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弦声
猗远领命离开,秦连看着宁妃,道:“朕记得你说过,长敏的身份你已经调查清楚,你说没有问题,皇后才允许长敏进宫,你就是这样查的?”
宁妃跪地认罪:“是臣妾的错,臣妾任凭皇上处置。”
“皇后宽待于你,你便是这般回报她的?”秦连阴沉着脸问道。
宁妃摇头:“不是的,臣妾没有想害皇后娘娘,长辛他不是坏人,他不会伤害皇后娘娘的……”
秦连揉着眉心,压抑着怒火道:“来人,将宁妃关起来,严加看管,听候发落。”
“是!”
皇后被掳,旱灾又生异端,当夜,秦连整宿未合眼。
旱灾的问题连夜招来众臣商议,对策商下来,众臣带着一身疲倦散去,猗远又匆匆赶回来。
“皇上,长辛的身份查清楚了。”猗远道。
秦连点点头,只问:“皇后如何?”
猗远道:“请皇上放心,卑职派了两名暗卫暗中跟着,确保皇后不会有事。”
秦连又问:“长辛是何身份?可与翼国有关?”
猗远道:“长辛是翼国长氏家族的庶子,不久前长氏一族内乱,长辛与妹妹长敏趁乱逃走,长氏正派人寻找长敏。”
秦连说:“长氏只找长敏,不找长辛么?”
猗远道:“长敏是长氏族长正妻所生,而长辛只是奴婢所生,所以长氏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他。”
秦连点头,道:“好好看着长敏,还有宁妃。”
“是。”猗远接着说:“卑职还查到一些……”
秦连问:“什么?”
猗远回:“宁妃娘娘似乎与长辛颇有渊源。”
秦连皱眉道:“细细说来。”
猗远说:“据卑职所查,宁妃娘娘在翼国时,似乎与长辛有过婚约。”
第33章 真正意图
“哦?”秦连桃眼微眯, 审问宁妃时,她并未说这些, 她甚至有意和长辛撇清关系。
秦连对宁妃从来不上心, 对于秦连来说,宁妃只是两国交好的工具,她只是一个身份,一个人质,一个牵涉翼国、震慑翼国, 让翼国不敢对大瑞轻举妄动的翼国公主, 至于这位公主长什么样、喜欢谁都不重要。
可就是这位他从未在意过的宁妃, 居然敢与外人私通合谋, 挟持他的皇后。
最好是秋儿好好的,若是秋儿少了半根毫毛, 他定要整个翼国付出代价。
再说白秋被歹徒挟持,一路坐着马车狂奔了不知多久, 终于停下来。
她的双手被绑起来, 行动有些不便,那歹徒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下了马车。
歹徒一直很警惕,将她带到一石洞里,石洞里有些碳灰,明显住过人的痕迹。
洞里光线昏暗,她被按坐在石块上,歹徒掏出一颗药丸塞到她嘴边, 示意她吃下。
白秋紧紧闭着嘴,摇头不吃。
歹徒也不急,蹲在她面前说:“放心,这药没毒,你吃了它,我保证不伤害你,也不伤害你的孩子,如果你不吃,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我就保不住了。”
白秋往后挪了挪,问:“这是什么药?”
歹徒轻笑一声,答非所问:“我有的是办法喂你吃下去,皇后娘娘,我最后问你一次,您是自己吃呢?还是我喂你?”
白秋看着那粒白色的药丸,冷静道:“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谋财还是害命?你知道我是皇后,那你也该知道,只要别伤害我和孩子,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
歹徒举着那枚药丸看了看,道:“我知道你是皇后,所以更要让你把这粒药吃下去。”
白秋没说话,扭过头不愿吃。
“我说过这药没毒,这只是我控制你的手段而已,你吃了它,只要那皇帝按照我说的做了,我自然会把解药给你,你放心,不会伤害到你,更不会伤害你的孩子。”歹徒一边说,一边将药丸塞到她唇边。
白秋依旧不吃,她不相信这种药吃下去不会伤到她的孩子,她往后又退了两下,后背抵着冰冷的石壁,努力保持镇定。
歹徒说:“原本你可以不吃我的药,但你的皇帝并没有按照我说的做,这山洞周围全是暗卫,只要我稍不留神,他们便会进来,置我于死地,为了自保,只能委屈皇后娘娘把这药吃了。”
白秋双手护着肚子,蜷缩在角落,冷冷说道:“你若是伤了我和孩子,皇上绝对不会放过你。”
歹徒轻笑:“我说过了,这药没毒,只要我的目的达成,你把解药吃下,不仅不会伤害你和孩子,还有安神驱寒之效。”
白秋问:“你想要皇上做什么?”
