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姜染姝也没好到哪去,她之前一直恶补的,其实是其他贵女都会的东西,现下开始学,也是跟这些贵女们一样,什么都不会。
每天和胤祧、明瑞一起写作业,头发都要挠秃了。
胤祧有些不解,就笑着问她:“您懂得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辛苦的读书?”
在他心里,母妃无所不会无所不知,厉害的恨不能直接上天入地,流批到直接爆炸。
姜染姝蹲下身,摸摸他埕亮的脑门,这才笑着说:“因为每天都有新发展,若是不读书呢,旁人懂的常识你不懂,又该如何是好?”
进行一番学习强国教育之后,日子一天天的过,这夏天总是令人不适的,热的心烦气躁,姜染姝在再一次的摔了茶碗的时候,被半夏小心翼翼的提醒:“您这个月的月信儿迟了一日,可是……”
可是有喜了?
剩下的话她没敢说出去,毕竟若是没有,惹来旁人笑话。
姜染姝心里头也是一个咯噔,这天儿热,她心里烦躁的紧,看见什么都不痛快,有时候跟康熙说翻脸都翻脸。
“叫御医来。”她神色有些复杂,一时间内心的那些怒气尽数消退了,轻轻的抚摸着小腹,觉得八成就没跑了,俗话说,这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她和康熙见天的胡闹,这没有孩子才怪了。
只是她这都生了五个了,实在有些可怕,这要是再生,这会生的名头坐实了,让人多难为情。
她这头叫御医的功夫,那头康熙就跟着来了,一边还着急的问:“这是怎的了?”禧贵妃整日里连个小病小痛都没有,他有时候还鼻塞咳嗽呢,这宫里头就数她最健康。
可这会儿子突然叫了御医,怎么不叫人挂心。
姜染姝张口欲言,却又不知道怎么说,这不过是个猜测,有没有是没谱的事。
“就请个平安脉,瞧一瞧有没有异常罢了。”这异常两个字用的好,可以是喜也可以是忧,康熙斟酌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和那微微纠结羞涩的神情,让他心里也忍不住跟着一跳。
“可是……”多的话他也没说出口,只目光灼灼的看向御医,一时心情也有些复杂,禧贵妃每次都是多胎,看的人心惊肉跳,这今儿若是又怀了,他到底该惊喜还是忧伤。
这是个令人非常纠结的问题,康熙这么想着,忍不住翘起唇角。
姜染姝斜睨他一眼,心里头的暴躁又弥漫上来,一看到她这神色,这段时间遭遇很多的康熙就知道,这是又怒了。
赶紧收了收脸上的表情,一本正经道:“全看天意。”
御医诊完左手诊右手,一脸沉吟的样子,让两人也跟着紧张起来,这到底有没有,给个准话才是。
身边伺候的奴才都是人精,听这么几句,已经明白的差不多,一时间御医被这么多人盯着看,额间流下汗水来,这指定日子很浅,说有吧是有些脉如珠走,若说没有吧,好像也没有。
“娘娘一切都好,并无异常。”他最后眼神闪了闪,轻声禀报。
一旁的御医欲言又止,看到他的眼神后,也跟着垂下眼眸,只是心里有事,这目光难免闪烁心虚,鼻尖也凝出汗珠子来。
虽然夏日炎热,可景仁宫什么时候缺过冰敬风轮,那是比什么地方都凉爽的,不说穿大氅了,这流汗是万万不会的。
康熙神色如常,命两人退下,这才皱眉看向禧贵妃,疑惑道:“以前可曾召过两人?”
