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满溢香
屁股开花,外加十根手指跟断了一样,何二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十分凄惨。
“还不快速速招来!”
一声疾驰响彻耳边,吓得何二瑟瑟发抖,一脸后悔说道:“大人,草民也是被催债的恶人逼急了才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陷害诬告桃源庄也不是草民的本意,草民只是被利诱了,才一时糊涂犯了错事,草民知错了,大人饶命啊……”
何二觉得今日栽定了,压根想不明白已经被他毁了的匾额,怎么又完整的出现在这里。他现在也只能尽力把自己说得可怜一些认罪态度好一些,以求博得众人同情。
这点小把戏,刘府尹哪里会不知道,压根不耐烦听他忏悔,招了招手打算给他收拾老实了,再行问话。
“来呀,上……”
“我说,我说……是孟府的下人给了我一大笔钱,买通我,让我找机会偷偷毁了御赐匾额,陷害于桃源庄!大人,大人,小的都交代了,大人饶命啊……”
说罢,又着急忙慌的磕头求饶。
“你可知道毁坏御赐之物是死罪,竟敢胆大包天做下这等恶事!”刘府尹也黑了脸,又看了一眼始终神色淡然站在那里的孟回。到此,他也明白过来了,孟小庄主只怕早就发现了什么,这一次不过是将计就计,好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大人饶命啊,草民只是一时糊涂,饶命啊大人,草民知错了……”何二狼狈不堪的哭求着,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也是没办法的,不这么做追债的人一样会杀了他。
他也只能铤而走险做了这事。
“孟启漳,曹氏……”李氏咬牙切齿道,忽而又哭着叫嚷起来:“怎么就不放过我们,怎么就不能放过我们,啊啊啊,天杀的曹氏贱人一家子的男娼女盗,就知道暗地里耍手段,你们不得好死!!!”
刘府尹却是心下一惊,孟启漳?是那位因为江南治水之事,深得陛下看中的孟大人?
朝中新贵?
刘府尹不由皱了皱眉头,看着孟回他们的眼中满是探究之意,这母子几个跟那孟大人有何关系?
同样是孟姓……他这心里莫名生了一股很不好的预感。
且还有那曹氏,孟大人的夫人,同时也是吏部曹家的女儿。刘府尹不由迟疑起来,心中生了退意,这事太棘手管不得。
眼眸一闪,刘府尹盯着何二疾声喝道:“何二,休要胡言乱语攀咬他人!”
“冤枉啊,大人,小的说的句句……”说真话也没人信的何二立马喊冤。
可惜刘府尹压根不想听下去。招来了衙差把人押住,又看着众人凛然道:“此案疑点重重,待本官查清再行审问,来呀,把疑犯带回衙门!”
突然的转变,被拖走的何二压根回不过神。
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人当初找上他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悄悄跟了上去,这才摸到了正主哪儿。
怎么就不信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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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不是不说,是说不得!(捉虫)
孟回并没有阻拦刘府尹带着何二离开。
突然的转变,让跟着来看热闹的百姓们一头雾水, 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孟启漳因为治水有功, 又得了陛下嘉奖厚赏, 还升了官阶。前阵子可以说是出了很大的风头, 城中百姓对他还是有所耳闻的。
不由纷纷猜测谈论起来,看着一脸愤恨悲凄, 眼泪止不住的李氏, 或多或少生了同情。
刘府尹带着衙差离开了, 没有热闹看的百姓们议论一阵也都打转回城,包括那些临难搬走了的。桃源庄的人不是没有发现, 只是懒得理会罢了。
“好了, 都走了!”
“清静多了。”
老瘸叔不知道打哪里弄来了一个火盆,一脸郑重说道:“衙门大牢可不是个好地方,回丫头咱除下晦, 跨过去,以后就是福运一生,得贵人多助。”
孟回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提着衣摆大步跨了过去。
之后就是一阵欢呼,众人都替她高兴。
“少庄主, 你之前吩咐的事已经办妥, 这期间离开的人,一个都没留,空出来的屋子和田地也已经重新分配好……”吴江将这几日发生的事一一说了。
孟回点了点头:“辛苦大家伙了。大个去杀头猪,今日咱们好好庆祝庆祝, 吃饱了明天才有力气……”
听到杀猪,桃源庄男女老少都惊呼起来,欢腾着。
已经从悲伤怨恨中醒过神来的李氏,看着被众人拥在中间的女儿。
也想起了之前的慌张,想起了她的隐瞒。
他们早就知道,却独独瞒了她一人!李氏伤心又失落,回儿当真是信不过她这个亲娘,她们中间总归是隔了一层。
她知道她以前错了,可她不是在改嚒!怎么就不愿意给自己亲娘一个机会呢?回儿这孩子,心真狠呢!
