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子情
花颜忽然轻柔地出手,不见她招式如何变幻,直取梅舒毓面门,她明明手骨无力,身体乏力,甚至山风一吹似乎就要刮倒,梅舒毓一直看着她,自然清楚地看到了她如何对他出手,他十分及时地第一时间躲开了,他自认为躲得很快,但花颜的手指虽然没点在他面门处,还是点在了他左肩处。
他身子猛地一僵,脸色瞬间涨红,她手中若是有一柄剑的话,他此次左肩胛骨已经被她刺伤了。
花颜笑了笑,手指离开,又直击他右肩胛骨,梅舒毓不想再被花颜小看,更快的速度躲开,这一次,让他躲开了。
花颜再次出手,招式变幻多样,梅舒毓躲了这招还有那招,一时间气喘吁吁,有几次都没躲开。
一盏茶后,花颜收手,梅舒毓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花颜看着他脸色又红又白涨得厉害的模样,笑着说,“我方才没有用半丝武功,却让你无招架之力,所以,有时候内功不足,身体有伤,不是不能赢人的主要原因。我方才对你一味强攻,顾不及防守,露出了三处破绽,可惜你一味躲闪,没看到我那三处破绽,以至于,如今是你倒下,我站着。”
梅舒毓闻言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对花颜说,“再来一遍。”
花颜不反对,又照着早先出的招数,对梅舒毓用了一遍。
这一遍,梅舒毓比早先躲避的动作快了极多,灵巧了极多,而且,在花颜露出第一个破绽时,他就抓住了,拼着被她点中了左肩胛骨废一条手臂的风险,将手掌劈在了她的脖颈处。
若是两人手中都有剑的话,梅舒毓伤了一条胳膊,花颜掉了脑袋。
一条胳膊的代价换一条命,值的。
梅舒毓收了手,惊喜得嘿嘿直笑,敬佩地看着花颜,“我懂了,多谢你教诲!”
花颜浅笑,伸手入怀,拿出一个瓶子,倒出三颗药丸给梅舒毓,“你受伤太重,失血太多,与我一番动手,又触动了伤口,耗费了力气,这三颗药,给你补回来。但望你手刃荆吉安,为九泉下的两万将士报仇,给他们的亡魂一个交代。”
梅舒毓接过三颗药丸,悉数吞进了肚子里,郑重地点头。
云迟来到第九曲山顶,看着梅舒毓脸上再不是早先视死如归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信心满满,他淡淡地扫了梅舒毓一眼,对云意吩咐,“荆吉安已经被单独困在毒汁林,让秋月带你们去。”
云意应是,带了梅舒毓,寻了秋月,去了毒汁林。
云迟走上前,将花颜抱在怀里,低沉柔软的声音说,“多谢你让我杀了荆吉安。”
花颜回抱住他,吸取他身上的温暖,浅浅而笑着说,“我做你的太子妃,以后自然要想你所想,为你所为,才对得起这个身份。以前家国天下我可以不顾,但以后,你的家便是我的家,你的国便是我的国,我自然不能妇人之仁因私心而拖你后腿。”
第一百一十九章(二更)
云迟闻言心下触动得无以复加,心海翻潮,紧紧抱住花颜,久久难以平静。
无论是懿旨赐婚后那一年明里暗里的争斗,还是懿旨悔婚后他反省自责,亦或者是从蛊王宫将重伤奄奄一息的她带出,以及她昏迷不醒的那一段时间他亲力亲为,还有之后他以蛊王与她交换以身相许,等等的,这么长时间,他从来就没有奢望她能这般待他。
他所求不过是她站在她身边,陪着他,诚如他所说,帝王之路太孤寂,她合他心意,唯她一人,谁也代替不了,此一生,非她莫属。
这是他强求来的缘分,但是他从没有想过,她在这之后能给予他这么多。
想他所想,为他所为,让他惊喜心喜得几乎失控。
他身子微颤,将头搁在她颈窝处,低低呢喃,“花颜,花颜,花颜……”
一切想说的话,似乎都在这一声声喊出的名字里,缱绻在舌尖,藏裹在腹中。
山风呼啸,很大很冷,但是花颜却在风声中听得清楚,云迟的一声声喊她的名字,低沉悦耳,饱含无数情绪,似要溢满出来,无所控制,让她的心似也跟着化在这一声声里。
这一刻,她心尖颤动,似隐约地明白了什么。
她任他静静地抱了一会儿,待他心海平复,她微笑着说,“寻一处避风的地方吧!等着天明十分,你好接受十万降兵的战果。”
云迟点头,拦腰将她抱起,下了山顶,寻了一处避风处,抱着她坐了下来。
花颜靠在云迟的怀里,伸手搂着他的脖颈,低声说,“背着我走了那么远的路,三十里又三十里再三十里,很累吧?”
云迟低头看着她,夜色下,她眉眼温柔,他微微笑着摇头,眼波也似春水,“不累,甘之如饴。”
花颜将脸贴在他胸口,低声喊,“云迟。”
云迟应了一声,“嗯”
花颜又学着他喊,“云迟,云迟,云迟……”
一声声,似细雨,似低喃,似喊给他听,又似喊给她自己听。
云迟受不住,心尖颤动,伸手板正她的脸,低头吻下。
唇齿轻咬,缱绻纠缠,细品慢琢,细细碎碎的温柔融化了月光和山风。
花颜受不住时,埋头在他怀里,手死死地扣住他的手,低低喘息。
云迟心潮翻涌许久难以自制,片刻后,他低哑地咬花颜耳朵,嗓音似带控诉,“你勾引我。”
花颜“唔”了一声,小声说,“你才勾引我呢。”
云迟低笑,哑声说,“你这么好勾引吗?”
花颜又“唔”了一声,“禁不住你这种勾引的。”
云迟笑着吻她脖颈,唇齿细细密密地啃咬,嗓音低哑迷惑,好听至极,“是吗?”
花颜伸出手来挡,脸色在夜里几乎红透,软软地开口,“别闹了!”
云迟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片刻后,闭上了眼睛,哑声说,“我也怕玩火自焚,罢了。”
花颜抬眼瞅了他一眼,玉色的容颜在夜色下泛着剔透的光,微微透红,华美清贵得工笔难以描绘,她呼吸窒了窒,低声说,“你也着实累了,睡一会儿吧!”
云迟点点头,低低柔柔地“嗯”了一声。
花颜不再说话,她睡了许久,并无睡意,静静地靠在云迟的怀里。
云迟着实累了,不多时就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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