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天下第一宠 第82章

作者:未妆 标签: 穿越重生

  燕薄秋稚气的脸上露出一个羞涩的笑,搂着她的脖子道:“我想跟长乐姐姐说说话,都好久没见过你了。”

  她说着,撇了撇嘴,道:“姐姐都不想秋秋,不喜欢秋秋了吗?”

  秦雪衣一听,连忙歉然道:“怎么会?只是如今我已出宫迁府,想入宫就再没有从前那般方便了。”

  燕薄秋小脸一垮,噘着嘴,眼圈霎时间就红了,秦雪衣顿时头痛,这小东西,眼泪说来就来,装可怜是真有一套。

  她又哄道:“我日后有空,必会来宫里找你玩的,绝不骗你。”

  “真的?”燕薄秋抽了抽鼻子,憋着眼泪,但凡秦雪衣犹豫片刻,她就能立即哭出来。

  秦雪衣只好抬手发誓,道:“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秋秋?”

  燕薄秋顿时破涕为笑,叭地一下亲了她一口,又好奇问:“姐姐现在是要去哪里?”

  秦雪衣这才想起那引路的宫婢还在等着,便答道:“我的袖子脏了,想去洗一洗。”

  燕薄秋眼中露出疑惑之色,她转头去看那个引路的宫婢,问道:“你要带姐姐去哪里洗?”

  那宫婢垂着头,连忙答道:“奴婢想、想带郡主去敬事房那边……”

  岂料燕薄秋听了,指着那宫婢骂道:“大胆!”

  宫婢吓了一跳,连忙跪倒在地,燕薄秋小脸严肃道:“你竟敢撒谎,来人,给本宫——”

  她本想说给本宫狠狠掌她的嘴,但因顾忌着秦雪衣在,话到嘴边硬生生打了一个磕绊,改口喝道:“给本宫抓住她!”

  燕薄秋随行有四名宫人,一听她发令,二话不说就大步上前,把那宫婢给按住了,那引路的宫婢立即喊叫道:“殿下,奴婢冤枉啊!”

  燕薄秋却不搭理她,秦雪衣看了这莫名其妙的一出,面露迷茫道:“秋秋,这是怎么回事?”

  燕薄秋一本正经地道:“长乐姐姐从前没来过这里,你不知道,这条路过去不是什么敬事房,而是太庙。”

  她指着被押在地上的那个宫婢,哼了一声,道:“若非有父皇和母后旨意,闲杂人等不许入太庙,你还要带着姐姐过去,是何居心?!”

  秦雪衣从前在宫中,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后宫里,对这些倒还真不清楚,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一出,顿时惊了,忽而想起一事,看向那宫婢,皱眉道:“你方才是故意弄洒了汤在我身上?”

  燕薄秋也跟着追问道:“快说,你若敢狡辩,本宫就派人打你的板子!”

  那宫婢抽抽噎噎,一味磕头,哭着道:“奴婢真的没有什么心思,请殿下和郡主相信奴婢。”

  总之一口咬死了,她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看着那张虚伪的脸,燕薄秋更加生气了,怒火中烧,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她想亲自上去踹两脚,奈何秦雪衣在旁边,为着自己的形象,她到底忍住了。

  秦雪衣看那宫婢仍旧是狡辩,想了想,忽然道:“你既不肯承认,我也没有办法,你走吧。”

  那宫婢一听,哭声立即顿了一下,燕薄秋倒是急了眼,焦急道:“就这样放过她了?”

  怎么说也要打个七八十板子啊!

  秦雪衣却好似真的不将这事情放在心上,道:“现在一时半会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若是耽搁了宫宴反倒不好了。”

  这话是有理,燕薄秋只好沮丧道:“好吧。”

  秦雪衣抱着她往回走,看着那宫婢快步走远了,才对燕薄秋道:“走,我们跟上去。”

第104章

  那宫婢行色匆匆地走过宫道,消失在转角处,片刻后,燕薄秋和秦雪衣的头便自墙后冒了出来,燕薄秋小声道:“姐姐,她往后宫去了。”

  两人跟着那宫婢一直走,越走越偏僻,眼看着那宫婢进了一座偏僻的宫殿,燕薄秋撒腿就冲了进去,蹿得比兔子还快。

  秦雪衣担心她出事情,立即跟上,才进前庭,便听见燕薄秋的声音在斥责着什么,她一看,却见地上跪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正是方才撒谎的宫婢。

