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诗情
“宫里头的人,她素来是个霸道性子,如今这样,已经是你教导的好,不必太多苛求,她是公主,原本就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即使凶些,也无妨。”
他瞧着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甚至像再让她更有狼性一些,谁家的姑奶奶谁心疼,这么小小的一团,长大之后,越来越向禧贵妃靠拢,完美的继承两人最完美的基因,会对他甜甜的笑,简直能让他恨不得掏心窝子。
这样的姑娘,在长大后,会被一个臭小子哄去,若是幸运些,遇上个愿意一生一世宠着的,若是不幸,遇上个不好的男人,受尽情伤,他岂不是要心疼死。
就像禧贵妃阿玛额娘那样,明明彼此相爱,可硬是把日子过成了老死不相往来,这样的情况太多了。
阴差阳错,爱而不得,色衰而爱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太多了,他想想就觉得心疼。
姜染姝有些无语的看着他,这方面她压根就没担忧,随口道:“都说忘记一段情最好的法子,是开始一段新的。”
所以明瑞之后,喜欢就在一起,若是不爱了,就再找一个。
作为他们的孩子,她觉得明瑞可以获得这个权利。
康熙一脸惊诧的望着她,呆呆的反问:“哈?”
姜染姝越想越觉得好,一脸认真的开口:“人生短短几个秋,还不能任她喜欢了,那些世俗约束,我觉得她可以不必遵守。”
这样的行为,在这个时候,可能有些惊世核俗,但是放在三百年后,那就是正常操作了,谁还没有几个前任了,多大的事。
康熙在面对感情的时候,抓重点的能力有点弱,他眯着眼睛危险开口:“如此说来,你也是这么想的?”
在姜染姝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这句话,她知道这是个送命题,遂迷迷糊糊的开口:“臣妾唯你一人,您说什么呢?嗯……”
最后的‘嗯’声已经快消失不见了,足见她到底有多困。
康熙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低低的笑道:“皮。”
皮是真的皮,甜也是真的甜,他想着唯你一人四个字,默默的勾起唇角笑了,满足的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听明瑞在发脾气:“我说了,这东西只能放这里,你为什么要给我拿走!”
她语气严厉,甚至还有些小委屈。
经过昨夜康熙说完之后,姜染姝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明瑞本性就比较霸道固执,特别有主见,她真的把她扭的谦和有礼,到底是对她好,还是为了自己的虚荣心,让旁人夸一句,你这孩子真棒。
她不说作为公主的基本素养,就算是作为普通百姓,这个性子也非常的可以了,固然霸道,但是你不惹她,她是不会霸道到你头上的。
就像今儿,她从头到尾都在关注,明瑞将她喜爱的钗鬟都摆在几案上,以便自己时时刻刻都要看见,但是奶母觉得,这东西还是放在妆奁里头,才算是和规矩。
如此几番往来,明瑞就急了,她声音就变得严厉急促起来。
“发生了什么。”姜染姝施施然的走出来,明瑞一瞧见她,眼圈红了红,又别开脸,显然是知道母妃不会为自己做主。
奶母就小心翼翼的将事情说了,就说什么公主心情有些不好,语气略急了些,不打紧的。
明瑞听了就更生气了,她人小不知道怎么辩驳,凶狠瞪过去的样子就显得有些蛮不讲理了。
姜染姝皱了皱眉,这奶母不是惯常伺候的奶母,又是这幅绿茶样子,怪不得明瑞最近脾气比往常急了很多。
“秀雅呢?”她低声问。
那奶母躬身回:“奴婢名唤温雅,是秀雅姑姑的妹妹。”
合着沾亲带故呢,怪不得这么猖狂,以为景仁宫都随她折腾了。
“过来伺候多久了?”姜染姝问。
她知道,这不过月余的功夫,是有一个奶母有孕回家了,这才又填补一个空缺。
温雅便垂眸浅笑:“不过月余罢了。”
她长的好看,这么一垂眸的娇羞,更是说不尽的温婉雅致,这名字起的也是极妙,直接点题,让人对她的温雅更加加重印象。
