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孺人
苏若这才转过头来，对着女人和小孩说，“看吧，他就是一欺软怕硬的货。你强硬了，他就怂了。”
女人嘴巴张了又张，到最后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倒是她怀里搂着的小女孩，冲着苏若点着头，眼底更是满满的崇拜。
苏若也没指着这一次，就能让女人立起来。毕竟要是一次就能立起来，这女人也不可能像村民们口中所说的那样，一直饱受欺负了。
只是现在周边围着一大圈的人，很多事情苏若不好说。她借着说自己肚子饿了，从兜里掏出钱，让小孩的妈妈帮她去买点菜回来做饭，后边再寻机会说说这事。
结果，钱一出来，导演那边眼睛都直了，“嘿，你这钱哪来的？”他记得来参加节目的时候，可是特意将苏若身上的钱全缴走了。为的就是让她身无分文的参加节目，更好的体现出节目的效果。
苏若撇了下嘴角，本来都不想搭理节目组的人。但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是难得的开口解释了一句，“我自己挣的钱。”
“你怎么挣的啊？”导演追着问。
苏若翻了个白眼，“昨天，打猎挣的。你要不信，去旁边随便拉个人问。”
导演还真拉了个人去问了。
这一问才知道，昨天他们找苏若找翻天了的时候，苏若不光是舒舒服服的吃了一顿山里打来的野物，还用那些野物卖给村民们，挣了不少的钱。
说起这个事，村民们还一脸惊叹，“这城里来的女娃娃，愣是有本事的啊！那野物多的哟，老大一堆呢！”
导演心道：是啊，好厉害呢！都能把人家一男人揍成这样子，可不是厉害么？
但要说家暴这种事，其实哪都有。可这种事情，历来就不好管。没见着这世上好多家暴事件哪怕闹大了，闹到警察局里边了，大多也是教育一番，让人回家自己反省。
可回家后，那些被家暴的女人面临的，只可能是更狠一次的家暴。
也不是说没有劝离的，可一个家庭里边，离婚牵扯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不管到后边是离还是不离，都是一个麻烦事。
想到这里，导演摇了摇头，只想说这段时间的拍摄中，苏若虽然各种毛病一大堆，性格又极其的骄纵跋扈，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正义感和热血的。只是到底年纪小，光有热血，却不考虑后果。
她也不想想，揍人好办，揍完人之后留下的烂摊子，该怎么收拾啊！
不过虽说今天这事吧，苏若做的是莽撞了点。但是对于节目来讲，却是一个难得的大爆点。他后期好好剪辑一下，然后投放到电视上，一定可以使得收视率大增！
导演没再纠结苏若钱的事情了，也不管苏若一会还要跟昨晚一样，留在这边吃饭的事情了，他现在倒是兴奋的厉害，甚至决定后边的录制，可以先顺着苏若来。但是另一边的沈老太，却看着导演带着节目组的人在这边扎根，安排工作的时候，她有点急了，一把拉住导演，问他，“那啥，不去我家拍了吗？”
这要是不去她家拍了，那答应给的钱呢？还能如数给到她吗？
第七章
导演就说，“放心，该你的钱，不会少你的。”
沈家这边的出场费是一开始就谈好了，写进合同里边的。至于节目组这段时间的伙食费和住宿费，导演还没打算换地方。虽然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苏若后边十有八九是要跟沈老五家牵扯的比较多，但沈老五那样的人，导演还真看不上。与其跟沈老五打交道，还不如维持现状。
导演的话说的很肯定，不带一点含糊的，完了还让沈老太现状回家，帮节目组准备早餐。
沈老太现在最怕的就是节目组不在她那里拍了，后边她就拿不到钱。所以听了导演的话之后，眼底浮现一丝亮光，嘴里边一个劲的应着好，连忙就往家里赶去。
这边，女人也去村口卖肉的那里买了肉回来，准备做饭了。
节目组这边所有人都人都认为，苏若会找机会跟女人说点什么。可一直等到女人把饭菜做好，苏若吃完，全程都没见着苏若说上一句话。
