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嫁权臣 第23章

作者:六喜桃 标签: 穿越重生

  辰时三刻,一辆马车停在焕容斋前,怀敏郡主带着一袭白色面纱,从车厢中钻了出来,皱眉道,“薛亭晚,一大早便邀我来焕容斋中,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薛亭晚笑道,“致使郡主过敏起疹子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本县主不敢怠慢,特请郡主前来一听实情,郡主跟本县主入内便知。”

  暗室之中,一张白色纱帐将屋子隔成两半,纱帐一侧,摆着两把红漆木花鸟纹圈椅。

  薛亭晚请怀敏郡主入了暗室,两人在椅子上坐定,当即有身强力壮的护院来到纱帐的另一侧,拿走了王田富嘴中塞着的布条,斥道,“纱帐外有贵人在侧,到了决定你生死的时候!还不快快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王田富俯身磕了个响头,一把鼻涕一把泪道,“贵人明鉴!原是小人鬼迷了心窍,那日史氏的婆子找上我来,说是要给我一笔巨款,让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在咱们作坊的原料中多加一味名叫麝香的香料。小人见识短浅,想着这麝香也是味名贵香料,加到原料里头也不会有什么大碍,便脑子一热,应下了此事!万万没想到,竟是惹出了祸端来!那史氏的婆子叫小人把此事烂到肚子里,还说只要守口如瓶,便会保小人一条性命!没想到那史家卸磨杀驴,竟是连夜派杀手来,准备灭了小人的口!”

  “贵人明察!此事乃是史氏胁迫小人为之,小人是无辜的!贵人饶命!”

  怀敏郡主听了这一席话,整个人又惊又怒。

  照王田富的描述,那找上他的史氏婆子,正是史清婉身边的贴身妈妈!

  这一辈的世家公子贵女打小一起长大,薛亭晚素来有嚣张跋扈之名,却从来没做过伤害别人的事,反观史清婉,人前总是一副文雅贤淑的模样,人后却是如此恶毒心,真真是“温婉其外,败絮其中”。

  薛亭晚不动声色望了怀敏郡主一眼,笑道,“因史清婉的诡计,怀敏郡主复发了过敏之症,不知郡主是否要讨一个说法?”

  怀敏郡主冷笑一声,“此事约莫是史清婉一个人私自为之,史父史母并不知道。若是咱们把这事儿闹大了,史家定会护着史清婉,把责任都推到那婆子一人头上,不会承认此事是史清婉所谓。永嘉县主觉得呢?”

  薛亭晚握着一方丝帕,垂眸看着帕子上的杏林春燕图,启唇道,“史清婉叫我的焕容斋名声扫地,我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的。不过郡主说的在理。我听闻史父史母家教甚严,不如叫他们知道自己女儿做了什么好事,也好自行惩处一番。”

  “那便依县主之言。”

  怀敏郡主起身,不自在道,“之前误会县主,乃是受人蒙蔽,实在是无心之举,还请县主莫要怪罪。”

  薛亭晚刚摆了摆手,说了句“郡主客气”,那厢,余妈妈领着一名带刀侍卫入内,正是裴勍的亲卫十九。

  十九躬身递上一纸书信,“这是我家主子给县主的密信,请县主一阅。”

  薛亭晚认的他是裴勍的贴身亲卫,听了这话,面上有些惊讶,旋即伸手接了密信。

  展开信纸一看,几页小楷洋洋洒洒,写的竟然是焕容斋一案的内情始末,和她知道的分毫不差。

  薛亭晚不禁轻笑出声,忙对十九道,“替本县主谢过裴大人。”

  十九见薛亭晚喜笑颜开,知道使命已经完成,拱了拱手,便躬身退下了。

  怀敏郡主望了望薛亭晚,又望了望她手中的书信,面带古怪道,“想不到,裴大人和县主的交情竟是这么好。”

  薛亭晚摆摆手,没好气道,“什么呀,裴勍那样冷面无情的人!皇上令他彻查焕容斋之事,他定是怕不好交差,才会对我的事儿如此上心!”