“皇上前几日夸赞,有一个新来的宫人伺候的细致,可是你?”姜染姝笑着问。
康熙确实夸过,他说一个心来的宫人心术不正,当着面的都敢不经意扭腰侧脸,他是什么人啊,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这样的低端手段,他连点出来的心情都没有。
被姜染姝给嘲笑了,说他老腊肉刷新油,就觉得自己又香又嫩了,后来一岔,这事就忘了。
今儿重新提起,也是突然对上号了。
温雅闻言眼中迸发出惊喜来,她愈加娇羞了:“是、是吗?奴婢不敢当。”
姜染姝斜睨她一眼,突然笑了:“今儿公主这事,你重新再说一遍。”
若是说对了,便扰她这一回,若是说错了,便别怪她无情。
景仁宫什么样的宫人都能容下,唯独容不下欺主年幼。
温雅以为这茬过去了,笑吟吟的又将自己想好的说辞说了一遍。
“来人,传召六宫奶母,不拘阿哥公主家的。”姜染姝冷笑。
现下公主阿哥渐渐的都大了,这奶母的影响也跟着起来了,难免有坏心思的,她一连瞧见好几个了,旁人宫里的她不好处置,但是自己宫里头的就是现成的。
拿出来杀鸡儆猴,她也不怕丢这个人。
像是胤禛,怎的突然变成了火爆脾气,奶母也要背不少锅,这佟贵妃固然不喜他,可他是唯一的希望,就算严苛无爱些,也不会突然左了他的性情,毕竟佟贵妃一直如此。
她这话一出,温雅的脸顿时就白了。
秀雅出宫了,就给她铺这么好的底子,下头的奶母被秀雅捏的死死的,现下都归她管,景仁宫公主的奶母第一人,到时候公主出嫁,她跟着出去,那可是风光无限了。
“奴婢,奴婢,贵妃娘娘饶命。”温雅跪在地上,小脸煞白。
姜染姝看向一旁红了眼眶的明瑞,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抱到怀里,细细安抚:“行了,今儿你也看看,这奴才以下犯上该怎么处置。”
她今儿敢欺主,明儿就敢卖主,这样的人,是万万不敢再用的。
景仁宫很少出这样的传召,消息一传出去,各宫都不敢耽搁,宫人们送着奶母过来,立在大殿中还有些懵。
一个阿哥八名奶母,一个公主六名奶母,宫里头这十来个小主子,凑在一起就是熙熙攘攘几十人。
“今儿传召你们来,一是再读读宫规,仔细着自己该如何伺候主子,如何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姜染姝端坐着,手里捧着盖碗,看向下面穿金戴银的奶母。
在主子跟前是不是得宠,光看穿戴都很明白了,都说先敬罗衣后敬人。也是因为这其中的差别大了,有些奶母穿着细棉布,有些穿着锦衣,这其中没点差别谁信。
其中数景仁宫的奶母穿的最好,她手里好东西多,这手也松,不时的就赏点好东西下去,长此以往,奶母倒养出几分贵气了。
“欺主、叛主、卖主这样的行为,一经发现,不管你奶过谁,一并赶出去,并明示赶人理由,这想要往后的日子好过,这该怎么伺候,那心里就得有个数。”
半夏立在高台上,看着底下的奶母厉声开口,这打一个棒子的时候,也得给一个甜枣:“当然,做得好的素来也有奖励,这自然不必多说。”
她现在历练出来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话,依旧口齿清晰,恩威并施。
最后说到让众人来的目的,她才厉声开口道:“奶母奶母,母之前是个奶字,莫以为奶了公主阿哥,便真成了小主子的母了,想要拿捏主子,也看你有没有这个福运!”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底下一片的不敢不敢,她冷哼一声,又絮絮的训了许多话,才将温雅拉出来,厉声道:“这位奶母,想必你们都认识,我只想说,少想着拿捏主子,给主子脸色看,训导小主子那是贵人们的事,你们伺候的好就成。”
说着她看向自家贵主儿,这个责罚她有些捏不准,毕竟闹这么大,不可能只是赶出宫就完事了。
“仗十,褫夺全族资格十年,赶出宫去,温雅永不录用。”
姜染姝哼笑,厉声道:“一个人连累全族,以后想做什么事的时候,便掂量掂量,能不能做,可不可以做。”
半夏又絮絮的将中心思想给重复一遍,约莫就是什么你们好生的伺候着主子,管着衣食住行就成,教导的事有主子来,莫要耍小心思。
等把奶母们送走,正要处置温雅的时候,康熙施施然的走过来,看到温雅斜跪在地上,还有些诧异:“怎的,这东西惹什么罪了?”