吃完饭之后，苏若照旧找小孩要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的将嘴巴给擦干净。擦完之后，苏若才一脸平静的指着小孩对着女人说，“我要上山，带她一起去，可以吗？”
有了早上那一出，女人对苏若的感观其实现在很是复杂。有感激，同时也有一丁点说不上来的害怕。眼下苏若这么问她 ，她只知道呐呐的应着“好”。
苏若就冲小孩招了招手，小孩立马就跟了上来，还仰着头问苏若，“姐姐，我们是要去山上打山鸡兔子吗？”
“是的。”苏若说，“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捡一些小石头。”
小孩高兴的不行，蹦跳着就往外边跑。
苏若在后边大步的跟了上去。
节目组的人见状，也扛着摄像头，紧追在其后。其实他们也很好奇，苏若到底是怎么在山里弄到那么多野物的。
乡间小路，别的东西或许很难找，但是小石块什么的，到处都是。没一会儿，小孩就捡了一大堆。两个裤兜撞不下，便把上衣捞起来兜着。
苏若看了一眼，说，“够了。”
小孩这才停下了手。
紧跟着，就该是一块去山里了。可苏若原本走得好好的，忽然耳朵动了一下，身子一顿，转身就往回跑。
小孩和节目组的人都愣在了当场，还是导演反应快，推了一把扛着摄像头的工作人员，吼道，“快，给我追上去啊！”
得亏现在走的还不算远，即便节目组这边的速度不如苏若，但等他们追上来的时候，该拍的还是拍到了。
原来节目组和苏若这群人前脚一走，后脚被苏若揍了的沈老五故态复萌，又想对女人实施暴力。因着他身上有伤，大动作不行，就拿东西砸。苏若便是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这才又半路折回来的。
一进屋，便看到碎了一地的碗筷，和捂着流血的额头，蹲在地上哭泣的女人。
苏若这会是真的愤怒了，想也不想便冲了过去，一脚就将男人给踹飞。
男人重重的撞在了墙上，发出“咚” 的一声响后，再又给狠狠的摔到了地上。这一回，是想爬也爬不起来了。
跟在后边赶过来的节目组，刚好就将这一幕给拍了进去。拍完后，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男人也被苏若这一脚踹懵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苏若会倒回来，正正好撞上这一出。
一想到早上被揍的场景，男人吓得顾不上被踹的那一脚带来的疼痛，趴在地上，身子一个劲的打着哆嗦。
然而苏若却没看她，只是盯着女人说，“他打你，你为什么不还手？”
女人捂着伤口，一脸茫然的抬起头，含着眼泪说，“他是男人，我打不过他。”
“你没长腿吗？不知道打不过可以跑吗？”
“你没长嘴吗？就算跑不过，不知道还可以大声喊吗？”尤其是在她跟节目组明显还没走远的情况下。明明大声呼救就能做到的事情，她不去做。这回要不是她引气入体后，耳聪目明胜过旁人，只怕也听不到这动静了。
女人被苏若一长串的质问，问的嘴巴张合了几次，说不出话来了。
见着女人这样，苏若心底有隐隐的烦躁感。她既然管了这事，就不怕麻烦。但还是那句话，她能帮一次，却没办法一直帮下去。最后苏若是冷着一张脸，带着小孩去了山里。
这一次，苏若没打算甩开节目组。而节目组，也终于能把苏若用弹弓如何打野物的给全拍了下来。
往往节目组的人在还没有发现时，苏若已经停下了脚步，放轻了动作，然后搭石子拉弹弓，再到发射。
“砰”的一声，一射一个准！
起初，节目组的人还能发出惊讶赞叹的目光。可随着打到的东西越来越多，他们脸上的表情也由震惊慢慢地变成习惯了。
嗯，一个能一脚将一个成年男人踹飞了的人，好像打点山鸡兔子等野物什么的，其实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比起节目组那边的人，小孩显然接受的更良好。一直紧跟着苏若不说，当苏若需要石头的时候，总能及时的递过去一块。
野物一被打中，最先跑过去捡起来的也是她。
对于这么个机灵的小孩，苏若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每每一回头，都能对上小孩崇拜的眼神。
对上这样的眼神，苏若不由得心里一动。
