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十
“今晨的时候苏笑借口要出宫买些年节的东西,因着先帝的事,这些日子她也没怎么出宫。祁垣也没多心便放她出去了。直到天色暗下来,才有人发现苏笑一直没有回来。”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不是有人故意掳走了苏笑,要不……”
“要不就是是苏姑娘自己要离开。”
如若是后一种可能,想要找到人就不是那么容易了。可相反的,也能说明苏笑是安全的。
“城门的守卫都没见她出城,这些侍卫现在便挨家挨户地找。我先进宫看看他,怕是……”祁墨摇了摇头,没有接着说下去。
不论是哪一种情况,在城中都不大可能找到人了。不过是祁垣不肯放弃任何一丝机会罢了。
子时已过,外面的炮竹声却渐渐变弱。
一夜的慌乱过去,没有任何人找到苏笑。
苏笑,如同人间蒸发一般。
刚刚登基的新帝也像是一夜间变了个性子似的,做事添了几分狠辣,除了瑄王的话能听进去几分,其他人面对新帝的威严竟觉得自己被压得说不出话来。
如此过了一月,寒冬开始退去,朝中的形势渐渐稳定下来。
只是有朝臣上的几份广纳后宫的折子都被皇帝毫不留情地打回去了,甚至还受了训斥,渐渐的也没人敢提这件事了。
当然,也只是暂时的消停而已。
一月半的时候,西夏公主进京的事传入京城。如今新帝后位空悬,后宫更是没有一人。
西夏的云岫公主进京只能是抱着和亲的意思来的,至于要和谁京城众人心里猜测很多,更有甚者,又起了往皇帝后宫塞人的心思。
瑄王府的正殿内室,明书晗将祁墨刚刚脱下的外裳挂到一边,抱着一身玄袍走过去,“你穿上去试试,我看看有没有哪里不合身的地方。”
明书晗说着要将袍子递过去,祁墨却不接,只是笑道:“帮人脱衣裳,却不帮人穿,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说什么呢。”明书晗嗔怪了一句,却还是展开袍子为祁墨穿上。
玄青色的腰带扣在腰间,玄色长袍正合身,明书晗仔细看了看,刚刚的一点担心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娘子手艺就是巧,第一次做的衣裳就这般精致合身,怕是皇上见了我又要给我摆脸色了。”祁墨笑着道,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坐到榻上,又塞了一个汤婆子到明书晗怀里。
“你不说,皇上又怎么会知道这是我给你做的衣裳?”
“怎能不说,这般的好事,我当然要与皇上分享喜悦了。”祁墨捏了捏明书晗的脸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明书晗无奈地笑了笑,捂着手上的汤婆子,又想起晨起的那些话,不自觉地便道:“别人家的夫人都不知道做了多少件了,我这就做一件就如此炫耀,小心别人说我恃宠生娇,还不懂得固宠,说不得哪日瑄王府里就进了……”
“谁说的我拔了他的舌头。”祁墨没有丝毫犹豫地道,见怀中的人舒缓了神色,才继续道,“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你听见了?”
京中有人猜测皇帝会将云岫公主赐给瑄王做平妻,流言一传十十传百,倒传的像真的似的。
祁墨还没来得及处理,没想到就有嘴碎的人把这些话带进了府中。
“不过听了两耳,你不要在意。不过皇上是如何想的,他要如何安排西夏国公主?”
刚问完,明书晗就后悔了。
说着不让祁墨介意,她却还是好奇地问了出来。明书晗有些恼,她最近怎么控制不住自己了呢?
祁墨倒是没觉得她探问有什么不对,“先在宫中住着,等到那公主看上哪家的子弟再赐婚便是。”
祁墨说的简单,明书晗却讶异地抬眸,“就这样?”
“不然?皇上不会收她,瑄王府也不缺人,她若真的想嫁,那便只能在那些世家子弟中挑了。”
一句话便定了云岫公主的未来。
明书晗听着这话反倒觉得有些伤感,背井离乡远来大凉,连自己将来的归所都是个未知之数。
祁墨几乎瞬间察觉了怀中人情绪的低落,他想了想自己刚才说的话,大抵明白了症结所在。
“别担心,要是西夏的人愿意,公主又寻不到自己的如意郎君,回国便是。”
听着祁墨的话,明书晗才觉得心中好受了些。
可转而,她又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一个未见过面的人而已,她为何会因此心生伤感?
自己最近,情绪确实多变了些。
明书晗敛了自己心思,转而又问道:“苏姑娘可有消息了?”
