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去哪儿?”就算如今容羡口口声声说爱着她,但仍旧限制着她的自由。抬手接过修白递来的药碗,他拿玉勺搅了搅道:“你喂我喝完这碗药,我就让你出去。”
阿善看着碗中黑乎乎的药汁,站着没动,“这药很苦的。”
煎过这么多药,阿善只要一闻就知道这药中都放了什么。都说良药苦口,可容羡这一碗显然不是一般的‘良药’,容羡喝了许多天自然知道这药有多难喝,他端着药碗不动,“你不喂,我就不让走。”
阿善着急出去是想‘偶遇’老道长,她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梦究竟是怎么回事。见容羡不肯松口,她走上前接过药碗,抵到容羡唇边就要让他喝。
这哪里喂药,分明是要强迫灌药。
修白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他比修墨最聪明的地方就在于,自从他认清顾善善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地位后,他从不会去插手管他们二人的事,所以修白装作什么都看不到,默默从房中退了出去。
容羡偏头躲开药碗,轻咳间并没有因为阿善的粗鲁而生气,只是抬手隔开阿善的手腕,轻声道:“用勺子。”
好,那就用勺子一口口的喂给你喝。
阿善看了他一眼拿起玉勺,盛起一些药汁往他嘴中塞。
这药是真的够苦,正常人都是几口闷下肚,绝不会给自己没事找事一遍遍回味药汁的苦涩。容羡果然和正常人有异,他不仅在喝药时面不改色,还坚持要让阿善小口喂。
“怎么又瘦了?”近距离靠近后,容羡抬手触碰阿善的脸颊。明明他们已经回来多日,而他的小阿善不仅没被养胖,反而还日益消瘦。
阿善扭头躲开容羡的触碰,她日日郁结在心怎么可能安心发胖。看着眼前容羡似是真的关心她,她垂着眼睛道:“你放过我我就能胖。”
已经不再是说‘放她走’,而是‘放过她’。
容羡怎能听不出阿善话中的深意,他轻扯嘴角含住勺中的药汁,漆黑的眼眸紧抓着阿善,“不放过你,我也能把你养胖。”
以前的阿善多好啊。容羡不由想起曾经肉嘟嘟绵软软的阿善,她弯着眼睛冲他笑时像只可爱的小猫咪,娇憨可爱到容羡如今想一想就勾的心痒。
若是那时他就爱上了阿善,恐怕早早就要把他这位小娇妻藏起来不让人见了。
“善善能温柔一点吗?”几次都是勺子硬塞入他口中的,容羡看得出阿善喂他时像是再泄愤,还故意往他牙齿上磕。
阿善又敷衍往他口中塞了几口药。容羡说的没错她还真是故意的,不是记仇性子的她忽然就想起自己装失忆的那会儿,“你当初不就是这么给我喂药的吗?”
阿善假装失忆那会儿要求容羡喂她喝药,他人漫不经心,敷衍起来可比阿善还要过分。
阿善看到药盘里被叠的整整齐齐的帕子,她一把抓过来按在容羡的唇上,本想学他当初掐她下巴的动作,但她看着容羡这张脸想了想还是算了,就拿着帕子使劲儿在他脸上搓。
容羡总算是知道阿善为什么这么恼他了。
若不是阿善提醒,他还真不一定记起自己当初是怎么对待阿善的。眯了眯眼睛看着阿善大力擦着他的脸,阿善看到他的目光手腕一哆嗦,咬唇将帕子又丢了回去。
“怎么不继续了?”容羡没想到自己随意一眯眸竟然会把阿善吓到,事实上他并不介意阿善对他放肆,甚至他可以纵容她更加过分。
阿善总觉得容羡像是在嘲弄她,心中越加愤怒,她没再搭理他,赶紧将剩下的半碗药喂他喝完,
“很甜。”一碗药汁全部下肚后,阿善听到容羡低声说了句甜。
阿善怀疑容羡的味觉有问题,往桌上放药碗时不由看了他一眼。容羡察觉到阿善的目光,他轻飘飘一句:“你喂得再苦都是甜。”
药的确是苦的,但心里却是甜的。
这真不像是容羡能说出来的话,阿善听了后背发寒,她觉得自从容羡说喜欢她后,容羡整个人行事作风就不太正常。一言未发,阿善放下药碗想要离开,容羡见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冰凉的指腹温度渗入她的皮肤。
“善善。”收敛面上的笑容,容羡认真喊了阿善一声。
阿善挣不开他的手只能回头看他,只见容羡倚靠在榻上面容轻抬,他漆黑的眼睛很深凝视着她:“人都是双面的。”
“在没爱上你之前,我并没觉得自己对付你的手段哪里不对。如今爱上了你,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当初的行为有错,只不过想起来会心疼罢了。”
容羡知道阿善不爱他,大部分原因都归咎于他之前对她太狠,可扪心自问他做错了吗?没有的。
容羡爱与不爱分的明确,他不爱时就是无情的人,在他理智有目的的行为下他不可能考虑到自己会不会爱上,况且在遇到阿善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还会有爱人的那天。
“如果……”容羡声音停顿了片刻。
他似在思索,轻擦着阿善的手腕开口:“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你看看我的另一面。”
一个不冷酷不残忍的容羡,一个只对她好的容羡。
【你若肯回头,我愿意护你周全。】
阿善听出容羡的话外之意,同时也想到贵公子对她告白的那句话。两个人都同样的高傲不肯低头,就连告白的话都委婉不失姿态,梦中模糊的贵公子逐渐与眼前这张脸融合,阿善看容羡的眼神慢慢变了。
怎么可能呢?
阿善走出房门时还有些恍惚,明明文中的男主是容羡,可她为什么会觉得贵公子和容羡处处相似呢?
太阳的暖光透过窗落到容羡面容上,在阿善吐出‘不愿意’这三个字时,容羡垂下眼睫缓慢松开了她的手。
那么高傲一人,被无情拒绝后心里肯定是不舒服的。可阿善看到容羡在笑,很难言的笑容,他眼睫下漂亮的双眸浓郁深邃,最后只是轻勾嘴角放她出了房门。
“去吧。”容羡闭上眼睛似是累了。
他按了按心口上的伤,“我让修白跟着你一起去,记得天黑前回府。”
“……”
容羡不知道阿善出门要做什么,就连修白也不知道。
他随着阿善出来时还满脸的不高兴,口中不满道:“主子伤成这样了你还有心情逛街,是不是仗着主子宠你了就无法无天了啊。”
跟在阿善另一侧的妙灵似乎是想说什么,但看了眼怀抱着长剑的修白又闭上了嘴巴。
过了一会儿,她听修白还念叨不停,忍不住替阿善辩解了句:“姑娘想去哪里就去哪里,难不成世子爷病了,我家姑娘要天天守在他身边茶饭不思才算说得过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