歹徒站起来,道:“娘娘,我耐心有限,你若是再转移话题,不肯把这药吃了,我只好使些强硬的手段,到时候若是伤了您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不会带你去找大夫。”
白秋抬头看着那歹徒,因为石洞里光线昏暗,她只能通过那人修长挺拔的身材,还有清朗随意的声音,推断出那人不过二十来岁的模样。
歹毒似乎没了耐心,一手捏着她的下巴,问道:“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白秋知道逃不过,便道:“我自己……”
刚一说话,药丸便被塞进嘴里,那药遇水即化,带着甘甜,隐有药香,确实不像毒药。
尽管如此,白秋还是百般警惕。
歹徒见她吃了药,顿时松了口气,举止间也比先前放松了许多。
歹徒不再管她,独自点了火堆,不知从哪个角落拿了些野果和生肉,将生肉烤上,抓了野果,坐在火堆旁吃着。
火光照亮了那歹徒的轮廓,鼻梁高挺,眼睛深邃,嘴唇微厚,轮廓如刀削一般,阴郁中带着些英气。
“你要吗?”歹徒拿着野果问她。
白秋摇摇头,始终对那人带着警惕。
烤肉的香味逐渐弥漫整个石洞,白秋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一块烤好的肉递到她眼前,歹徒说:“吃吗?”
若是他没强迫自己吃那粒药,她或许会接受歹徒突如其来的好意,但吃下那粒药,她对他只有怨恨和警惕。
白秋摇摇头:“不用。”
歹徒挑挑眉,独自吃了两大块兔肉。
天色逐渐暗下来,石洞里也漆黑一片,唯有火堆前有些亮光。
凉风从石洞口吹进来,白秋捂着肚子,缩在角落,一直想不通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歹徒吃饱喝足,靠在石壁前休息,石洞里顿时安静无比,偶有烧柴的噼啪声。
白秋坐得腿麻,起身动了动,那人立刻朝她看来。
白秋狠狠瞪回去:“看什么?我腿麻了动一下,不可以吗?”
那人轻笑,没说什么,径直起身,走到某个角落里窸窸窣窣翻弄了一阵,拿了一件蓑衣过来,丢给白秋。
“拿这块垫着,会舒服一些。”
白秋也不客气,拿了垫在石块上,又问:“还有吗?”
那人道:“洞口有些干草,你若不嫌弃……”
“不,我不要。”白秋打断道,谁知道这荒山野岭的草堆被多少耗子、虫子睡过了,她就是冻死也不要那些东西。
那人没说话,直接走到洞口,故意放大声音说:“干草虽然有些扎人,比不得皇宫里的锦缎丝绵,但总比冻着好,皇后娘娘你便将就一晚吧。”
白秋坐在蓑衣上,冷冷说:“你别拿进来,我不冷。”
那人说完便回来,并没有带着干草进来。
白秋疑惑地看着他,那人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没说什么。
过了一刻,洞口有些动静,白秋立刻警惕起来,倒是那歹徒,带着意料之中的表情,走到洞口,不一会儿便回来,手里多了一捧丝绵被子。
那人把棉被递给她,挑挑眉说:“皇帝派人跟着,倒也有些好处。”
白秋瞬间明了,这棉被是跟着她的暗卫送来的。
白秋看着那歹徒,心中有些复杂,她直觉那人并不是坏人,但也应该算不上好人吧,不然为何要绑架她。
那人把被子蓑衣都给了她,自己合衣而坐,闭目养神。
白秋看着那人,犹豫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睁开眼睛,却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前方虚空,嘴角带着一丝无奈的笑,说:“我叫长辛,长敏的哥哥。”
“长敏?”白秋皱眉问道:“是前些日子,宁妃捡回宫中的那个长敏吗?”
长辛道:“是她,原来皇后娘娘认识长敏?”
白秋点头:“长敏是个聪敏的孩子,我很喜欢。”
长辛笑了笑,轻声道:“长敏她确实讨人喜欢……”
白秋听不真切,问道:“你说什么?”
长辛摇摇头,没说话。
白秋又问:“你到底为何要来挟持我?”
长辛吐了口气,说:“我想向皇上讨回一个人。”
白秋道:“长敏是你的妹妹,你若想要回她,直接来宫中禀明便可,皇上断不会不放人的,为何还要大费周章地挟持我?”
长辛换了个姿势,后脑抵着石壁,将头偏向她这边,道:“我想要的,除了长敏,还有一人。”
白秋疑惑:“谁?”
长辛沉声说:“宁皎。”
“宁妃?”白秋不解:“你们……”
长辛点点头,长叹一口气,垂着头道:“认识了很久……”
白秋从他的话里听出些缱绻留恋的意味,顿时明了,道:“你和宁皎……”
长辛接过话来:“我和宁皎有过婚约,只是后来,为了翼国的安危,她毁了我们之间的婚约,嫁给了大瑞的皇帝。”
长辛说:“那个时候,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只是个庶民出生的低贱之人,为了能配得上她,我驯服了阿察大草原最凶狠的恶狼,不分昼夜地训练骑射,夺得了武试第一,得到皇上的封赏,成了翼国最勇猛最年轻的武将,皇上终于肯将她嫁给我。”
长辛停顿了一下,摇头无奈地笑了笑,说:“即是我这么努力,但也抵不过你们的皇帝一句话。”
长辛说:“宁皎出嫁以后,我本该死心,要么孤独终老,要么另寻他人,总之不该再惦念着宁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