  既然焕容斋一案已经真相大白,如今的当务之急,便是要洗清焕容斋的不实罪名,除去京中的流言蜚语,只有这样,焕容斋的生意才不会受到影响。

  翌日上午,京城衙门开审焕容斋一案,因焕容斋名声太盛,当日衙门周围水泄不通,看热闹的市井百姓、达官贵人家的小姐们派来打听消息的家仆、京中别家脂粉铺子的伙计们……纷纷前来围观堂审。

  公堂之上,王田富涕泪俱下,将自己如何偷偷购买麝香,又将过量麝香嫁入原料之中的事情娓娓道来,丝毫没有提及背后指使的史清婉。

  人证物证俱在,伤及郡主,乃是死罪。

  作为焕容斋的东家,薛亭晚端坐公堂一侧的太师椅上,静静听完了王田富的“坦白”,并大度表明自己和怀敏郡主都愿意给王田富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奈何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那王田富虽得了贵人宽恕,免于斩首之罪,仍被判了整整三年的牢狱之灾,也算是间接打了史清婉的脸。

  同日早晨,一封匿名密信被送到了史太傅手中,信中悉数写明了史清婉所做下的歹毒事。

  史太傅看完密信之后大惊,将史清婉押到史氏宗祠里,面对着祖宗牌位,狠狠训斥了史清婉一顿,罚她跪了整整一晚,另将其禁足于卧房,罚一个月不准出门,抄《女训》、《女诫》一百遍,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时候再去国子监女学读书。

  自此,焕容斋算是洗清罪名,因薛亭晚第一时间承担责任,召回有问题的脂粉,得到了更多顾客的信任,焕容斋的声名更胜往昔,店铺愈发红火,生意愈发兴隆,也算是因祸得福。

  因焕容斋生意红火,供不应求的状态愈演愈烈,薛亭晚见焕容斋急需分店,便把手上四间空闲的铺子卖了,换来一笔流动资金。

  话说那史家本有几家脂粉铺子,生意本就惨淡。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薛亭晚卖出了四间空铺子,转头便盘下了史家脂粉铺子隔壁的店铺,敲锣打鼓,大肆开张,皆设成焕容斋分店,为的便是让史氏的脂粉铺子没生意可做,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裴国公府,松风万壑阁。

  “怀敏郡主和永嘉县主放了史氏一马……那配料师傅得了三年牢狱之灾……史太傅得知了这件事,几乎是怒火攻心……”

  裴勍点了点头,又问,“坊间小报刊载的流言蜚语可压下去了?”

  十九拱手道,“奉主子的命,属下本欲将小报传言压下去,不料……”

  “嗯?”

  “不料,永嘉县主竟是当天便将那几家坊间私营的小报悉数买了下来!为自家的铺子酒楼宣传所用!”

  大齐国运亨通,繁荣昌盛,从开国至极,坊间便一直留存有市井小报,刊登些八卦传言,很受百姓喜爱。

  大齐有官办的报纸流通,故而小报大多处于灰色地带,不仅有随时被查封的可能,而且还大多经营不善,盈利微薄。

  此番。焕容斋一案大受关注,这几家坊间小报便是为了博眼球,才会大肆刊登对焕容斋的恶意猜测。如今听闻有贵人想高价收购小报,那些小报的坊主高兴还来不及,匆匆便将小报作坊转手卖给了薛亭晚。

  裴勍闻言一愣,旋即低笑了下。

  被人背后恶意诋毁,她不做无谓解释,而是一掷千金,索性将刊载流言的小报买断下来,从此为己所用……

  真不愧是嚣张的永嘉县主。

  十九汇报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抬头看了眼裴勍的神色。

  只见他俊脸上少了几分疏离,含着浅浅笑意,眉眼处似是笼着一层柔光,甚至还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

  十九莫名打了个寒颤——这样的表情,应该是叫做“宠溺”吧!?

