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楚秋
“劳烦元哥儿了。”田姨妈一脸亲切的说着,与刚才的又哭又闹成了鲜明的对比。
虞秋元冷眼看着,脸上也是一脸笑容,道:“要说麻烦,还是我太麻烦姨妈了。若不是老太太不好……还望姨妈见谅。”
虞秋元送田姨妈一家出门,从青云庵归来的虞秋翎己经进了虞老太太正房,仍然是一身道服,管家娘子说虞老太太重病,让她速回家,她哪里还顾的上衣服。进到稍间里虞老太太己经醒了,小陶氏正侍奉着吃药。虞老太太虽然清醒了,精神十分萎靡,几乎连手指都动不了,全凭下人们服侍着,看人的神情也有些呆。虞秋翎乍然看到虞老太太病至如此,心中大惊不己,她才去青云庵多久,怎么就病成这样。眼泪差点就掉下来,却是生生忍住,只是上前道:“我回家来看看祖母。”
虞老太太开口想说话,张嘴却是说不出来,虞秋翎忙道:“老太太歇着,大夫说了,老太太的身体很好,只是突然病了,休养几天就好了。”
虞老太太轻轻摇了下头,她的身体她知道,只怕再休养也未必能的好了。
小陶氏把一碗药喂完,虞秋翎和虞秋荻上前,又喂了虞老太太小半碗粥。再喂,虞老太太只是摇摇头,虞秋荻只得把粥碗放下,三人又侍侯着虞老太太躺下。
小陶氏身边侍侯着,虞秋翎却是拉着虞秋荻出来了,问:“到底怎么回事?老太太怎么突然病这么重?”
“生气,伤心,也寒心。”虞秋荻叹气,便把年家五房提亲,安姨娘闹,以及后来取消婚约的事全部给虞秋翎讲了。
虞秋翎听得顿时火起,又问:“四姑娘人呢?”事情因她而起,她倒是躲着不见人了。
“是大哥的意思,怕祖母看到她生气,没让她过来侍侯。”虞秋荻说着,那天出事之后,虞老太太的身体都不太好,四姑娘都没过来请过安,虞老太太虽然不说,心中只怕也有几分心寒,至于虞老爷和虞大太太更是不必说了。
虞秋翎只觉得心中压了块大石,满心的郁闷,嘲讽的道:“现在好了,安家取消婚事了,老太太也病倒了,我倒要看看安姨娘把女儿嫁谁去。”
“大姐姐,现在不是说这些气话的时候,老太太现在这样,我们得想个办法才行。”虞秋荻担忧的说着。
第49章
虞老太太是心病,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虞老太太需要的心药就是甩手不管,实在是管不起了,就像王大夫说的,己经可以给虞老太太准备后事,再发病也不用再叫他来。虞家需要人操心的事是太多,但就是再多再需要老太太,也没有虞老太太的命要紧。
现在要做的头一件事就是让虞老太太自己丢开手,只要虞老太太还想操心,那是怎么也拦不住,就是到别院去住,心放在这里还是白搭。
“老太太这样是断然不能再操心了,正好现在家中还有一件大喜事,若是能劝着老太太把心收了,那就再好不过。”虞秋荻说着,这是唯一的机会了,若是再劝不下来虞老太太,只怕虞家真要有丧事。
“大喜事?”虞秋翎愣了一下,忙问:“什么大喜事?”
虞秋荻没有马上回答,只是走到梢间里,看到小陶氏己经侍侯着虞老太太睡下,便向小陶氏使了个眼色,小陶氏会意也走了出来。
虞秋荻意味深长的看小陶氏一眼,她知道小陶氏怀孕了,一开始只是怀疑,后来让奶妈去问了常给小陶氏诊脉的大夫便一清二楚。小陶氏瞒着的理由她十分明白,也希望能一直瞒的住,最好就是瞒到要生的时候,直接生个胖小子出来才好。
但虞老太太都到这种时候,瞒着其他人还说,实在不能瞒着虞老太太。看在重孙的份上,虞老太太也许还能想开些,毕竟留着性命还能看到重孙,命都没有了,那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小陶氏心中也有此意,只是虞老太太昏的太突然,虞秋元还没有回来,只是照顾虞老太太都忙不过来,实在顾不得与大姑,小姑商议。她比任何人都害怕虞老太太有事,只要虞老太太还活着,虞家就不会大乱,若是真虞老太太真不在了,那眼前这些事情真是小意思。
“我有喜的事大爷是知道的,一直没说也是怕月份还小,胎像也不稳。”小陶氏说着。
虞秋翎听得叹口气,说是如此说,只怕小陶氏是不放心,怕早说了孩子要保不住。虞家己经乱成这样了吗,媳妇怀孕都不敢说。
虞秋荻又道:“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与其哄她,不如实话实说。看在未出世的重孙份上,也许她还会保重自己。”
要是虞大太太那种智商,还可以跟她说,虞家屁事没有,只要好好保养就好。对虞老太太,这样的哄法只怕会让她更担心,跟聪明人就要说实话,除非你比她聪明许多倍,能把她哄的住。
小陶氏点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虞秋翎也赞同,却是道:“等到晚上的时候,小弟也回来了。”虞秋元在场,成功率会更高,孙子才是虞老太太最后的指望。
