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流兮冉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蛇是冷血动物,它们习惯了寒冷不懂感情从不需要温暖,所以那个农夫是活该的,他明知自己的热血暖不热冷血,却还是救了。”
容羡不言。
“现在我就是那个活该的农夫,而你就是那条咬了我的蛇。”阿善顿了顿,这话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如果时光可以倒回,我是真的不愿意救你。你要比故事中的那条蛇还毒,我根本就惹不起。”
大概是愤怒让阿善变得胆大,她在说出这些话时,竟然一点也不怕惹怒容羡。
她现在不止是替玉清感到悲哀,也替自己感到悲哀,因为直到今日,阿善才从修墨口中得知,那日后厨起火的涉事仆从全部被容羡所谓的处罚打死了。
不是说那群人不该罚,相反的他们被罚再重阿善也不会求情,毕竟他们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但无论怎么错,他们也没错到该赔上一条命。
掩上的木窗被风猛然吹开,鹅毛般的大雪涌入落在地板上,很快又融化成水。
容羡听到阿善的这些话似乎一点也不愤怒,又或者说他掩盖的太好,再有自知之明些,就是因为他不在意阿善,所以他也不会把阿善后悔的话放在心上。
定定盯着阿善看了几秒,最后他只是慢悠悠回复她:“嗯,你也比农夫聪明。”
如若不是她聪明懂得自保,那么阿善就如同故事中说的那般,早就被‘毒.蛇’咬死了。
……
玉清的事情只是个插曲,阿善如今受制于容羡,不可能和他彻底闹翻。
那天的暴雪下的要比前日还大,修墨被容羡罚跪一天,等到了夜晚他身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已经看不清他衣服的颜色,柳三娘顺着窗口往外看,她问阿善:“他这样跪会不会被冻死?”
阿善才没那么圣母会替修墨求情。
经此一事,这人看她的眼神已经不止是厌恶这么简单,甚至都带了几分恨意。阿善明白一旦自己对容羡没有了威胁,那么就算容羡不出手她也会被修墨生生撕了,想要逃离的心开始蠢蠢欲动,阿善已经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容羡来的第二日夜晚,修白终于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
当时阿善正在对着窗外的雪地发呆,修白手指动了动慢悠悠睁开眼睛,嘤.咛微动时他见窗边的人没有半分反应,好似时睡着了。
“喂……”修白昏睡了几日,嗓音哑的厉害。
他最开始那声并没有引起阿善的注意,奈何他因中毒浑身僵硬仍旧无法行动,于是他喘了一口,又唤:“顾善善你想什么呢!我醒了你知不知道。”
阿善终于回神,其实她刚才是在想自己该怎样从彩霞口脱身。如今见修白醒来,她扶着他坐起身,例行询问:“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是怎样?”
修白每次醒来听到的都是这几句,他翻了个白眼打断她的话:“我好的很,你快闭嘴让我安静一会儿。”
这么说着,他的视线却落在阿善明显有问题的右脚上,“你脚怎么了?”
阿善因为修白的话这会儿是不准的和这人说话了,修家这一黑一白两兄弟就没一个让她舒坦的,正要起身唤妙灵进来守着,修白气急败坏将她喊住,像是听到楼下有什么声音,他问:“爷是不是来了?”
阿善见榻上虚弱的少年忽然满眼光彩,真为他感到不值。
她看的出来,修白是真的把容羡当成了很重要的人,但明显容羡并不这么认为。经过玉清的事情,阿善现在合理认为容羡准她这般大费周章的救治修白,只是因为他在青山寺获得重大情报。
如今容羡忽然来彩霞口看修白也皆是为此,她是真不忍心戳伤这个少年。
青山寺的事情与嘉王有关事关重大,修白在向容羡说起此事时,自然不会让阿善在一旁听着。在容羡进来后,阿善就从房中退出,她执意救治修白有一个原因就是想知道嘉王究竟有没有死,如今听不到怎能罢休。
左右看了看,她见四周无人本想厚着脸皮从门外偷听,谁知她感觉自己后背痒的越来越厉害。
忽然就想起容羡昨晚在她背后写了什么,她够不着那处就只能去找柳三娘,回到房间褪下上衣,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你看他到底写了什么?是不是给我画了个大乌龟?”
“好,我看看啊。”
柳三娘撩开她的头发,本和阿善想的一样,她也以为那男人会报复性的画只大乌龟,谁知在阿善平坦的后背赫然只写了四个大字。
笔锋凌厉落笔果断,那四个字为——
属我容羡。
第45章 反派夫君五
属我容羡。
柳三娘在看到这四个字时没反应过来, 拿在手中的湿帕滴滴答答落着水珠, 像是愣住了。
“三娘你怎么不说话了?”阿善还不知情,她左扭又扭始终看不到背后的字,还不停猜着:“他真在我背后画了只乌龟?”
见柳三娘依旧不语, 她啊了一声, “难不成那狗男人在我背后画了只猪头?他幼不幼稚啊。”
……事实证明, 人家容羡一点儿也不幼稚。
柳三娘没忍住上手摸了下那四个字,将湿帕重新泡入热水中后,她问:“你夫君名为容羡?”
阿善一怔,她从未对柳三娘提起过容羡的名字:“三娘是怎么知道的?”
柳三娘笑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擦掉这四个字,她出去找了两把铜镜回来, 拿着其中一把照在阿善背后道:“你自己看吧。”
阿善很快看清了背后的字,她张了张嘴也变成柳三娘初看到这四个字时的表情, 因为她和容羡之间没有爱情可言,所以阿善看到这四个字时没有粉红泡泡冒出也没有娇羞, 她只觉得渗人。
是的, 就是渗人。
就是那种寒气从脚底往上冒的感觉,如同指甲划过木桌留下咯吱咯吱的声音,让她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想来你夫君还是在意你的, 我猜啊, 他昨日定是醋了玉清背你回来, 所以才特意在你背后留下这四个字。”
阿善越听越觉得吓人, 她虽然嘴上对容羡说过数次要让他爱上她, 其实她打从心底是一点也不想的。且不说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爱上别人会怎样,单凭他现在还没爱上她就横空出现的占有欲,阿善就接受不了,收了铜镜不愿再多看一眼。
“三娘你快别说了。”
本来就痒的后背因这四个字变得更为灼热,阿善催促道:“你快帮我把它们擦掉吧,我后面痒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