她到底不是真正的十五岁的孩子，考虑事情，也考虑的多一些。像女人和小孩这件事，当时她既然伸手管了，那么最好管到底。否则等到节目一拍完，她回城里去了，这对母女的日子只怕会更不好过。
只是后边能管到哪个程度去，一切还得女人和小孩自己的选择了。
当小孩兜里最后一块石头也用完来的时候，苏若将弹弓收了回来。像昨天一样，扯了不少藤蔓，开始绑野物。
一边绑，苏若一边对着小孩说，“这世上，有这么一群人。他们本性恶劣，欺软怕硬，欺善怕恶。遇见这样的人渣呢，跟他们讲道理是没有用的！比如，你爸就是这样的人。”
小孩听了这话，将脑袋深深的给垂了下去。过了很久，才听到小孩轻到飘忽的声音，问她，“那怎么办啊？”
苏若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揍啊！一顿不行，就揍两顿！两顿不行，就来三顿！揍多了，他们怕疼了，就不敢再欺负人了。”
小孩嗫嚅着说，“可，可我揍不赢他……”
是揍不赢，居然不是不敢揍？
苏若惊讶的停下了手里边的动作，看着小孩，颇有点刮目相看的意思。她沉吟了片刻后说，“没事，只要你有心，我可以教你。”
后边一直紧跟着拍摄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听到这话后，惊的差点没拿住手里边的摄像机。但当他们见着少女脸上认真的神情时，那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苏若说的话都是认真的。
只是他们还是觉得好笑。
到底是年少，头脑简单。想事情，看问题什么的，也一样的简单。就算苏若打架是真的厉害，也有本事去教人。可她也不想想，节目组拍摄周期总共就一个月的时间，而且这一个月已经过去大半了。只剩下最后十来天的时间，就算苏若再厉害，再能教，她又能教多少？小孩又能学到多少？
可偏生，说话的人很认真，听这话的人，也认了真。
小孩点着头，郑重的对着苏若说，“我不想我和妈妈再挨爸爸的打。所以，姐姐，我会努力学的。”
一个认了真的要去教，一个认了真的要去学。这一刻，节目组的那些人忽然间就笑不出来了。
下山的时候，节目组本来准备帮苏若分担一点忙的。毕竟那一大堆野物他们也都看到了，绝不是两个孩子能拿得了的。可谁知道，苏若用藤蔓将野物绑了起来，分成了两串。
一串多的，一串少的。
多的她自己提着走，少的就让小孩拖着走，压根就没有让节目组帮忙的打算。
弄得正准备开口喊人过去帮忙的导演，颇有点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
野物一拉回去，苏若就打算像昨天那样子，售卖给村里的人。可许是今天打多了，再加上村里人昨天已经买过一回了，今天的售卖情况显然不是那么的理想。
见着剩在那里的野物，苏若照旧拿了一些让小孩的妈妈去做饭。另一边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着了，也笑眯眯的看了过来。
可一直等啊等，等到女人饭菜做好端上桌了，也没见着苏若说点其他的。再看桌上的饭菜，显然，人家也没准备他们的。
节目组的人就去看导演，而导演那张脸，直接就黑了。
当导演过来问的时候，苏若便说，“想要啊，那可以啊！”
听了这话，导演欢喜的喊了人就去拿。
可谁知道苏索把手对着导演一伸，“先给钱。”完了，话说出来后见着导演脸色不对，她惊讶的一挑眉毛，“不会吧，你们还打算白吃我的东西啊！小孩便宜都占，还能要点脸吗？”
都被指责不要脸了，导演自然不会再傻到去要苏若白给了。
不就是要钱么！
导演憋着股气自掏腰包，一口气将苏若剩下来的那些野物全给打包了带走。苏若倒还没什么表情，反倒是小孩，欢欢喜喜的就跑屋里去拿秤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钱到手了，苏若这边饭也吃完了，她便对着小孩说，“走吧，带我去你们村里的小卖部，我要买点东西。”
她让小孩带着她去了小卖部，买了一盒彩笔，一盒铅笔，还有尺子橡皮白纸一类的东西。
苏若说要教，就绝对不是开玩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