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 第52章

作者:果酱果酱 标签: 穿越重生

王忆跟随王韶冲在最前面,正准备攻下吐蕃人的中军大帐,却看见一支冷箭从北面射来。

“小心!”王忆用尽全力将王韶推开,耳边掠过风声,那只箭正中他的胸口。他慢慢地从马上跌落下来,依稀感觉到王厚将他扶起,焦急地找人救治,然后意识渐渐模糊。

河州城轻而易举收复了,城内二千多名吐蕃兵尽数投降。放冷箭的吐蕃将领被属下揭发,被处予极刑。

王君万对城内的降兵甚感头疼,请示王韶:“学士,这些人该如何处置?他们恐怕是迫于形势才投降,说不定会借机闹事。”

王韶面无表情道:“待到夜深时,尽数斩杀。”

景思立内心涌上阵阵寒意,低声道:“学士,杀降不祥啊!”

王韶冷冷道:“非常之时,当用非常之法,若降兵复叛,死去的就是我们的将士,子平能担得起责任吗?”

景思立叹息一声,看来今晚河州注定要血流成河了。

作者有话要说:  1.厚颜无耻地说,露骨山这一段自己还挺喜欢的。

2.大家猜一猜男女主是下章重逢呢,还是下下章呢,猜对了奖励红包,嘿嘿。

☆、60.天涯霜雪霁寒宵

同样的梦境再一次袭来,扭曲的世界, 超速的出租车, 迎面撞上的卡车,王忆拼命挣扎,然而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大网, 将他紧紧束缚住, 最终无边的黑暗袭来, 他的意识再一次模糊。

王厚在王忆窗前焦急的踱步, 他看到请来的大夫诊脉良久,迟迟不肯说话,忍不住问道:“究竟怎样了?”

大夫叹息一声道:“这一箭正当胸口,伤及心脉,失血又多,实在是凶险。我只能竭尽所能去施救,至于效果如何,就只能看贵友的造化了。”

王厚内心颤了一下, 双手掌心冒出滑腻腻的冷汗, 这心境彷佛幼时生母垂危,也是这样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 他只觉得无比恐慌与迷茫。

不知过了多久,王厚郑重向大夫行大礼:“请阁下一定全力施救。一切拜托了。”

大夫连忙答应回礼不迭,他亦十分感慨,方才与王忆上药,才发现自己的病人居然是位女郎, 这样柔弱的身躯,居然能承受住军旅战争的磨难,原以为花木兰从军只是个传说,如今竟然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

王厚喂王忆喝下汤药,看他面上虽然毫无血色,但已经不像前两天那么怕人,倒像极乏累之后熟睡的样子,不由深深吁了口气,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真的需要休息一下,却见仆从前来禀告:李宪来了。

王厚心中正在纳闷,李宪已经走了进来,他决定开门见山:“处道,眼下长卿情势危急,河州缺医少药,我决定带他去洛阳治疗。”

王厚一惊,忙道:“此事与都知无关,长卿为救家父受伤,自然要由我王家负责救治。更何况,他现下的伤势,不宜长途奔波。”

李宪冷笑道:“处道,事已至此,长卿是什么身份,想必你应该有所觉察吧。”

王厚一愣:“我不明白都知的意思。”

李宪扫了王厚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处道是什么发现长卿是女郎的?”

王厚大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复,却见李宪放缓了声音道:“处道可知长卿是富相公的幼女,八年前被夏兵掳去,后来几经辗转参了军,在令尊麾下效力。我被陛下派往秦凤路,除了例行公事外,还有一个任务就是打探富娘子的下落。”

头脑中的疑问逐渐清晰,王厚渴望从李宪口中多听到些王忆的信息,又不愿意他说出令自己难堪的真相,谁知李宪不管不顾继续说下去:“富娘子眼下尚未脱险,必须抓紧赶赴洛阳疗治。这一回,陛下是不论如何都不会将她一人留在边地的。”

四周只剩下空寂的沉默,王厚如鲠在喉,做声不得,眼睁睁看着看着李宪指挥下人,将王忆的行李抬上了马车。当他们上前要挪动王忆时,却被王厚低声喝止:“且慢。”

李宪提高了声音:“处道这是要抗旨吗?”

王厚神色中有难以掩饰的痛楚,他沉声嘱咐道:“路途颠簸,还请都知让人在车内多放些褥子,以免牵动她的伤口。”

李宪深深看了王厚一眼,冷冷道:“不劳处道费心,我自会护她一路周全。”

再次醒来,王忆的身份又变成了云娘,回想不久前的军旅生涯,彷佛做了一场不真实的幻梦。

一路上云娘皆是病体缠绵,许是松懈下来,胸口的箭伤开始慢慢发威,整日高烧不退,汤药喝下去效果也有限。这日午后,精神稍好,稍稍掀开马车帷裳,瞥见了陌上流水潺潺。忍不住问下人:“已经是冬天了吗?我们这是到了那里?”

