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谁说英雄难当啊,英雄身后的女人,才是最难当的。
“怎么,老大见个面就走啦,他妹都还没见他一面了,他咋能走,小陈,你来怎么连孩子也不带?”
“医院本来就是个传染源最多的地方,小孩子抵抗力又差,在这儿给他们传染上了病怎么办?”
“老二媳妇,快把传宝带到招待所去,别在这儿守着。”聂父于是赶紧说。
同样是孙子,对于大的三个不闻不问,对于传宝却是那么的重视,亲生的儿子,聂博钊到底没养过嘛,老聂家虽然一直在伸手要钱,但对于大蛋几兄弟,祖父只怕连样子都忘了,也完全不在意他们都长成啥样儿了,只从这点小细节陈丽娜就看出来了。
“老大媳妇,听说现在老大的钱你管着?”聂父还在抽旱烟锅子,就问。
“倒也没有,不过我管养孩子。”
“你看,现在他四妹躺病床上了,医院说这钱可以先欠着,但我们交不起这个住院费,这个钱呀,得老大来掏。”
“四妹生病的钱我会和主治的医生,以及院长联络,我们来解决就行了,这个不用你们操心。但是大蛋他爸也说了,冒着生命危险生孩子,他只救这一次,往后四妹要还敢生,生死都于他无关,自己不惜命的人,别人是救不了的。”
“话咋能这么说嘛,因为生不成孩子,赵家那个不要脸的叫着喊着要跟你四妹离婚,你们咋还能说这话?”聂父给气的不轻,再说了,他也发现了,大儿子的身份那叫一个特殊。
身份越是特殊的人,对于自己的身誉就越是敏感嘛。
聂父这是恃准了儿子要顾名誉,儿媳妇更不敢跟自己撕破脸,直接就伸手要开了:“光给医药费那不行,我们把她带回家,还得给她补身体呢,再说了,她这估计是没法嫁人了,呆在家里咋办,还不得钱来养身体。我们这一大家口人了,老大总不能眼睁睁的只看着,不管吧?”
好嘛,果然是想要钱了。
黄桂兰就躲在拐角处,心说老伴儿到底比自己厉害,一句句跟那银针似的,全都扎在穴位上了。
“说啊,也不多要,就八千块,这个钱他们保准有,看老大现在富的,眼看都快要闪腰了啊。”
黄桂兰只看儿媳妇身上那件米白色的风衣,看那料子就知道值价的很,他们肯定是有钱的嘛。
“爸,你们也太懦弱了,四妹的孩子是给赵家怀的,我妈还在乡上妇联工作吧,怎么就不问赵家要钱,四妹又不是生孩子的机器,你们怎么能这样亏待她?”
“不是,她生不出来成形的孩子人家不要了,我们能咋办?”
“把四妹的介绍信给我一份就得,这事儿我来处理。我会告到那姓赵的破产,否则,他就必须交住院费,赔偿四妹一些补偿费。”陈丽娜说。
说完,她准备要走了,聂父一想不对劲儿了:“不对呀老大媳妇,你们得给我们解决困难,你看老二家那六个闺女眼看要上学,我家还有家宝了,我们还要一起搬城里住……”
“怎么,老聂原来月月给你们二十不够用?”陈丽娜转而问聂父。
这时候已经晚了嘛,走廊里也没啥人,灯也是嘶啦嘶啦的闪着。
“也不是说不够用,我们现在得有一笔大钱,一是搬到城里,二是让几个闺女和传宝都有学上。”聂父说。
“爸,我这样跟你说吧,四妹的事儿,我可以帮你解决,但要钱,我们是不会给的。一则,聂工自己还有父母,不过是离世了而已。再则,你们当时过继他的时候,可是写过合约压过手印的,五十个大洋,从此生死不问,不是父母。您要不谈钱,我也就不说这事儿,您今儿既然谈起来了,那我就多说两句,从四妹的事情以后,他是绝对绝对,不会再给你们给钱了的,要你们真不服,咱们人民法院见,你拿你需要他赡养的证据,我拿他的卖身契和户口本,好不好?”
“不是,老大媳妇,你这咋还不讲道义了呢,咱是老乡不,他是我们介绍给你的不?”
“爸,是因为道义我才叫您一声爸,四妹的事情我们也愿意管,但是,聂工往后是绝对绝对,不会再给你们一分钱了,他要再敢给,我撕了他的脸。”
言罢,陈丽娜竟是转身就走。
嗨,黄桂兰也追了出来,和聂父俩人面面相觑着看了半天,终于黄桂兰一拍手,说:“这个辣货比原来更辣了呀这是。”
“那咋办?”
“我那知道咋办?”俩人面面相觑着,嗨的一声,都没办法。
回到宾馆,省上给安排的套间,陈丽娜推门进屋,三个光屁蛋儿,衣服都没穿,就在浴池里玩上了。
一看陈丽娜进来,聂卫民跟只放飞了的窜天猴似的,嗖一下就窜进里面那间,找他的小内裤去了。
儿子大了,该避的就要避讳,陈丽娜假装没看到,转身就往里屋去了。
往临窗的小茶几旁一坐,抽起张小卡片来一看,唔,几张演出票,地点就在不远处的人民剧院。
票面上就印着包小姐,身姿优美,还是非常难得的彩印,更加印衬了包小姐身上鲜艳的衣服。
要知道,现在可是一张明信片都要五毛钱的时代,这么一张票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极为珍贵的。
“怎么会有这么多东西,哇,又是月饼又是蛋糕的,不过二蛋,你怎么不吃啊?”见二蛋也在忙着穿小内裤,陈丽娜就问。
“敌人的糖衣炮弹,我们是不能吃的。”二蛋坚决的摆手,又连忙来解释:“妈妈,你要相信我,在我看来,你真的比包同学更美丽。”
陈丽娜笑开了:“一个女人活在世上,漂亮很重要,但漂亮也不是最重要的,你要能学会不论什么时候都穿着小内裤,妈妈就觉得,不比别人漂亮也没关系。”
“真的吗妈妈,我现在就去穿。”二蛋说。
陈丽娜趁势揪过聂卫民的耳朵,指着卫生间地上的水说:“你可是大哥,要他们摔倒了,或者摔破了脑袋,这处处都是玻璃台面大理石,我问你怎么跟你俩弟弟交待?”
聂卫民也只穿着个小裤叉子,两手捂着裤叉子,就那么垂头站着。
认怂认错,小聂向来比老聂诚恳多了。
而刚才陈小姐之后,送她的司机也就进门,坐到酒店大堂里了,他穿着崭亮的新皮鞋,板寸头,一米八几的身高,眉刚目毅,呵,那叫一个成熟稳重又帅气。
不一会儿,聂工的原舅哥贺敏屁颠屁颠的,提着两只烧鸡就进来了:“冷部长,按你的指示我又出去买了点儿东西,准备给孩子们送上去,咋样”
“鲜花配美人,宝剑赠英雄,贺敏,咱们陈场长要最漂亮的鲜花,你就到咱们军区大院里折去,折完了送到歌舞团,让包曼丽亲自包装好了再送过来,两只烧鸡,亏你能拿得出手。”
“军区大院里的,你说芍药和牡丹?”现在正是这俩样花开的时候:“怕不好吧,我能乱折吗?”
“买的我都看不上,你就说是冷奇的命令,把最好的全给我折回来,送给咱位的陈场长。”
“你见过陈场长了?”贺敏笑问。
冷奇笑了笑:“有幸,刚才和曼丽一块儿接她回来的,刚才还是我从医院接的她,送上楼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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