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南宫复见自己劝不动了,就出门想要去后山见一见南安王,前去通报的人很快又返回,南安王并不准备见南宫复,只回给他一句话:“只要容羡不死、朝局稳定,剩下的随他折腾。”
“疯子,都是一群疯子!”南宫复甩手而去,他管不了容家的人,所以当天就背着药篓出了城,决定眼不见为净。
“……”
阿善最开始不知道自己是被招魂了,直到她看诊时又连续出现了几次这样的症状。
意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阿善每次昏迷后都感觉自己变得轻飘飘的,耳边铃音悦耳清脆,她的身体穿过层层大雾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方,更奇怪的是她每次都能看到容羡,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时间久了,医馆的人都见怪不怪了,赵夫人问起的时候,阿善也只是含糊说自己得了怪病,如此反复下,她每次意识被拉扯出去后,当晚都会做怪梦。
怪梦被称为怪梦,都是有原因的。
这一晚,阿善睡着后又入了梦境。
这次她梦到自己在荣皇宫内堆雪人,鹅毛大的雪铺落在地上,阿善身上穿着枣红的刺绣袄裙,衣领和袖口上还有圈白绒毛,在雪地中格外明显。
雪很大,阿善在地面踩一脚就会陷入一个小坑。她堆完雪人后,发现雪人头顶光秃秃的还缺些什么,就跑到梅花树下捡落花。
“姑娘你快些,主子马上就出来了。”
“好了好了,我马上回去。”不远处有人在叫她,阿善兜了一裙子的梅花往回跑,她大概是很高兴的,脸颊冻得红扑扑眼睛弯成月牙状,一边跑还一边笑。
“姑娘慢些跑,小心地滑。”
“欸——”
那边话音才落,不知从哪儿跑出一只雪白的猫,等阿善发现时已经晚了。她缓下脚步忙往后以退,然后啪叽一声后翻从台阶上摔下,直接趴到了雪地中。
阿善是梦中人,按理说她是不可能出现上帝视角的,但她不仅摔倒了,还看到自己是打了个滚正面朝下趴在了地上。
她衣裙中的梅花因她这一摔撒的漫天都是,也幸好台阶不高地上雪厚,阿善懵了瞬顶着满头的雪抬头,入目就是飘飘扬扬的红色梅花,还有停立在她身旁的华袍男子。
“什么人!”站在男子身边的人拿剑挡在他的身前。
阿善晃了晃满头的雪,揉着鼻子喃喃道:“就……人啊。”
她就一倒霉的普通路人啊。
开着上帝视角的阿善自己都嫌弃梦中的自己傻,她不仅能看到自己头上还有雪块,还看到有一朵梅花砸在了她的头上。
“对不起呀。”红色的衣裙铺满雪地,阿善也知道自己这突然的出现是吓到了经过的人。
抬头,她顺着男人的衣衫一路往上看,在落到他的脸上时,小嘴微张忽然瞪圆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果然是你。”低缓的嗓音响起,男人一身绣纹黑服,金冠墨发。
其实阿善是看不清男人面容的,但梦中的她就如同花痴般,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从男人面容上移不开。男人似乎笑了,沉沉的笑声勾的人撩撩发痒。
阿善觉得自己好丢脸,也幸好这一幕很快闪过,接着阿善又回到雪人身边,在雪人的头顶插了一圈梅花当花环。
“这是你弄的?”被掐掉的一段情节阿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总之她和华袍男人站到了一起。
阿善点了点头,她笑眯眯像是在求夸:“是不是很大很好看!”
男人懒懒‘嗯’了一声,很给面子的接话:“很大,很好看。”
“那我堆得雪人是不是荣皇宫最大的那一个?”
“嗯,是最大的。”
阿善满意了,她哼着小曲拍了拍雪人的圆脑袋,“下这么大的雪,我刚才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一个雪人呢。”
“你当然见不到了。”男人声调很平。
阿善听到自己疑惑问了句为什么,男人的声音一顿,接着淡淡道:“还没有人敢在御书房附近堆雪人。”
“啊?”
“你是第一个。”
画面再一转,就是阿善匆匆忙忙把雪人推倒,在听到不远处房门开启时,她手脚并用的推雪,索性一屁股坐倒在雪里。
男人扯住她的衣领拎小鸡似把她拎起,“你慌什么?”
阿善眼睛十分清澈看向他,“你不是说这里不能堆雪人吗?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了,我是不是完蛋了。”
男人嗤笑,“我只是说没人敢这样做,又不是说不能这样做。”
“这有什么区别吗!”
男人顿了下,意味不明道:“这区别可大了。”
梦到最后,阿善始终没看清男人的面容,他好听的声音阿善也是听过就忘,最后的最后是阿善可怜兮兮站在毁坏的雪人旁,她垂着脑袋踢了脚地上的雪,身后脚步声靠近,有人喊她:“善善。”
轰——
又是冲天的大火,阿善一瞬间从寒冷坠入炽热的地狱。
无论梦的开端有多美、梦境的中途她有多开心,最终在梦的结尾她都会被冲天大火淹没,阿善一次比一次入梦深,一次比一次带入的感情真,这次她醒来额头不仅冒了汗,就连心口也在隐隐作痛。
“这都是……什么啊。”阿善醒后抓了抓头发,被这连续的怪梦扰得心烦。
“……”
容羡再一次开启招魂阵见阿善时,小姑娘脸色苍白双眸无神。
本就只一眼就该关闭的阵法,容羡忽然就舍不得了,他终于在阵法中开了口,声音压了又压怕会惊了人,他轻轻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