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颜策 第504章

作者:西子情 标签: 穿越重生

小忠子看向云迟,云迟点头,小忠子立即去了。

小忠子离开后,云迟看着花颜,拦腰将她抱起,进了内室。

内室窗帘落下,床前的帷幔落下,云迟覆在花颜的身上,满眼的不舍,嗓音透着浓浓的低哑,“若是今日让你下不来床,是不是就不用去了?”

花颜低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别这么没出息,你可是太子殿下,肩上扛着江山呢,我又不是去游山玩水。”

云迟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吻住她。

花颜暗想着她与云迟这算是白日宣淫了吧?幸好东宫是铁板一块,否则,他们俩以后都不用见人了。

五皇子很早就来了,被管家带去了天不绝的院子,让他与天不绝、安十七、花容三人熟悉。

入夜十分,花颜浑身没力气,求饶地抱着云迟,“别闹了,我还要赶路呢。”

云迟心中不舍极了,一想到花颜要走,就跟把他的心也带走了一样,他抱着她柔声哄,“要不然明日再走吧?”

花颜好笑,伸手戮他心口,“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云迟没了话。

“我会每日给你写信的。”花颜推开他,没力气地坐起身,“你躺着吧,别起了。”

云迟摇头,又抱住她,“你歇一歇,天色还早。”

花颜打了个哈欠,被他折腾的浑身疲乏,怕是如今躺下,这一夜就起不来了。她说,“车上去睡。”

云迟固执地说,“天凉了,在车上睡容易染寒气。”

花颜好笑地看着他,“云迟,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若是想我的厉害,你就当我还没认识你,你以前如何来着,反回去向以前的自己学学。”

云迟撤回手,十分无奈,“朝中无人可用,是我无能,否则焉能用你去?”

花颜不理他,利落地穿衣下了床,然后见他要动,飞快地在他不设防时出手点了他的穴道,脸上没了笑意,一本正经地说,“云迟,我爱的男人,心中装着江山社稷,天下黎民百姓,志向高远,我永远都会记着他对我说,总有一日,他要熔炉百炼这个天下。我很敬佩这份志向,任何人都不能给他消磨没了这志向。你不能,我也不能。”

云迟抿唇,一动不动地看着花颜,眼底瞬间漆黑如点墨。

花颜伸手解开他的穴道,见他依旧不动,她自知这话重了,放柔了语气,柔声说,“也许,事情会比我想象的顺利,用不到三两个月,也许一两个月,我就处理完了。有时间再来京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先来京见你,再回临安待嫁的。等我。”

云迟一腔不舍,被花颜浇了一盆凉水,此时只觉得透心凉,看着她温柔下来的目光,他静默许久,方才吐出一句话,“是我没出息,你别对我失望。”

花颜心揪地一疼,轻柔地说,“你不是没出息,只不过你的身份是太子,是储君,这南楚江山压在肩上,容不得你儿女情长罢了。我有能力,且愿意为你披荆斩棘,肃清前路,你当……”

“我当荣幸。”云迟接过她的话,目光渐渐回温,伸手将搁在床头的圣旨和他的令牌递给花颜,“你去吧,一切小心,若太过繁忙,不必日日给我书信,只要隔三差五,让我知道你安好就好。”

花颜笑着伸手接过,揣进怀里,轻松地拍拍他的肩,“不必送我出城,你目标太大,我走了。”话落,她利落地转身,出了房门。

云迟在一瞬间想起身,他脚刚动作,便又压制着自己稳稳地坐在床上。听着花颜对收拾好行囊的采青吩咐了一声,采青清脆地答了,二人快步出了西苑。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淅淅沥沥,雨声伴随着脚步声走远,那脚步声,似踩在了云迟的心尖上。

云迟从来没有这一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他是太子,肩负着这江山天下是运也是命,如今,他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将花颜拖进了这运这命中,还是花颜将他按在了这个运数和命数上。

他的志向是熔炉百炼天下,但在与花颜日渐相处中,不知不觉便偏了。

他自己不想纠正,但偏偏花颜要将他矫正过来。

小忠子听着在太子妃离开后,里屋一直没动静,从屋内透出的沉暗气息让他都觉得冷得慌,比外面的秋雨还冷,他小声喊,“殿下?”

云迟未答。

“殿下?”小忠子又喊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试探地问,“您没事儿吧?”

云迟闭了闭眼睛,声音低沉,“没事儿。”

小忠子不放心,推开门,挑开珠帘,走了进来,屋中未掌灯,他轻手轻脚地掌了灯,看着坐在床边的云迟,他仅披了一件单衣,整个人容色寡淡温凉,看起来萧索孤寂得很,他暗暗心惊,走到他近前,小声劝慰,“殿下,奴才知道您舍不得太子妃,但太子妃也是为了您,多不过撑几个月,您与太子妃就大婚了,几个月快得很。”

云迟眉目略动,眼底一片黑暗,低声说,“不是几个月的事儿。”

小忠子不解,看着云迟,“那是?”

云迟如玉的手抬起,按在眉心处,又沉默了片刻,寡淡苍凉地说,“她是看尽了自己的一生,恨不得争时争刻地也看尽我的一生。若是我猜测得不错的话,她的癔症应该无解,她是恨不得有生之年,看南楚在我的治理下四海河清,盛世长安。”

小忠子脸色刷地一白,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惨白着脸哆嗦地看着云迟,“殿……殿下,您……别吓奴才?”

云迟惨淡一笑,沉暗地说,“吓你做什么?也为了吓我自己吗?”

第三十章(二更)

小忠子看着云迟说不出话来。

依照太子殿下的意思,太子妃她有生之年……那还有多久?

他几乎要哭出来,但看着云迟的模样,他不敢哭,他的确是吓坏了,他颤着声问,“您不是带太子妃进了禁地吗?太子妃癔症没再发作,且自那日一日比一日好了,就跟以前一样了,癔症没解吗?”

云迟凉声说,“根本就不是癔症。”

小忠子睁大眼睛,“殿下,那……是什么?”

云迟摇头,温凉地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但肯定不是癔症,癔症也不过是一个说法罢了。”

小忠子心疼云迟,“殿下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好不容易有了太子妃,却……”

“命苦?”云迟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本宫的命不苦,本宫是幸运的。”话落,他身子向后一仰,软倒在榻上,锦被上还有花颜残留的气息,他的身上也有,他手无意识地攥了攥锦被,“你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静静。”

小忠子点点头,从地上爬起来,出了内室,关上了房门。

房间静下来,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帷幔上,往日,这灯光照的人心暖,如今这灯光也冷清得很。整个房间,都透着一股浓郁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