
几十两银子?应该是值的。
她忍不住翻了个身,从第一页开始开看起来。
房门‘吱呀’一声,顾皎以为是杨丫儿送饭进来。她埋头道,“饭菜先放着,我等会儿自吃。”
没人应声,只听得门又一声,应是关门出去了。
顾皎正看得精彩处,忍不住拍了拍软塌的边,“这画的到底男的女的?难道通吃?”
她挪了挪身体,想看得更清楚些,便将书往上举了举。不想,书页下面露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来。
她骇得一跳,忙将书塞下去,坐正了,很不自在地捋了捋头发。
不是吵架走了么,怎么又跑回来了?
“你看的什么书?”李恒问。
“没什么。”她掩饰,心里却懊悔,早晓得该让顾琼带走的。
“没什么是什么?”他伸手,“给我瞧瞧。”
顾皎抬眼,看着他。
他将手往前送了送,“给我。”
她咬唇,就是不给。
李恒从来都是动手不动口的人,见她态度坚决,很干脆的搂着她腰,将人抱起来。顾皎捶他几下,没捶得动,反而手搞得生痛。只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册子,落入了他的魔掌。
他拿到了书,将人放下去,翻开看起来。立刻的,那冷脸变得十分精彩起来。
顾皎有点儿心虚地低头,片刻又理直气壮起来。心虚什么呢?她不过是看看小黄本,他可是有机会三妻四妾。想到此,她不免又将腰背挺得溜直。
李恒看一页册子,看一眼顾皎,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她到底忍不住了,道,“刚开始看。”
李恒又翻一页,却是两个少年夹着一个女子,那女子面上表情十分享受。他也忍不住了,“这就是你说的杂书?”
顾皎隐约感觉,这口锅要扣顾琼头上去了。
不料,他却来了一句,“你日日研究功课,怎地就做不好呢?还有脸骂人?”
她眼睛瞪得溜圆?什么意思?居然嫌她功夫不好?她已经忍他好几天,没好意思说他鲁莽,结果他居然先嫌弃起来。也管不了两人还在冷战中,她一把夺过小册子道,“延之,你再看看,是我功课不好,还是你不好。”
李恒脸胀得通红,是个男人也不能忍人说自家功夫不行。
顾皎完全没放过他的意思,翻到一页展开给他看,“你自己好好瞧瞧册子上怎么写的?我告诉你说那样不行,需得先温柔些,你偏不信。人册子上也写了,需得殷勤,小意儿轻抚,待得滋润柔软后方可——”
“不宜过多,需得将养着用。”
“书是哪儿来的?”李恒颇有些咬牙切齿。
“……”
“你若是不说,我自去查——”
“二哥给的。”实话实说,但免不了又要让二哥背锅了。
“那个混账东西!”
“你干嘛骂他?他且关心我,又说男人都三心二意,家里吃不饱要吃外食。他怕我伺候不好你呢!延之,你可是在我这边不舒坦,要去找别人?”
李恒气得冒烟,恨不能掐死顾皎。
顾皎见他生气,只好委委屈屈道,“都怪你,人家说了每日不行。册子上分明也写了,要将养——”
“那你说,怎么办?”
她瞥他一眼,伸出三个嫩生生的手指,“三日一回。”
李恒嗤笑一声,三日?当他是死人吗?
“一日一次。”
“不行,隔日。”
“那就说好了?”顾皎达成目的,“延之,咱们吃饭吧。”
李恒见她那般笑,晓得自己又落入她的圈套。他有些郁气,免不了翻起旧账,“皎皎,我是狗,你又是甚?”
正房里,两个主人家吵得亲热。
含烟和杨丫儿立在回廊下,虽听不清楚到底争执什么,但见关门闭户,还有什么不懂的?