已经一月多了,唯一能确定只有苏笑的安危。
“如若她自己不愿出现,找人……不易。”
本就是暗卫出身,又懂得乔装打扮。出城之时更是没引起任何人的察觉,天下如此之大,想要找苏笑一人,太难。
“不过她留下那封辞别信也让皇上安了心。只是,祁垣不是个能等的人。”
若是苏笑一直不肯出现,难保祁垣不会用什么激进的法子。
如祁墨所言,直到二月初,苏笑的消息也是寥寥无几。
倒是宫中传出消息,说是皇帝的病情有了起伏。
只有祁墨和明书晗知道,这消息是假的。
祁垣想要赌一赌,赌苏笑的心软。
只是这赌局刚开,一名暗卫和一封从渝州来的信同时到达京城。
凉州瘟疫。
前世同样的事到底还是发生了。
明书晗看着信中明书敬对凉州情形的描述,心低浓浓的担忧升了起来。
凉州和渝州接近,明书敬这封信来的及时。前世等朝廷知道凉州瘟疫时,凉州城里已经死了大半的人。
当地的官员在事发的第一时刻选择了隐瞒,只是他们没有想到那场瘟疫来得太过迅猛。只是犹豫便将事态推向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如今为了防止同样的事情发生,祁墨早就派人盯住了凉州,如今事态刚起,消息便传回了京城。
下一步,便是解决瘟疫。
只是,要派谁去呢?
明书晗捏了捏眉心,只觉得头又晕了起来。
“王妃,怎么了,可是又难受了?奴婢让人去请大夫。”青禾说着,就想让人去请大夫。
明书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事,“没什么大碍,你去问问王爷可回来了。”
若是她没猜错,这次派遣的人必是……祁墨。
祁墨从宫中出来时,瑄王与明书言同去凉州的消息便传遍京城。
事态紧急,明日就要出发。
祁墨回府的时候,明书晗躺在榻上,有些迷糊地睡着了。感觉有人掖了掖她的被子,她才慢慢醒转,抬眸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眸子又低下去,只是勾着祁墨的一只手指,“你会带我去吗?”
声音很小,带着几分试探的意思。
祁墨反握住那小小的一只手,见明书晗满脸的委屈小心,只觉得心疼。
他低头亲了亲明书晗的额头,轻声道:“我们一起去。”
明书晗猛地抬眸,对上祁墨温柔的双眼,眼里的委屈顿时消散,“阿墨……”
声音很低很软,带着几分缱绻。
祁墨只觉得自己心化了一半,将人抱起来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对上那双迷糊的眼睛,弯眼笑道:“你先睡一会儿,我让人去收拾行李。”
明书晗这一睡,便是一夜。等到天亮时分,东西都已经收拾妥当。
祁墨不仅要带明书晗去,祁欢也一同跟去。
堂堂一个瑄王府,竟是一个主人也没有留下。
瑄王府的马车踏着晨曦离开京城,赶路的马儿激起无数的尘土。
高高的城楼上,镇国公看着远去的马车,刚刚还有的担忧顿时消失。
“父亲,看来瑄王是真的离开京城了。想必皇上是听进去那些话了,也开始忌惮了。”
镇国公听着自己儿子的话,嘲讽地笑了笑。
原本以为这父子俩有什么不同,如今看来也是一样的。不过几句挑拨之语,便能让祁垣起了忌惮之心。
凉州瘟疫哪里需要瑄王和明书言同去,不过是故意而为罢了。
既然他们亲自将机会捧在自己面前,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风起,卷起一地的尘埃。
远去的马车里,明书晗挑开帘子回望京城的方向,“刚刚站在城楼上的人是……”
“镇国公。”
京城里蠢蠢欲动的人太多了,既如此不如给他们创造机会。
瑄王不在,才好成事,不是吗?
祁墨没有明说,明书晗却已经猜到他和祁垣想要做什么。
她没有继续问下去,转而问道:“为什么要让三哥也一起跟过去?”
派三哥去,虽然会让人察觉皇帝是起了忌惮之心。但其实,也没有这个必要。
祁墨手指在膝头上敲了敲,良久才道:“西夏公主,在凉州。”
“什么?”明书晗惊诧反问,忽然意识到明书言同去的意思。
云岫公主需要有接见的人。就算西夏国小,但大凉也不能将一国公主丢在凉州不管不顾。
前世,云岫和祁墨一同回京终于有了解释。
明书晗忽然想起当时自己听见这个消息时心中的复杂。她怕,怕祁墨对云岫动了心,所以才最终下定决心要和祁墨说清楚。
只是,她没有那个时间说清楚。
祁墨见小姑娘笑了起来,一把将人捞到怀里,亲了亲脸颊道:“笑什么?”
明书晗抿了抿唇,掩去笑意,反倒有些严肃地问道:“阿墨,你不觉得我近来越来越爱吃醋了吗?”
心情起伏总是很大,似乎越来越见不得祁墨和别的女子待在一处,哪怕她知道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这样的她,会不会惹人厌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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