  还有一个,秦雪衣看那身形,总觉得十分眼熟,她道:“你抬起头来。”

  那宫婢浑身一震,迟迟不动,燕薄秋见状,立即吩咐随行的宫人道:“叫她抬起头来。”

  两个太监得令,如狼似虎地冲了上去,将那宫婢架了起来,强硬地捏起她的下颔,让那张脸暴露在众人视线之中。

  燕薄秋看了看,迟疑道:“姐姐,我好像见过她。”

  秦雪衣笑了,道:“你自然见过,这是德妃娘娘身边的贴身宫婢。”

  她说完,便转向那宫婢,道:“胭脂,你在这里做什么?”

  那人正是胭脂,她虽然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却立即镇静下来,道:“回长乐郡主的话,奴婢是德妃娘娘身边的人,有什么事情,也不必向郡主禀报吧?”

  秦雪衣还没说什么,燕薄秋倒是先发脾气了,骂道:“你一个下人,怎敢对长乐姐姐这样说话?!”

  她想动手,却又硬生生压下这冲动,气呼呼对左右的宫人道:“让她说实话!”

  不必她动手,那几个宫人跟她久了,一句命令就知道该做什么,压着胭脂的那个宫人手上一个用力,胭脂便痛呼出声,手臂被折得往后去,额上渐渐渗出了汗。

  秦雪衣又看向那个引路的宫婢,问道:“不如你来说说?”

  那宫婢吓得趴在地上,抖如筛糠,听见胭脂的痛呻,她哆哆嗦嗦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奴婢……奴婢是听胭脂姑姑的吩咐……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殿下饶命,郡主饶命!”

  她说完便砰砰磕起头来,胭脂痛得实在受不住了,连声叫喊道:“奴婢招,奴婢招了,求殿下放开奴婢!”

  秦雪衣摆了一下手,那两名宫人看了燕薄秋的反应,见她没有反对,这才松开了胭脂。

  胭脂额上大汗淋漓,脸色苍白无比,两条手臂痛得无力抬起,垂在身侧,她道:“奴婢是奉了德妃娘娘之命,想、想请郡主过去一趟,娘娘有事想与郡主说。”

  秦雪衣皱起眉:“德妃想见我?她为何不直接唤我过去?”

  “就是,”燕薄秋帮腔道:“再说了,既然要见长乐姐姐,为什么你们要骗她往太庙去?分明是撒谎!”

  胭脂低着头,答道:“殿下有所不知,奴婢并不是想骗郡主去太庙,而是那边距离保和殿最近,娘娘过去会方便些,而且郡主想想,太庙有士兵把守,寻常人连靠近都难,岂是想进便能进的?”

  燕薄秋一下子没声了,只好问那个引路的宫婢道:“是这样吗?”

  那宫婢连连应是,秦雪衣却突然道:“可你还未回答我,既然德妃娘娘想见我,为何不直接告知于我,而是要用如此迂回的手段骗我过去?”

  胭脂只好道:“娘娘怕郡主不愿过去。”

  秦雪衣追问道:“为什么?”

  胭脂也卡了壳,她道:“郡主素来与娘娘生疏,其中缘由,想必郡主比奴婢更清楚。”

  听了这话,秦雪衣蓦地笑了,道:“我岂会是那样小气的人?”

  她走上前去,亲手将胭脂扶了起来,道:“我好歹是在翠浓宫长大的,德妃娘娘是我的亲姨母,她要见我,我定会去,不如这样,你现在带我过去见她,或许还来得及。”

  胭脂额上渗出细密的汗意,可事到如今,她不敢有半个不字,只好苍白着一张脸,点了点头。

  她引着秦雪衣走了几步,忽听后面传来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转头一看,却是四公主燕薄秋跟了上来,胭脂只好委婉道:“殿下,德妃娘娘只见长乐郡主。”

  燕薄秋一听,顿时生气了,喝道:“大胆!本宫想去哪里,还要你管?”

  胭脂噎住,什么也不敢说,领着秦雪衣往翠浓宫而去,燕薄秋跟在后面如一条小尾巴也似,大摇大摆也进了前庭,大有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端的嚣张跋扈。

  胭脂引了秦雪衣入容华殿的前庭站了,道:“奴婢去通禀娘娘一声,郡主稍待片刻。”

  她说完便打起帘子进了殿内,德妃果然已回来了,正坐在软榻旁,闻声抬头看来,道:“怎么样了?”