三人合计好,按虞秋荻想的,小陶氏怀孕的事也不用彻底暴出来,只要她们几个人知道就好。若是能说服虞老太太,虞老太太肯定不会在家里住,若是搬出去,那就以侍奉祖母之名也让小陶氏跟着出去,现在的虞家十分不合适孕妇居住。
虞秋元把田姨妈一家送走,下午回来后小陶氏就跟虞秋元把虞秋荻和虞秋翎的主意说了。虞秋元心中也有此意,虞老太太为虞家操了一辈子心,怎么也不能真把她累死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虞老太太本就没必要为子孙的将来承担什么。
到了晚饭时间,虞大太太和大陶氏也过来了,是虞秋元叫她们过来的。婆婆病着,儿媳妇,孙媳妇不露面实在不像样,就是不需要侍侯,早晚请安也必须来。至于虞老爷和四姑娘,虞秋元是管不了,但虞大太太和大陶氏至少他能管的了。
两个人过来侍侯一会,看着虞老太太吃了晚饭,也就回去了。虞老太太睡了一天,又吃了药,晚上精神倒是比白天好了些。
“元哥儿,你有心了。”虞老太太说着,虞大太太和大陶氏会过来,只怕是虞秋元叫来的。
虞秋元笑着道:“老太太说的,母亲和大媳妇过来侍侯是应该的,老太太何必想这些,你为家里老小操一辈子心,再怎么受儿孙侍侯也是应该的。”
虞老太太听得惨淡一笑,有几分自言自语的道:“我就是操一辈子心,只怕也没几个人想我的好。儿子觉得我不好,媳妇也觉得我不好……”
“老太太千万别这么说,是……”虞秋元接下来的话没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就是说父母的不是了,那不是儿子该说的话。
虞老太太只是伤心叹息,道:“有时候想想也是我的错,是我管家太松,总是想着儿孙自有儿孙的难处,凡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结果却是如此,终究是我错了。”
虞秋荻在旁边默然听着,虞老太太这话并没有错,虞大太太和虞老爷会如此,确实是有虞老太太心软的成份。首先虞老太太没让儿媳妇立规矩,七天媳妇才过去侍侯一回。虞老太太想的是,自己当儿媳妇的时候吃了那么多的苦,何必现在要在儿媳妇身上讨回来。又不是没人侍侯,何必折腾媳妇。
这种事情若是放在齐家,齐二太太只怕要高兴的感激涕零了,齐老太太的哲理是,棍棒底下出孝子,齐老太太的规矩从来没有减过一天。
威远侯府的规矩,齐二太太规矩稍微错一点,那肯定是要一顿说的。每天十二个时辰,儿媳妇最少得有二个半时辰在婆婆那时侍侯着立规矩。所谓婆婆的气势,不是凭辈份就有的,有时候就是立出来骂出来的。
若是虞大太太有点智商,有点感恩的心,这样的想法并不错。但就目前来说,虞大太太并没有这处品质。她己经习惯七天过去一趟的生活,婆婆对她来说,也许是怕的存在,但并不是侍奉的对象。
通俗一点说,有时候人就是犯贱,上司越是松,给她的压力越小,她越觉得好日子就是理所当然,比如安姨娘和四姑娘,再比如虞大太太和虞老爷。虞大太太相对来说还好些,虞老太太时常骂她,虞老爷就是真是……
就是比如安姨娘那样的,虽然她生下了四姑娘,若是换成齐老太太,安姨娘绝对不可能活着从庄子上回来。不是因为她坏了规矩,而是她与虞秋元己经解下大仇。
在这个家中,虽然说虞老爷为大,但最重要的却是虞秋元。安姨娘又是虞老爷的枕边人,虞老爷那样的不长进,万一枕边风吹多了,父子失和。现在虞老太太还能动,那还好些,万一不能动了呢。不早点把这种祸根拔除,虞家哪里能清静的了。
虞老太太也不是看不清这一点,而是她觉得,安姨娘再不好她总是生下了四姑娘。四姑娘看着也要出嫁,若是杀她生母,只怕十分不妥当。而且取人性命这件事本身,也不是虞老太太能做出来的。
齐老太太甚至于在很早以前就跟她说过,以后嫁入齐家,就是齐二太太再好,规矩也不能不立。有时候立规矩看着好像是难为自己,但有时候却也是保护自己。很多事本来就是双刃剑,看着自己好像是吃亏,但过不了多久也许就是占便宜。
侍奉好公婆,所有的规矩都是对的,那同样的做为正室,她也就有足够的权威去收拾管家理事,收拾后宅。规矩不可废,规矩是家里的长幼顺序。儿媳妇侍侯婆婆天经地义,侍妾侍奉主母是理所当然,不但挂在嘴上说,而且得行动做出来,这样的长年积累,才能有威严之说。
“老太太……”小陶氏走了过来,泪流满面的在虞老太太床前跪下来。
虞老太太本来在伤心之中,看到小陶氏突然如此不禁愣了一下,道:“这是怎么了?”
“我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敢说,到此时我也不敢隐瞒。”小陶氏哭着说,不等虞老太太问,就直接道:“我有喜了,己经两个多月,看家中事多,始终不敢说出来。”
虞老太太听愣了一下神,先是高兴起来,随即又是一脸伤心。对虞秋元道:“快扶你媳妇起来,都有身子了,哪能这样说跪就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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