两人虚弱地对看一眼,尴尬地找着借口,一个去灶间端饭,一个去守院子门。
第75章 桃花
龙口城除了有几家富户外, 通没出过什么名闻天下的大人物。
李恒的到来, 打破了它的平静。
朱世杰来, 却令它沸腾。
顾皎站在城门口, 附近的几条大街, 包括城门外面的主路两边,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仿佛过节一般,穿上了新衣裳, 戴上了新头花, 甚至还有将村里亲戚也叫过来的。
“那可是一位王爷啊,咱们龙口最大的官就是城守了。”
“几辈子没见过带王字的。”
“来看什么?山里也没甚好看的。”
她听着隐约的声音, 真是不知怎么评价好。
来的确是个王世子, 可那是要人命的。
李恒打了先锋,来龙口筹粮, 但看起来是褥富户的羊毛,可最终还不是落平民头上;现要收成了, 真正的老虎出山, 那可就是要吃人肉了。
顾皎这几日和李恒打得火热,各种身体交流十分丰富, 偶尔也会有一两句触及心灵。
李恒的睡眠很浅, 稍有动静便醒。顾皎起夜,或者做梦, 他便跟着折腾一番。她有时候会陪聊一下, “有什么烦心的事吗?”
问三次, 他答一次, “准备义兄来。”
那如临大敌的劲儿,关乎生死。
因此,顾皎还没见朱世杰,却晓得必定是个难打交道之人。
她便拍拍他的肩膀,“延之放心,咱们是地头蛇,一点也不怕过江龙。宽爷他们保准而没事,我也肯定能把该挣的钱挣到手。”
李恒便看着她,表情复杂,只隐约说一句,“会动口的,终究干不过只动手的。”
说得那王世子,仿佛无脑的莽夫。
顾皎站了一会儿,便被太阳晒得发晕。
李恒领着一干年轻的偏将,连带城中富户的子弟,迎出十里地去接了。城守自然不落人后,也是去了。因此,城门处便只一些女眷,顺便几乎半个城的吃瓜群众。
人越多,等候时间越长久,太阳越大,越不好过。
她有些站不住,崔妈妈便叫人搬了遮阳的伞来,又给一起等着的夫人小姐们上了凉茶和冰块。
焦躁了许久,终于见远处出现大队伍的人影。李恒下面的人飞马来报,王世子到了。
城楼下准备好的锣鼓队立刻喧闹起来,响声传出一两里地。
只那大部分行进缓慢,却有十来骑冲出队伍,朝着城门的方向飞奔。高头大马,金鞍玉鞭,骑上的人也是衣冠楚楚,显是在奔马找乐子。一呼吸间,那些骏马便抵达了城下,好奇地看着围观的人群。
维持秩序的兵丁立刻挡着两边,让开让开。
便见领头一人,黑衣金纹,金冠银鞭,坐在一头神骏的黑马之上。他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模样,和落后一个马位的李恒说话。李恒点头,又问旁边的偏将,偏将立刻下马,要将两边的人群分得更开。
再有一红衣的女子坐在白色骏马上,她几乎和李恒并行,两匹白马在阳光下均闪着缎子般的光泽,配在一起好看极了。
顾皎看得略有点扎眼,问,“妈妈,那位便是郡主?”
崔妈妈点头,“郡主自小和世子一般教养,读书学字谋略样样出色,领军打仗也不落人后。”
“当真是一位奇女子。”她感叹一声,古代也是有许多事业女性的。
崔妈妈看了一会儿,道,“郡主性情豪爽,无小女儿态,又喜好交朋友。夫人说不定能和她结成闺中密友。”
顾皎完全没听李恒提起过朱襄,对她的印象十分模糊,可崔妈妈说来,竟是个很好打交道的女子。她见下面的对方掉头,似有朝西府去的迹象,道,“妈妈,他们应是要先去西府,咱们抄近道,先回去候着吧。”
崔妈妈应声,自带着自家人下楼。便有城守夫人出来,颤颤巍巍地要求跟上去,要献一分心力。不必顾皎出手,崔妈妈自抬着下巴将人打发走了。只说是自家人叙旧,其它的招待容后再说。世子想来不耐烦人多,没必要弄巧成拙。
李恒着令下面的人维持秩序,驱散无关村人,道,“义兄,城中窄小。乡人没见过世面,又爱热闹,恐是不便。不如先去西府,安顿一番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