  胭脂低声道:“回娘娘的话,长乐郡主与四公主殿下在一起,奴婢将她带过来了。”

  德妃一愣,旋即沉下脸,道:“燕薄秋怎么会在?”

  胭脂答道:“奴婢也不知,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德妃摆了摆手,坐直了身子,道:“你让她进来吧。”

  胭脂犹豫道:“那四公主殿下……”

  德妃冷笑一声,道:“派人去坤宁宫见皇后,让人把她领回去。”

  “是。”

  胭脂退出殿内,对秦雪衣道:“郡主,娘娘召您进去。”

  秦雪衣颔首,燕薄秋又要跟上去,胭脂立即道:“殿下,娘娘有事要与郡主说,您去恐怕不方便。”

  燕薄秋住了脚,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秦雪衣,嘴一撇,道:“姐姐,秋秋在这里等你。”

  秦雪衣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含笑道:“好,我很快就出来。”

  她跟在胭脂身后入了容华殿,一阵淡淡的香气迎面而来,令秦雪衣有几分不适,自从上一回出了事之后,她便对任何熏香都莫名有些警惕。

  好在窗扇是开着的,秦雪衣往窗边站了站,看向德妃,她正靠在软榻上,尽管有所收敛,但是她的姿态中仍旧透出了冷漠与不喜。

  她一向是这样的,对秦雪衣没个好脸色,秦雪衣也已经习惯了,道:“娘娘今日唤我前来,不知是有何事情?”

  德妃略微坐直了身子,下巴微微一抬,矜傲道:“来人,给长乐郡主看座。”

  秦雪衣简直是受宠若惊的,她来容华殿这么多次,还是头一回有这种待遇,德妃竟然让她入座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秦雪衣莫名警惕起来,在椅子上坐下来,脊背绷直了,德妃上下打量她一番,忽然道:“你与你母亲长得很像。”

  秦雪衣不防她提起这一茬,明显愣了一下,才迟疑道:“我没见过母亲。”

  “她是我的嫡亲姐姐,”德妃道:“我与她出自一母,她年长我三岁。”

  秦雪衣默然片刻,她不是原本的秦雪衣,此时也不知该作出如何反应才是对的,便索性不接话,德妃也看出来了,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她。”

  秦雪衣抬起眼,对面坐着的女人容貌依旧美丽,却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之中,她道:“当年若不是有她,或许我也不会入宫了。”

  待见秦雪衣面露疑色,德妃便解释道:“当时祖父与父亲获罪,苏家全族连坐,男丁尽数流放边疆,女子都要卖入青楼。”

  她说着,站起身来,道:“当时是她托人将我带入宫中永巷,做了一个低贱的奴婢,我才免于落入青楼之中。”

  说到这里,德妃的声音忽然一顿,她的神色出现了几分恍惚之色,一时间没有再接下去了。

  秦雪衣眉头轻蹙:“德妃娘娘?”

  德妃猛地回过神来,她的面上竟有几分狼狈之色,转过头去,避开秦雪衣的目光,挺直脊背,目光穿过殿门,看向外面的庭院,道:“总之我今日叫你来,是有事情想告诉你,有关于你母亲当年死的真相。”

  秦雪衣有些懵,她只知道原身母亲苏烟暝,是在父亲获罪,冤死狱中之后,投水而死的,如今听德妃的意思,其中似乎还别有内情。

  德妃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盯着她,问道:“你知道皇上他……一直恋慕你的母亲吗?”

  秦雪衣震惊,道:“还有这种事情?”

  德妃嗤笑一声,道:“想想你也是不可能知道的,宫中知道此事的人不少,却无人敢吐露半个字。”

  秦雪衣反应过来,道:“娘娘的意思是,我母亲的死,与皇上有关?”

  德妃柳眉轻挑,红唇微启,轻声道:“不止,你父亲冤死狱中,亦与此事有关。”

  她看见秦雪衣面上的惊色,继续道:“当初皇上原本是让你父亲入狱,以此要挟你母亲,可没想到,你父亲没熬过去,死在了狱中,你母亲悲痛之下,愤然投水而死。”

  “临死前留书,让家仆带着年幼的你远离京师,岂料还未来得及逃,就被捉拿入宫了,”德妃道:“若非我向皇上求情,恐怕你还等不到你父亲沉冤昭雪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