一旁侍候的婢女轻轻答道:“娘子,洛河到了,我们快要进入洛阳。您再稍微忍耐半日,就能好好休息了。”

居然是洛河,“如何清洛如清昼,共见初升又见沈”,这就要回到故乡了吗?想那班超年老思乡,上书乞归“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解忧公主红颜离家,皓首归来,更有多少和亲女子,一出阳关,是有去无回,连骸骨都不能归葬汉地,比起他们,自己是不是算幸运呢。

八年的边地生活早已将她改变,悄悄打开尘封已久的铜镜,虽然面庞依旧青春,但眼底的沧桑却是如何都遮不住。遥想二八年华,在金明池畔与宝安公主一行人一起赏花打马球,那样明媚美好的心境,终究是一去不复返了。原来一场大梦初醒,她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

只是前路漫漫,自己与赵顼,终究还是避不过吗?纵使隔了八年的时光,头脑中的记忆仍然如此清晰。临别那一日的不舍与纠缠,丝丝点点、分分毫毫,挥之不去。

她终究忘不了他,她突然觉得心力交瘁,疲惫的合上双眼。

汴梁皇宫内,李舜举抱住赵顼的大腿,焦急的劝道:“官家切不可轻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圣主不乘危而徼幸。此事要是让两宫和谏官知道了,小的万死不足以辞其罪。”

赵顼冷冷道:“怎么,公辅也要给朕来说罪道死这一套。这些年上劄子反对,在背后说三道四的人还少吗,朕不在乎这些,索性由他们去。”

话还没说完,李舜举早被一把推开,赵顼匆匆走向尚辇局,放弃了车子,牵了一匹马翻身上去,转眼间纵马驰出了皇城。

李舜举大惊,大声呼喝命人禀报皇城司管事,又领着一众侍卫快马加鞭追上去。既然劝阻不了皇帝,数十骑人马只得紧紧相随,一路向洛阳方向狂奔而去。

赵顼一个人纵马驰骋在黄尘漫天的官道上,他从未出过汴京,继位以来,更是轻易不出皇城,他一贯重视礼仪,虽盛暑亦正衣冠,未尝用扇。可是今天,他抛下一切桎梏,彷佛又变成了那个十六岁热血冲动的少年。

熙宁七年的第一场雪缓缓落下,马蹄落地如踩在金泥玉屑上一般,铮铮有声。天地苍茫一片,山川与原野变得面目模糊,朔风从每一个毛孔中逼进去,刀割一般,他素来畏寒,此时却不觉得冷,内心像燃了一把火。

一路向西,向着她的方向狂奔。似乎只有这样,才能驱散内心的惶恐,才能慰藉这八年的相思,才能弥补这八年的亏欠。

他等了这么久,最终是自己先熬不过了。

洛阳距汴京将近四百里,在夜幕降临前,他终于来她身边。

他站在殿外,一如治平二年的那个春天,他借口胃痛将她召到庆宁宫,询问她的心意,内心忐忑不安。

因殿内熬着汤药,院中飘来一线隐约的药香,合着一缕梅花的幽香一起沁到胸口深处,只是闻到这样熟悉的味道,他就开始万分紧张,一颗心悬在半空,没有着落。

他们中间隔了太久的岁月,隔了太远的距离,他该如何去面对她。她的伤势究竟有多重?他待她的心思一如从前,可是她的呢?他深知云娘的性情,外表温柔守礼,内心却比谁都执拗,八年前他辜负了她,如今她能谅解自己吗?

李宪自认为是了解赵顼的,此时也忍不住纳闷了,官家策马狂奔了大半天,终于来到富娘子身边,可现下站在殿外不进去,究竟是怎么回事。

直到请来的名医庞安时诊完脉从殿内出来,赵顼才猛然回过神来,他低声问:“富娘子的情况怎么样?”

庞安时吓了一跳,他万万没想到陛下会亲自来洛阳,忙答道:“伤口太深,气血耗费太多,臣只能尽力疗治。目下当以退热为主,臣拟用阴阳双枢方合大气托毒方加减,充实三阴里气,和解少阳枢机,疏导体内寒湿与脓毒。富娘子颇通医术,对此方也是赞成的。”

上一篇:锦华谋

下一篇:穿成大佬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