姜染姝摇头,她见御医的次数着实不多,以前都是柳御医伺候的,今儿是随意召见的,并不熟悉。
“成,朕知道了。”他眸色幽深,冲着梁九功招招手,低声道:“派人跟着他俩,有什么异动立马来报,把他们的家底再查查,不要错过丝毫。”
方才的神情着实有些不对,他本人还好,另外一个太医却没有他这么镇定,一看就知道心里有鬼。
姜染姝原本就对自己是否有孕半信半疑,这下子更是搁在半空中,不知道结果了,不过这时候月份实在是浅,就算是有了,也把不出来。
“许是他说的实话,就没事呢。”她笑着开口。
她是不希望有的,都五个孩子了,再生有些突破底线了,她一点都不想做福孕小娇妻,她想做一个事业女性,踩着高跟鞋哐哐哐的,看到男人就抬起下巴,高傲的像个孔雀。
可惜,这个愿望,这辈子都不能实现了。
这样天马行空的想着,就见康熙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她坐了,这才舒了口气,笑道:“左右你身子不舒服,多休息便是。”
“你跟朕去乾清宫,让御药房的御医给你瞧瞧。”康熙道。
这能进御药房,在康熙身边驻扎,那信任度跟一般御医又升了一个台阶。
姜染姝黑线:“不急这一时半刻的。”
就算有了,好生在肚子里揣着也没事,若是没有,这也不必这么小心翼翼。
她不急,可是康熙急啊,看她这老神在在的,急的屁股下头长钉子了。
“走嘛,去看看。”他一开口,姜染姝就忍不住黑线,天可怜见的,他这是在撒娇?
还走嘛,挺软甜的。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想逗他,坐在那里不肯动,懒洋洋道:“没必要。”
“走吧走吧,乖。”康熙哄她。
“叫我小可爱。”姜染姝叉腰。
康熙:……
小可爱是什么鬼,小字他也认识,可爱两个字他也认识,这合在一起,就变得这么难以捉摸了。
“小……可爱?”他用她最喜欢的嗓音说道。
姜染姝觉得心脏被击中,很过分的继续提要求:“叫我小宝贝!”
康熙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她,却还是纵容了她:“小宝贝。”
姜染姝听的心花怒放,仔细想了想,嘿嘿一笑:“叫我小仙女。”
她忘了在哪刷到的小视频了,一直记忆尤新,当初她还是个单身狗,别人这样互动,简直腻歪的她牙都掉了。
“小仙女。”经历过破羞耻之后,康熙的底线显然跟着低了不少。
她听得心满意足,这才起身慢悠悠的说道:“您也别抱太大希望,万一这脾气是您纵出来的,不是您做出来的,这就白开心了不是。”
康熙觉得她在开车,并且觉得车轱辘压脸上了。
……
等两人到乾清宫的时候,御医已经候着了,见到姜染姝之后,客客气气的行礼,他们也算是见证这小宫女的成长,当初他们还挺喜欢这女孩子,瞧着跟自家的小女儿也不差什么,天真烂漫中带着几分小女儿的骄纵,挺好玩的,后来跟皇上纠缠,他们也就渐行渐远了。
等把脉过后,御医犹犹豫豫的开口:“脉象有些浅,过三五日才脉的准。”
这也是实话,这今儿是刚刚好第一天小日子没来,她素来准时,加上脾性变化,这才这么想,可御医既然说了脉象浅,基本上也等于是敲了实锤了。
姜染姝一时间神色复杂极了,她真的又要再生一胎了,她祈祷只是单胎,不想再生多胎了,太伤身体。
和她不同的是,康熙笑的合不拢嘴,高兴的朗笑出声:“好!好!好!”
他拍了拍御医的肩,眉飞色舞的转身,看向哭笑不得的禧贵妃,安抚道:“这孩子啊,都是你上辈子欠了感情债的,这辈子才来缠着你。”
这安慰还不如不说。
斜睨他一眼,姜染姝走到一旁,坐在太师椅上生闷气。
这疼不在自己身上,说感同身受就是个笑话,她对生孩子有深深的恐惧感,甚至想结扎了才好,可这个时代,别说结扎了,就是上环也是没法子的事。
时下的人,不会想着避孕,也没什么避孕的法子,能生才是福气。
“哎。”怎么这样啊。
她心里又涌起一股子暴躁来,烦躁的甩了甩帕子,看着康熙带笑的眉眼,突然心里的怒火就消了许多。
这事她也有一半责任,他愿意配合体外,已经是非常体贴的行为了,要不然在这时候,真真的没法子,可体外是非常不安全的,她这就中招了。
“哎。”她忍不住又叹气。
康熙便犹犹豫豫的开口:“要不然……”不要了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是他想要孩子,二是堕胎伤身,比生孩子更甚,怎的都是个心疼。
姜染姝怏怏不乐的往他身上一挂,趁机撒娇:“您往后可要对我好点,这真真的拼了老命了。”
康熙托住她,笑道:“成,往后啊,把你当小公主宠,比明瑞更甚如何?”
