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望烟
天已经暗下来,不少人家的烟囱已经冒起了烟,这是开始做晚饭了。
董淑莲正推着自行车出来,见着江珮,开口叫了声“嫂子”。
“天要黑了,现在是要出去?”江珮问。
董淑莲头上包了头巾,身上是一件暗红色的旧呢子外套,穿的厚实,抵御着寒冷。“小月的同学捎着她到下村,她再往上走,天不好我去迎迎她。”
“爹娘都在家?”江珮问,她不知道今天董卓是什么班?
大概也明白江珮的意思,董淑莲道:“都在家,嫂子你要不还是明天再去吧?”
“知道了,你赶紧去接小月吧,路上小心。”江珮叮嘱着。
董淑莲嗯了声,推着自行车往村口走去。她的皮肤现在好了不少,细腻了,也光滑了。
望着消失在朦胧中的董淑莲,江珮看了眼盘子中的花生米,想着一会儿进去该说些什么。现在这个情形,自然是先找董母。
正待迈步进院子,后面有人轻叫了一声,江珮停下步子回头,顿时眉头蹙起。
今天这是怎么了,尽看见些不愿看的人?
“志兆媳妇,这是给你公婆送东西呢?真是个孝顺媳妇儿。”来人穿着厚袄,灰色的布几乎融进了周遭的灰暗。
江珮只是翘翘嘴角,平淡的叫了声,“闫婶子。”
闫母嗯了声,眼睛却飘去江珮身后的董家院子,天气昏暗,实在看不出她的神情。
作者有话要说: 董志兆:媳妇儿,你的手脚冰凉,让我给你暖暖。
江珮:不用,我有被子。
董志兆:被子不行,你看我,可以随时随地为你提供温暖。
江珮:你松开。
董志兆:其实我除了提供温暖,还有别的功能,媳妇儿可以了解一下。
江珮:别的功能?是指像八爪鱼一样吗?
章节目录 霹雳
“我去找你公婆有点事儿要说。”闫母走近几步, 看了眼江珮手里的盘子和火烧。
董家和闫家现在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闫母为何突然要见董家夫妇?但是人家要进去, 江珮也没有拦着的道理, 便一起进了院门。
“娘,闫家婶子来了。”江珮走进散发着暖黄灯光的正间。
正在灶前烧火的董母一愣,抬头看去院子,盯着朦胧中的身影, 嘴角一撇, “走错门了吧?”
闫母讪讪一笑,两只手搓了搓,“做晚饭呢?”说着, 便站到了门前, 借着灶膛里的火光看了看董母的脸色。
见闫母和董母小声说着话,江珮便端着盘子进了东间,董卓正坐在炕上,手臂支着窗台, 手里夹了一根烟, 烟屑已经烧了一截。
“爹,我给您和娘买了花生米和几个火烧。”江珮把盘子和火烧放在炕上,见董卓并不搭理,又道:“爹, 志兆说想问您查个日子,他这方面不懂。”
“那么能耐,找我做什么?”董卓终于磕了磕香烟上的烟屑, 咳了两声。
江珮把地上的饭桌搬到炕上,现在天冷了,董家的人也换到炕上吃饭了。
“志兆说,买家具什么的要您来帮着看看,说是您认识城里卖家具的,咱肯定不会吃亏。”江珮继续道,“他说要买一个什么进口的挂钟?”
董卓直接掐灭了烟蒂,“买什么进口的?咱国营做的不好?”
见董卓终于开口说话,江珮脸上笑笑,“我也是这么说的,所以他就让我过来问问您怎么说。然后看爹您什么时候有空,帮着问问家具的事。”
江珮的话让董卓觉得自己是很重要的,家里的任何打算都离不了他。昨天闹得那样,现在不懂,还不是跑过来问他这个老头子?
“还有,爹说明年想在院子里盖间厢屋。”江珮乘胜开口,“志兆问,三车石头够不够?”
这才是对老子应该有的态度。董卓咳了咳,坐直身子,“他怎么不自己来说?说给你听,你懂?”
江珮连忙摇摇头,“我也不懂。志兆他现在去石场了,明天开工,先去看看。”她轻叹了一口气,“鸽子沟的那家石场是老两开的,我看他有点故意针对志兆。”
董卓一听,当即眉头一皱。老两开石场不少人都知道了,可是他没想到他会针对大儿子。说到惹上老两,还得是小儿子那次。
“老老实实干活,他们敢把咱怎么样?”董卓脾气固执,但是不希望别人家欺负到自家头上。
这样看来,这俩父子的关系可以缓和一些。石场那边的事儿多,江珮不希望董志兆还操心着家里的,想着能帮帮他。
董卓开始想自己认识的同事,里面有谁是有买家具门路的?
这时,董母进了东间,脸色极是难看,她看着坐在炕上想事情的男人,张了张嘴,始终出来的是一串叹息。
倒是跟在董母后面的闫母,对着炕上叫了声,“董家兄弟,进来跟你要碗茶水喝。”
一听这声音,董卓直接瞅向来人,眼中毫不掩饰的厌恶。他自恃董家向来本分做人,最是看不起闫家这样不守规矩,名声难听的人家。
“家里茶叶没了。”董卓不给闫母好脸色,转而又看去自己的婆娘,责怪她怎么把这人给领来家里了?
董母有苦说不出,一脸的为难,手里抓着围裙的边。说起闫家,她可比董卓厌恶多了,她自来爱惜名声,可是现在……
江珮看了看三人,自己走到正间,坐在灶台前,帮着继续烧火。东间传来说话声,那是闫母小声说着。
“胡说什么!”董卓一声暴怒,拳头狠狠地捶在饭桌上,几乎将炕震翻,“你少来诬赖我们家!”
闫母脸上的神情暗了暗,“兄弟,这种话我会乱说?我不管我家玉花的名声了?”
“你们家的女人还有名声?”董卓气得笑的难看,“你进了下村的地界打听打听,谁家不知道你们闫家门里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