……
即便刘府尹不想把事闹大,不想把自己搅和进去,这事也已经传扬出去,可以说到了沸沸扬扬的地步。
曹氏知道失败了整个人都快气愤不已,又大撒了一顿气。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她砸碎光了,事后又后悔不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怒起来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要发泄,她以前不是这样的,这让她有些恐慌。
不过这点恐慌随后又淹没在对孟回的恨意上。
曹显上门怒斥了她一顿,她也知道了这又是一场算计,她竟然又蠢到自己钻进了那小贱人给她下的圈套。
怒火攻心,理智全失的曹氏,当场就没控制住,尖叫怒骂着又摔又砸。
他疯魔的样子,吓到了曹显,也惹怒了他,觉得她又疯又蠢,愚不可及。等她冷静下来,便勒令她闭门思过哪里都不许去。曹氏面上说知道错了,心底却十分的不以为然,只是想出去的时候,却被她爹派给她的那些人拦住了。
还给她寻了一个大夫过来给她看病。
曹氏大怒,她又没病,看什么病。
到此,她也才发现,她爹是动了真格。也知道了,这些人跟她不是一条心,认的还是她爹这个旧主。
被这样的对待的曹氏,竟然没有生气发怒,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也没让那大夫给她看诊,转头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关上门,就是一通乱砸。
曹氏的狂躁,李凝玉并不知道,她知道她摔东西,可也只是以为那个下人惹了她生气撒撒火罢了,她并不觉得有什么。
而且她也很忙,一堆事等着她去处理,实在无暇顾及太多。
在她眼里,她娘并不是什么脆弱的人,手段谋略都不差。她压根想不到她娘在一次次的失败中,已经变得急躁迫切,易爆易怒到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
曹显发觉不对的时候,就开始帮她善后扫尾,可惜这一次不同,即便他使了手段把何二一干人等都灭了口,也还是没能控制谣言弥散。因为有太多人亲耳听到何二说是孟府的主人指使他陷害孟回陷害桃源庄。
孟启漳又被当今陛下派出去处理一些事,此时并未在京城,且虎毒不食子,所有的人理所应当的怀疑到了曹氏头上。
说她是恶妇,说她仗势欺人,说她抢人夫君……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曹显想堵,可悠悠众口怎么可能堵的住。
不止没能堵住,还惹来了明承帝的不满以及疑心。
沉迷于自己事中抽不开身的李凝玉,也发现了不对劲儿,各家贵女隐隐是在疏离她,哪怕她主动上前,她们也不屑与她交谈。
李凝玉才知道她身边的下人得了四殿下的命令,为了不让她伤心困扰就隐瞒了她一些事。一些关于她母亲的事,一些她早就知道的事,一些原本被隐瞒得很好的事。
只是现在全都暴于人前,最重要的事,她母亲竟然做出那样的蠢事,简直就跟失了智一般。
竟然指使人毁坏御赐之物陷害于那李氏母子三人,还叫人抓住了把柄。
如今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李凝玉觉得丢人极了,跟她母亲吵了一顿被气得也快疯了,整天躲在萧轩给她准备的宅子里,研究她的记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她只能尽可能的多弄些筹码,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她要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她,不敢得罪她。
至于她娘那里,外祖和舅舅他们总不会看着不管。
……
孟启回到京城的时候,管家便把近日来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其实这些他在信里都知道了,哪怕烦闷急切也是无用,他也只能妥善的处理好陛下交给他的事,这才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第二日。
朝堂之上。
明承帝面色不郁的坐在龙椅上,他的气色很差,并不只是因为生气的原因,更像是拖着病体。
年前的一场风寒,跟生了根似的扎在他身上,久治不愈,期间太医砍了几个也是无用。那场风寒好了之后,他的身体也确实差了许多,大不如前。
人虚弱的时候疑心最重,帝王更甚!
案桌上放了一叠折子,其中一半是萧屹的,其中一半是弹劾孟启漳和曹显的。
“陛下,臣有本奏!”
卢岑站了出来,他的折子也被殿前太监递到明承帝的手上。
明承帝看着上面又是弹劾之言,不由揉了揉有些发疼的额头,索性丢开手中的折子,抬手示意他自己说。
“陛下,近日城内谣言四起,说的都是曹,孟两位大人的家事。百姓们都道他们一个教女不严,仗势行恶!一个为狠心薄幸一朝中榜,休妻另娶,对一儿一女置之不顾。且孟大人弃之不顾的儿女,就居住在桃源庄,先前就是他们赈灾施粥行义举,陛下还曾嘉奖,并赐下积善之家的匾额。还望陛下为此等仁善义民主持公道,莫寒了百姓仁心!”
卢岑是言官,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不留余地。
朝臣中的孟启漳和曹显,脸色隐隐有些难看。
明承帝也是不善的瞥了一眼卢岑,这真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难不成他要是不管此事,就真能寒了百姓的心?真就会天下大乱了不成?
蝇头小事还得让他一个帝王劳心劳力,明承帝满心不悦。尤其是身体的疲乏,让他顿觉力不从心,让他更觉这些言官就是没事找事,意图让他不痛快。
明承帝冷哼一声,还是斥问道:“孟卿,曹卿,你们可知罪?”
曹显迟疑了一会儿,孟启漳已经走了出来恭敬跪下。
“臣有罪。臣之家事竟还劳累了陛下烦忧,是臣之过,臣罪该万死!”
这话倒是说到了明承帝的心坎上了,他一个帝王,每天日理万机,确实没心思去管这事杂事,且还是臣子的后院家事。
更何况这是朝堂之上,不是用来处理臣子家事的地方。
若是人人都如此,那他这大殿要来何用?
明承帝满意于他的端正态度,心中的烦郁之气消了不少,怒火也慢慢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