仔细的想了想,姜染姝觉得可行:“那往后我可是要猖狂起来了,就不知道您兜不兜得住。”
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康熙胸膛拍的啪啪响,承诺道:“必然兜得住,你且放心便是。”
放心不放心的两说,这兜不兜得住也两说,姜染姝烦躁的心情抚慰一些,怀了就只能生,还能不要咋地,看来她上辈子真的欠了这孩子的债,所以投胎到她这里,为着就是让她左右为难。
“这是最后一次了,真不能再生了。”姜染姝道,看来橡胶的事,她得仔细的思量了,这小雨伞的事情,得提前提上日程,就算平民百姓不用,可以后女性有了小雨伞,就有了更多选择,倒也挺好的。
第194章
先前请的两个御医,主诊的姓张,副诊姓王,两人在太医院的资历不短,说是老人也不为过。
平日里也没出过什么岔子,若是出岔子,在太医院也待不了太久。
比如这次,张御医按下了自己的诊脉结果,他走到半途中的时候,看向王御医的眼神轻飘飘的,却隐隐带着威胁:“今儿这风景好,咱俩同走这一条道,着实是缘分啊。”
这是说绑在一条船上了,想要下水也晚了。
王御医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方才是本官走神了,您说的都对。”
他懒得理,左右方才他不是主要责任,也没上手把脉,自然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看着张御医急匆匆的脚步,他想,估摸着要不了多久,这太医院又要换人了,景仁宫突然叫人,那心里头自然是有谱的,他遮盖这三五天的,也不知道背后为哪个主子在忙活。
而张御医却不这么想,别看就只有三五日,能做的事情多了去,能让一个还未诊出来的孕信没了,能让一个成人的身体因此败坏。
他心事重重,却没想到回头坠着人,一直在跟着他,直到看着他走入延禧宫,这才回身禀报。
剩下的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后宫盯着景仁宫的人不知凡几,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动手,是顾忌着等皇上厌恶了她,再一举上前痛打落水狗,省的皇上没吃够,心心念念的惦记着。
谁知道也一宠就是好几年,感情没淡不说,反而还更加淳厚了,这样的情况下,谁扛得住,只要把源头给掐了,皇上才能看到她们这些人。
也不求多的,一个月轮上那么几次,便尽够了,也省的像如今这般,一个个的守起活寡来。
是的,大家都发现了,皇上纵然会召见嫔妃,但从未让妃嫔侍寝过,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有发现,谁会把皇上来了,结果自己没侍寝的事说出去。
还不够丢人的,可这时日久了,渐渐的纸就包不住火,有一个人说出来,就有两个人说出来,这一来二去的,都通过气了。
这也是通过书院大家都熟了,话题难免渐渐多起来,这一来二去的,什么话都说出来了。
面上大家都是,呀,你怎么没侍寝,你好可怜哦,不像我……欲语还休却把什么话都说尽了,实际上呢,心里想着的确实,她没侍寝我也没侍寝,那侍寝的人是谁。
自然只有禧贵妃占大头,旁人占那么一星半点的了。
如今想要重新把蛋糕夺回来,自然得干掉吃蛋糕最多的那个人,比如禧贵妃,人无完人,怎么可能一点缝隙都找不到。
这不,住在延禧宫的赫舍里氏就找到了机会,听到张御医这么说的时候,她心里真真的说不好什么感觉。
又酸又涩又嫉又妒,一时间五味陈杂,那滋味可真不美妙。
“你怎么亲自来了?”她皱眉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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