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希行
“更奇怪的是,她为什么只觉得心慌,而不是羞恼……
一只温热的软软的手突然抚上她的额头。
秋叶红受惊差点站起来。
“我瞧不好,太医可瞧了?”苏夫人眼中满是忧色,端详着她的脸,“怎么脸红成这拌?该不是受惊吓邪风入侵了吧?”
一面又问身边伺候的顾妈妈,可吃了安神汤?可烧了黄表?
顾妈妈红着眼一一答了。
秋叶红做贼心虚的讪讪笑着说没事没事,但她的样子看在苏夫人眼里,根本就让人不信,因记准着回宫里复命,不好再问,嘱咐她好好让医瞧瞧,便起身告辞。
站在二门,看着谢绝她再送的苏夫人坐着车被人拥簇着去了,秋叶红才松了口气。
然后咬着嘴唇微微发怔儿……
不是贸然……原来是这个意思。
想起以往的种种纠葛,秋叶红忍不住又抿嘴笑了,从什时候起他喜欢自己的?
笑着笑着她又蹙起了眉头,苏夫人的车队早已经看不见了,如果太皇太后知道了……
秋叶红觉得自己的心忽悠悠的沉了下去。
“郡主?”顾妈妈在一旁掩面哭起来。
郡主这一会笑一会愁,了不得了,果真是受惊失魂了。
而在皇宫内的太皇太后直到听了苏夫人的细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松了口气。
外边就有人报,皇帝和史玉堂来了,太皇太后忙起身相迎。
“堂儿……”一见史玉堂缠着白布的手,太皇太后就开始掉眼泪,拉过他在身边坐,一声肉一声肝的捧着哭。
“不碍的。”史玉堂很不自在,绷着脸说。
“十指连心,切个小口子还疼呢,何况这穿透了手掌……”太皇太后掉这眼泪道,一面又担心不会好,好了也维有残疾,又要唤太医来问。
“皮肉伤,我又不是没有受过,这个算什么,能比身上的口子大?那个不也没事,我如今好好的……”史玉堂微微一笑,收回手,一面抬手微微拉开交领,锁骨下露出一道伤疤。太皇太后立刻哭得更厉害了。
“好了好了,我的小侯爷,你就别提这个了。”苏夫人忙劝道,一面嗔怪的看了他一眼。
史玉堂微微一笑不言语了。
苏夫人便忙问今日的事,岔开了话题。
“……依那贱人这么说,门子冉这贼是往窝阔台汗去了?”太皇太后收住了哭,愤愤道,“……好个贼!皇帝,一定要将这贼抓了!”
“祖母放心,孙儿自有安排。”皇帝点头说道。
看看天色,劝太皇太后歇息,皇帝便和史玉堂告退。
太皇太后担心史玉堂的伤,不敢留他,嘱咐这几日在家安养,不许出门,史玉堂笑着应了。
刚送走他们,躺下刚合眼的太皇太后又从床上起来,一叠声的喊人。
七八个宫女拥着苏夫人举着灯进来了。
“……堂儿也没媳妇,我听他婶婶说,人也古怪,连个屋里人也没收……他如今受了伤,这回去可有谁照顾?”太皇太后拉着苏夫人皱眉道。
苏夫人扑哧就笑了,在床上坐下来,道:“……一家子十几口子人,里里外外几十个仆从,您呀,还当小侯爷三岁小孩子呢?”
被她打趣太皇太后也没恼,皱着眉头道:“这人再多,也不如身边有个女人知冷知热,那些人怎么伺候的到?不行……”
她说着话,就要起来,“我得让人去伺候她……让……让……”她一面起身一面将身边站着的宫女们一眼瞧了遍,将其中一个身形婀娜,眉眼俏丽的小宫女一指,“……晨露……晨露你去,我将你赐给玉堂……”
那宫女瞬时大喜,在众人妒羡的注视中,噗通就跪下称是。
“娘娘。”苏夫人伸手拦住起身的太皇太后,带着几分宠小孩子的笑,“您又这样了,您忘了小侯爷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你这样,不怕他再……”
太皇太后的动作就僵住了,想起方才史玉堂微微露出的,虽然有两年了,但依旧明显的伤痕……
那一年就是因为自己说他的亲事,这孩子不言不语,转身就去了漠北,冲锋陷阵金戈铁马,直到差点丢了命……
“好,好,晨露,你别去了。”太皇太后收回神,在床上坐正,辉挥手,“你们下去吧。”
那名被唤作晨露的宫女喜气洋洋的脸,顿时就僵住了,青一阵白一阵,忍着眼泪称是,站了起来,跟着众人退了出去。
“这是个犟葫芦……”太皇太后叹口气道,“我不管他……谁还敢管他?”苏夫人扶她躺下,笑道:“娘娘您放心,我去看看他,年轻小姑娘他看不惯,我这个老婆子,他总该放心吧?”
这话逗得太皇太后哈哈笑了。
第二日苏夫人果真亲自到开国侯府去了,史玉堂的婶娘,一品诰命夫人周氏对她的到访很是意外。
“有什么事,叫我进去一趟就是了,夫人你还特意来。”她笑道。
苏夫人说了来意,就要去看史玉堂,周氏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一大早就出去了。”
苏夫人很意外,道:“可还是为了那案子?”一面皱眉,“他手上的伤可是不轻,案子自有开封府,他可不能大意了,要是养不好,那手……”
那匕首直接穿透了手掌,伤了筋肉,纵然痊愈了,只怕也不如以前活动自如。
周氏脸上就闪过一丝讪讪,“可不是,堂儿的脾气……”
苏夫人这才察觉自己的话有责怪她们照顾不周到的嫌疑,忙笑着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