能把禧贵妃惹急,这也是个人物啊。
姜染姝白了他一眼,可能在旁人看来,温雅犯的错并不大,可在她看来,她捧在手心里的宝,自己都舍不得给星点脸色看,却被别人捏在手里教训,她如何甘心。
温雅这手段,说白了就是掌控,这只是件小事,但是她掌控的是她的心理,是她的顺服,等温雅成功了,她好好的公主也就被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姝姝:气成河豚。
康康:哈?
第204章
夏衫单薄,随意的弧度都能勾勒出身形。
温雅想着方才康熙夸她的话,用锦帕半遮着脸呜呜的哭起来,抽抽噎噎的,最是惹人怜爱的哭法。
姜染姝猛然间看向她,无端的想起来裴静真来,她作为绿茶中的始祖,用过的手段无数,真真在宫中见过无数,无人能出其左右。
她是个漂亮美人,能做奶母,自然是生过孩子了,可她身段玲珑,腰肢细韧,臀部浑圆,一瞧便是个尤物。
有些人生完孩子,身材彻底的毁了,有些人生完孩子,反而愈加惹人起来,她就属于后一种。
温雅皙白挺翘的鼻头都带着几分微红,急促呼吸之下,胸脯鼓动,堪称活色生香。
“咳。”康熙清了清嗓子,还来不及说话,就听温雅嘤嘤的哭起来:“皇、嗝、皇上恕罪啊。”
姜染姝忍不住又盯着她看,身材是真的好,她看的有些目不转睛,一边想,她每次嘤嘤哭泣的时候,是不是在别人眼里看着也是这般。
“咳。”康熙终究是忍不住了,一把将她拉过,笑吟吟道:“莫污了眼。”
官方吐槽最为致命,温雅所有的动作都僵在原地,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些不敢置信,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露出信号,对于这他邀宠,最后结果竟然是‘莫污了眼’四个字,简直让人难堪到极致了。
姜染姝黑线的等了他一眼,无声的用口型说:“胡说。”
到底是没再看温雅了,挥了挥手,就有嬷嬷上前将温雅拖出去,这仗刑定在下午,已经跟奶母们都交代过了,这到时候是都要观刑的,也好涨涨记性。
温雅被捂着嘴拖出去,她瞪大双眼,惊恐的挣扎不已,却没办法挣脱身强力壮的粗使嬷嬷。
解决完这一遭,姜染姝拉过明瑞,笑吟吟道:“任是谁让人不痛快了,你都来跟母妃说,但是话要说清楚,平铺直叙那种,但凡带些个人情绪,都很难判断。”
“就像今天的事,你是主子,你爱摆什么样就摆什么样,她是管不着的,但凡她想管,你换一个奴才使便是,何苦跟她在这吵嘴。”
明瑞到底有些小,处理不了这样的事也是应当的,姜染姝便细细的跟她一一掰碎了说清楚,明瑞本人是没有长歪的,由着奴才作践自然是不成的,学会反抗,才能学会思考。
“这几日,你受委屈了。”姜染姝将她搂到怀里,亲了亲脸。
她这话一出,明瑞眼圈红红的就哭了。
“贵母妃……”依偎在母妃怀里,闻着那香甜的味道,明瑞露出一个带泪的微笑。
她这几日憋气极了,却又没办法。
康熙摸了摸她的头,想了想,还是安抚道:“朕赐你一条斩龙鞭,打尽你不喜欢的人!”
斩龙鞭自然不可能叫斩龙鞭,只是一条藤编而已,可只要有这么个名字,就是一种震慑,意义大于作用。
看着禧贵妃不赞同的眼神,康熙摸了摸鼻子,他也是没有忍住,但是他又觉得必须送,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此鞭可斩龙,你们想要冒犯,就得掂量着来。
而有斩龙鞭在景仁宫,也是昭告世人,景仁宫到底是个什么地位,别有事没事就想闹个幺蛾子,他不许。
姜染姝横了他一眼,一时间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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