  禁廷,御书房。

  徐颢一身靛蓝色圆领袍,直挺挺的跪在御案之前,掷地有声道,“臣,斗胆求娶德平公主!”

  献庆帝随手抄起一卷奏折便砸了过去,“放肆!”

  “你以为你求娶的人是谁!?是朕的掌上明珠,金枝玉叶!是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喜欢就不喜欢的吗!?”

  “这些年,你把德平惹哭了多少回?自己好好数数,再来和朕说提亲的事!”

  徐颢听着献庆帝一席暴怒之言,面上满是歉意懊悔,叩首道,“臣有罪,臣辜负了公主的一片芳心,辜负了皇上的一腔器重。但臣心已定,此生非公主不娶,否则宁愿孤独终老。还望皇上能给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献庆帝看着身前跪着的蓝衣臣子,气的磨了磨牙。

  之前德平同意吴氏的求娶,也不过是一时赌气之言。献庆帝知道德平一直心仪徐颢,正是因为知女莫若父,这道赐婚吴氏的圣旨,献庆帝才一直迟迟未下。

  献庆帝气的想暴揍徐颢一顿,让他离得远远的,再也不要靠近德平。奈何他深知德平的心思,身为人父,别无他法,就算是九五之尊,也只能忍着这厮欺负自己女儿。

  只见献庆帝冷哼一声,“永兴军路正缺个督军御史,你若有心,便领了这督军御史之职,等把永兴军路的差事办好了,半年之后,再回来提求娶德平的事儿!”

  徐颢见献庆帝终于松了口,便知道求娶德平的事情有所转圜,忙应下道,“臣遵旨,臣即刻启程前往永兴军路!”

  献庆帝不耐烦地挥挥手,“赶紧跪安!”

第33章 课下辅导

  木槿盛放, 玉兰飘香,转眼到了初夏时节。

  薛楼月已经在浮翠坞禁足了半个月之久, 一日三餐都是小厨房送到卧房里用的, 惠景候和宛氏曾去说教她过几次,但她依然对太子痴心不改, 固执己见, 叫惠景候和宛氏苦恼了好些日子。

  因着科举考试渐渐逼近了, 这些日子, 薛桥辰被宛氏日日规训的头昏脑涨,每日下了学, 便被婆子小厮们看着在书房里读书, 就连休沐的日子, 也要在家里开小灶埋头苦学。

  薛桥辰捧着那本《鲁问》视若珍宝, 一字一句的读了好些遍,获益匪浅的同时, 也有许多不解的问题萦绕心头, 因被宛氏困在家中备考, 闲暇也无法脱身,薛桥辰便将心中疑惑写在了纸条上, 托薛亭晚带到女学里,向裴勍当面求解。

  这么一来,薛亭晚才想起来, 上回她从裴勍那里借的几本古籍已经阅完了, 俗话说“好借好还, 再借不难”,正好趁这次托裴勍答疑的机会,把这几本古籍一块儿还给裴勍。

  于是,这日国子监女学下了学,裴勍单独叫了薛亭晚一人留堂。

  “下课还要耽误裴大人的时间时间,真是不好意思。”薛亭晚客套的笑道。

  白衣上师迈下讲台,及其自然地掀了衣袍跪坐在她身侧,淡淡道,“无妨。”

  薛亭晚从书兜儿中拿出薛桥辰写好的纸条,朝身侧之人递了过去,“诺,裴大人,阿辰的问题便是这些。”

  裴勍从她手中接过,大致浏览了一遍,轻咳了声,便开始仔细解答起来。

  这本《鲁问》晦涩难解,裴勍的讲解又极为深奥难懂,薛亭晚听了几句,便一片云里雾,晕头转向的,更别提还要回去转述给薛桥辰听了!

