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你什么意思?”容羡眯了眯眸。
阿善就抬起自己的手掌给他看,“你把我推倒的时候我可疼了,你知道当时有多少人看到了吗?”
容羡不语,因为他做那些事情时从未考虑过这些。
阿善不想在被他推一次了,她将自己的手又藏回袖子里,“你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好好的乖乖的不想着逃跑,你就会适当对我好。”
“我承认我那天不该那么说你,后来我主动找你,也想要对你道歉,可你却让我滚……”
后面的话阿善没有再说,容羡也不准备在听下去了。刚好车队停下到了休息时间,阿善掀开车帘想要下车去找妙灵,又被容羡一把捞了回去。
“我抱你下去。”容羡将人裹严实后抱下马车,还帮她戴上了兜帽。
这种披衣防水,应付外面的小雨还是没问题的,容羡才将人抱下马车,阿善就吵嚷着要下去,容羡只能挑了块平地把人放下,“不要往水洼里踩。”
容羡话还没交代完,阿善就推开他跑到了妙灵身边。
沧海城的受灾情况远比容羡第一次来时严重,因为这次他们带的人多天气也过于恶劣,所以整个队伍虽然连夜奔波但仍旧行的缓慢。他们如今已经到达南方区域了,但想要尽快赶到沧海城,还需要两日。
后面的这两日,队伍为了加快速度仍旧行在山林小道,容羡也没再放阿善回小马车,只是阿善原本不怎么严重的生病在狂下不停的暴雨中发展成高烧,等到他们即将到沧海城时,阿善的情况才有些缓解。
暴雨夜,一行车马步入小城镇。
提前打了招呼的掌柜的送走客栈里最后一位客人,站在客栈门口伸着脖子往湿漉漉的道路上看,在看到行近的车马后赶紧叫上店小二出来迎接。
“大人们里边儿请,草民已经准备好热水热饭菜,房间也都打扫干净了。”
最前面的马车中下来一位威严青年,很快在后面的马车中,王大人也被人扶下来。修白见状翻身下马,他走到中央的马车前轻轻敲了敲窗,“爷,咱们到了。”
“嗯。”车内嗓音压得很轻,掩盖在暴雨之下几近消失。
马车内容羡摸了摸阿善发烫的小脸,在抱起人帮她整理身上的披衣时,阿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她软趴趴贴在容羡身上,有气无力询问:“到沧海城了吗?”
“快了。”容羡确认披衣将阿善全部包裹后,才帮她戴上披衣上的兜帽,“今日咱们住店休息,明日就能到达沧海城。”
吱——
最中央那辆奢华马车总算是开门了。
掌柜的刚刚将两位大人迎进去,看到中央马车的人出来了,赶紧又凑上前,“地上水多,大人这边走。”
暴雨不停,临近沧海城的小镇也遭了殃,地上的水淹没脚踝,有些地势低的街道已经成了河。
暴雨夜下掌柜的看不太清楚容羡的样子,只能借着从客栈中透出来的光,看到男人身上罩着华贵披衣,怀抱中隆起一块。
在这种雨天下容羡的怀抱实在太凉了,阿善裹着披衣被他抱在怀中,临下马车这人还把她塞入了自己的衣服里,她有些喘不过气,拨开容羡的披衣想要透气时,又被一只手按了回去。
“不要出来。”容羡搂紧了阿善。
掌柜的这才知道男人怀中还抱了个姑娘,雨夜寒凉男人周身更凉,他没敢多看,赶紧弯着腰领人往里走。
阿善被容羡直接抱到了休息的房间,奔波了四五日,这是她第一次能在舒适宽敞的房间睡,激动之下她进门就扑到了柔软的床榻上,容羡刚要叮嘱她不要扯到伤口,阿善就嘶了声捂着心口不动了。
“怎么了?”容羡赶紧上前把人拉起。
阿善的烙伤好不容易结痂有所好转,被她刚才那一动撕裂出一丝血迹。容羡抿唇想要训斥她,阿善揪扯着自己的领口生怕被他扯大,雾蒙蒙看着容羡喊疼。
容羡盯着她的面容看了片刻,两天来第一次当着她的面帮她擦药,白瓷瓶中的药粉才刚刚擦到她的伤口上,阿善就抓住他的手问:“这好像不是我的天山雪凝粉吧?”
容羡拂开她的手继续帮她擦药,侧脸泛着些冷意:“你有什么疑惑大可以直接问我,何必故意扯裂伤口。”
阿善哪里是故意扯开,她又没有自.虐倾向。故意往床榻上扑是真,但她本是想装疼让容羡拿出药瓶,谁知自己真的扯到了。
这两天来,她心口的烙伤都是容羡在她睡着后帮她擦的药,阿善不是没给容羡要过药瓶想要自己擦,但容羡并没有给她。疑惑一旦种下就很难消除,阿善总觉得容羡是在隐瞒什么,才会想借机逼容羡拿出天山雪凝粉。
“我的雪凝粉呢?”阿善伸手给他要,这雪凝粉极为珍贵,她都怀疑容羡知道这是好东西想要占为己有了。
容羡仔细帮她把药粉涂抹好,拢好她的衣服回给她两个字:“没了。”
“没了?”阿善不懂,“没了是什么意思?”
见容羡上完药就要离开,她一把将人拽住不让人走,恼怒道:“你把我的雪凝粉还给我,你凭什么拿着我的东西不给我,它是我的!”
阿善养了两天的病,如今身体总算是好了起来。虽然容羡早就想看阿善活蹦乱跳的样子了,但绝不是像此刻这般扯着他的衣袖质问他。
“不过就是瓶药,值得你这样同我闹?”
脸色越来越冷,容羡身上那股子倨傲冷漠劲儿逼出,明明是费力掩盖了两天的真相,被他冷冰冰几个字道出:“没了就是没了。”
“砸碎的东西,你是想让我给你一片片再粘起来?”
他这么说着就又甩开了阿善的手,这次他已经很克制力道了,但阿善被他一诓还是扑到了榻上,她愣愣吐出两个字:“碎了?”
“你把我的雪凝粉砸碎了?!”
怒气上头阿善有些头晕,她抄起旁边的枕头砸在容羡身上,“你给我滚!”
容羡被她砸了个正着,他站在原地未动,目光幽幽看着阿善问,“你在说一遍,让谁滚?”
“就是要让你滚!”
阿善早就受不了容羡了,这个‘滚’字她无数次吞咽,如今终于大胆说出了口,见容羡被她气笑了,她也不怕,反而高声道:“你砸了我的东西我让你滚怎么了,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当初你让我滚的时候我有对你发脾气吗?”
“你把我送你的玉簪随手扔掉的时候我同你闹过吗?”
“说让我乖乖听话会对我好的人是你,将我推倒在地骂我不知好歹的也是你,你说赶我走就赶我走,说让我回来就让我回来,容羡,我是你养的狗吗。”
这些话阿善早就想对容羡说了,只是压抑着一直未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