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试探着舔了下阿善胳膊上的血液,它发出的吼叫变得温柔了很多,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瞪着阿善,嗜血目光有所改变。
“怎么了,这是发生了什么?”
场上围观的人都在伸长脖子看,顾惜双也起身走到了看台上,她有些激动的问:“死了吗?顾善善死了吗?”
阿善当然还没死,但她被雪狮拍到那两下已经爬不起来,心口连带着手腕上的红痣越加滚烫刺痛,雪狮见状又舔了下她身上血液,舔的刚好是阿善有红痣的手腕。
“我好疼,好疼……”
阿善说不出是身上更痛,还是有红痣的位置更疼。在雪狮俯身拿脸蹭她的时候,她颤巍巍抬手,试探碰了碰雪狮的毛发道:“可我不想死,不想。”
阿善不能死,她身上背负的不只是自己的命,还有容羡的。就算是为了容羡,她也不能就这样死去,可她浑身疼的厉害真的有些撑不住了。抽了抽鼻子,她的手落到雪狮被铁链锁住的翅膀上,似乎还有话要说,但张口却又吐了口血。
“吼——”雪狮大概是有些无措,它又拱了拱阿善,结果阿善放在它翅膀上的手忽然落下了。
见她一直盯着头顶的天空看,雪狮后退一步重重的侧身往墙上撞,它撞了很多次,次次都撞的锁链哗哗作响。容辰在阁楼上都要看愣了,他问:“雪狮这是在做什么?”
容迦不答,他捏在手中的佛珠微微收紧力道,就在他停止拨动的那一秒,雪狮怒吼一声忽然展翅挣开了身上的锁链,在它叼起阿善的衣服把人甩到身上时,阿善意识已经模糊了。
角斗场内的喧闹一次盖过一次,在雪狮展翅挥动翅膀的时候,角斗场正门冲进一群黑甲精卫。
容羡脸色苍白满是戾气的从两侧黑甲精卫身边走过,他来到这角斗场第一眼并没有看到阿善的身影。挥手正准备唤修白去找人,他忽然看到场中一抹雪白的东西正展翅欲飞。
眯了眯眸,容羡仰头看向已经飞起来的雪狮,在所有人拿着刀剑去追雪狮时,雪狮身上掉落下一人,距离容羡极近的位置,那是阿善。
“世子爷!”
在容羡抬起手臂把人接住的时候,心口的窒息感再次传来,他抱着阿善直接跪到了地上。
“善善……”
阿善这个时候已经昏过去了,她浑身都是血,躺在容羡怀中一动不动,似乎就连呼吸都没有了。
容羡眼前一阵阵发着黑,他怀抱着阿善有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闹哄哄的角斗场忽然失去了声音,容羡只能听到自己一下比一下跳动快速的心脏,他看着怀中一动不动的人,再去喊她:“善善,睁开眼睛看我。”
应该是独情蛊发作了,又好像是他重伤的伤口再次裂开。总之容羡浑身都在疼,又好像哪里都不疼,轻的像是飘了起来。在他抬起手小心翼翼去碰阿善的鼻息时,他气血上涌,口中喷出一大口血。
眼前的人影变得模糊,原来躺在他怀中不动的少女忽然出现在眼前。阿善坐在榻边略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她笑得有些羞涩软绵,“你终于醒啦,我还以为我救不回你了。”
“对了,我叫阿善,就住在这间小院。既然你没了记忆,不如就先住在这里养伤吧。”
阿善左右翻看着自己弄坏的面具,唇边扬着抹甜甜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刚好我一个人也挺孤独的,有你在也有人陪我说话了。”
“不过对不起呀,羡美人。”笑着笑着,阿善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又看向了他,她眼睛很清澈,颤巍巍将小手伸到他面前,“我之前为了帮你包扎伤口,不小心把你的面具弄坏了。”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会努力帮你修好的。”
“……”
容羡看到的,是他从锦州城小院重伤醒来,初次见到阿善的场景。
第96章 强挽逃妻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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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善做了一个梦, 梦中她不停的在奔跑,跑了很久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在追一个人。
前方的路逐渐有了光亮,阿善脚步慢了些,逐渐看清在光亮中站了一个人, 她才抬起手臂拉住那人的衣袖,前方的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眼,阿善闭眼的同时,手臂上传来如同被刺穿的疼痛……
滴答滴答。
阿善醒过来的时候,屋外还下着小雨,分不清是清晨还是下午, 她从榻上坐起来捂住手臂,只感觉三寸处红痣的位置疼的她整条手臂都要烧起来,连带着心口处也火辣辣疼着。
疼的实在是受不了, 阿善不由伸手抓了两下手腕的红痣。
她没什么力气,本就是轻轻几抓,没想到那鲜艳的红痣却突然流了血, 心脏紧缩的同时阿善眼前一黑,郁积在心口的燥气忽的上涌, 她干呕着张口吐了一大口浓稠血液。
“怎么了……”就好像呕吐般,阿善趴在榻边一阵阵的往外吐血。
那血液越吐越粘稠, 她外吐的同时心脏也会跟着缩一下,看着地上那越积越多的血稠, 阿善茫然的抬手去擦了下嘴巴, 她喃喃着问自己:“怎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
手指上染满了自己粘稠的血液,阿善不知是手臂疼还是本身自己在抖,她捂住嘴巴想要抑制住这种呕吐感,结果不仅没有控制,反而吐了自己一手掌的血。
就像是窗外的小雨,那些血液顺着阿善的手指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吱——
容羡推门进来前,在走廊上也是吐了一口血。心口一痛,他就知道是阿善这边出事了,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进来会看到这样一幕,满脸苍白的姑娘趴伏在榻头,她脸颊和衣袖上糊满了血,正抖着手用自己满是鲜血的手乱擦。
“快去叫南宫复!”容羡眼眸一缩,赶紧走到了榻边。
伸臂把榻边即将掉落的人捞回,阿善没控制住又呕了一口血,这次她直接吐到了容羡的手背上,粘稠的血液带着她身上的体温,阿善有些茫然看着地上那滩血,声音极弱:“怎么会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容羡没空去擦手背上的血,他捧住阿善的脸颊让她仰了仰头,用袖子去帮她擦脸颊上的血时,她唇瓣一张又是血液吐出,那些血沿着她的嘴角流到下巴上,汇聚在一起又滴滴答答往衣服上落。
“容羡,我、我好怕。”阿善抓住了容羡的手臂,她从没见过自己吐那么多的血。抖着手去抓容羡的衣服时,她眼睛的泪一滴滴落下掉,又弱又茫然的问:“我是不是要死了呀。”
一个人怎么会吐那么多的血呢。
“不会,你不会死。”容羡也不知道阿善这是怎么了,他现在心口也疼的厉害。
向来镇定从容的他,第一次知道手抖是什么感觉。阿善的脸颊越擦血糊的就越多,他帮她擦不干净,最后就把人按在怀中抱着安慰,“我都没有死,你怎么可以死。”
“可是我好疼。”阿善哭的有些抽噎,心口的疼痛蔓延到全身,她有红痣的手腕已经疼到麻木,动弹不得了。
容羡一听到她说疼马上松了自己的力道,他不敢大力去抱她,只能轻扶着她问:“哪里疼?”
阿善刚要回答他,张口的同时心脏又是狠狠一缩,她干呕着血吐了容羡一胸.口,大喘着气一边哭一边发抖,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