  思及此,薛亭晚忙拿了纸笔出来,抿了抿粉唇,“裴大人,我还是将你说的话都记在纸上吧。”

  裴勍轻“嗯”了一声,示意她随意。然后接着讲解了起来,男人长眉入鬓,鼻梁高挺,俊面一如往常般清隽,薄唇吐出的字句清润低沉,只是语速不知不觉放缓了些。

  薛亭晚正聚精会神地做着笔记,发觉男人磁性好听的声音突然一顿,随即又响起来,“这个字,写错了。”

  “利于人谓之巧,不利于人谓之拙。”薛亭晚念了一遍自己写的话,不解地看他,“哪里错了?”

  只见薛亭晚杏眼圆圆,樱唇轻张,鸦青色的云鬓用素净的银簪绾起,整个人灵动明艳至极。

  明媚皓齿的美人儿,正一脸不解地求助于他。

  裴勍唇角微扬起来,不动声色地伸了手臂,缓缓握住薛亭晚拿笔的右手,手把手地带着她在笔记上涂改了错字,又笔走龙蛇地写起了剩下的几个问题的答案。

  他正两手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握着她柔弱无骨的柔夷,掌心温暖干燥,触感有些熟悉。

  薛亭晚几乎是贴在身后那结实的胸膛上,她嗅着男人怀里清冽的松香味儿,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下意识地往一旁躲了躲,却被男人沉声制止,“乖些,莫要乱动。”

  薛亭晚闻言一滞,只好又乖乖窝回了他的怀里。

  薛亭晚微微抬眼,望着男人侧脸刀削斧刻的线条,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些前尘往事。

  原是不久之前,一日午夜梦回之际,薛亭晚恍然惊醒,回想起来关于上一世的一些破碎片段。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世,怀敏郡主远嫁他国,德平公主嫁给了徐颢,裴勍娶了史清婉。

  对于怀敏郡主和德平郡主的结局和归宿,薛亭晚只是略微有些吃惊,让她更为惊讶的是,裴勍竟然娶了史清婉!

  这一世,有了焕容斋一案,叫裴勍知道了史清婉的蛇蝎心肠,依着裴勍的端方高洁的品性,他断断不会容忍自己的嫡妻是此种阴狠歹毒之人,故而,定是不会再像前世那般娶史清婉为妻了。

  可史清婉毕竟是大齐第一才女,是被献庆帝亲口夸赞过的“唯一可以和裴卿的才情比肩的女子”。裴勍不娶她,又会娶谁呢?

  实在叫人想不通。

  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裴勍才终于停了笔,他轻轻送开薛亭晚握着笔的右手。末了,还不忘称赞一句,“这管竹雕云龙管貂毫笔果真顺手至极。”

  这支笔薛亭晚已经用过一段时间,自然不好意思送旧物给裴勍做谢礼。

  只见薛亭晚杏眸一转,侧身从书兜儿里掏出来小小一盆绿植,双手捧到裴勍面前,笑意盈盈道,“裴大人,我和舍弟麻烦你这么多,实在不好意思,这是我的小小心意,还望裴大人笑纳。”

  只见小小的彩绘瓷盆中载着一株绿植,叶片圆润厚重,晶莹剔透,宛若雪莲,正是裴勍去惠景侯府家访那日,曾亲口赞过的瓦松珍品玉露锦。

  原是那日家访,薛亭晚见裴勍盯着这玉露锦看了好一会儿,以为他心中定是喜欢的,这才忍痛割爱,把这玉露锦随身带来,准备当做谢礼当面送给他。

  裴勍望着那株玉露锦,才知道薛亭晚竟是把他随口说的话记在了心里。

  薛亭晚见裴勍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神色,看不出有任何惊喜,忐忑不安咬着樱唇道,“难道,裴大人不喜欢这个礼物吗?”

  裴勍回过神儿来,忙伸手接了玉露锦,垂眸望着美人儿,含了抹浅笑,一字一句道,“怎会。我喜爱至极。”

  目送着薛亭晚出了学堂,裴勍才开始不禁不慢的收拾课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