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这就对了,俺告诉你小兔崽子,你要再敢截我的牛奶,就是断你舅的命,你舅的命没了,俺就先杀你,再杀俺自己。”
“我要吃奶酪,奶酪好吃,牛奶是我家的。”聂卫民嘴犟着呢,竟就来了这么一句。好嘛,他要不来这一句,黄花菜也就停手了,她最恨人嘴犟,也不搧巴掌,一脚踹在小聂卫民的屁股上,可怜娃才上身的新棉袄,穿着还没给人看够了,扑通一下,全蹭雪里头了。
陈丽娜那叫一个气呀,见院子里聂博钊劈柴的斧子还在那儿放着呢,一提,也是趁着黄花菜不注意,一斧子就给砍过去了。
“小陈,可不敢呀。”
“杀人啦杀人啦。”
……
其实甩出去的时候,就是斧背,当然,她也控制着力道了,没砍到这孙母的背上,只是虚拂过而已。
但这一手,就足够叫孙母知道,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她碰见的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了。
“咋,你打我儿子干啥?”
“你儿子,呸,那是俺家转男生的,你还有脸叫他作儿子,俺告诉你骚/货,他是俺大外孙子,俺女婿还答应过俺闺女,十五年不娶媳妇儿,你上赶着贴着脸的睡一炕,你就是个勾引人的骚/货。”
好吧,一出口,这泼妇的战斗力高到,让陈丽娜都咋舌了。
把聂卫民扶起来,搡进了院子里,再把院门合上,大冬天的,正好周末,两旁全是出门看热闹的工人和家属,陈丽娜心说,早知会有一闹,那不如今天就闹个痛快。
“你闺女死了,我嫁到了这家,这仨孩子就是我的。你个黑心黑肺的老姚婆,卖女儿儿的老姚婆,仨个娃身上连衣服都没得穿,你就只会打人,我呸,你还拿走了仨娃的抚养费,瞧瞧,一身穿的多溜光水滑,我的仨儿子却是光着腚在这大雪天里满街的跑,你还有脸上门了你。”
“女婿是俺的,外孙也是俺的,钱是俺闺女拿命换来的,俺想怎么花是俺的事,轮不着你个骚/货来管事儿。”孙母说着,一横一横,那还是想突上来打了。
但陈丽娜手里可提着斧子呢,刚才那一下,差点就把她给削了,所以她还有点儿忌惮,暂时就只敢空放嘴炮。
“哟,那我可得告诉你,从你闺女死的那一天,就不是这家的人了,我现在才是这家的女主人,你要再敢前进一步,我劈了你。”
“放屁,俺女婿答应了领导十五年不结婚,我才不信他会跟你个骚/货扯证儿。”
“哎哟,天要下雨男要娶妻,他跟我扯了证儿了,烫金的红本本,就在屋子里头裱了挂着呢,我是聂博钊的家属,你就再生气你也得接受这个事实。”
其实俩人还没扯证儿呢,但这时候陈丽娜可不能屈服。
“俺不信,你要进去看,你要把结婚证拿出来,俺就敢去找领导。”
“这是我家,那是我的结婚证,你和我有啥关系我要给你看,你要赶进门,我就说你私闯民宅。”
“闯就闯了,这是俺女婿的家,就是俺的家,俺想进就进,你把门给俺打开。”老太太说着,拖拉机的摇把一晃一晃的,这竟是想砸门了这是。
陈丽娜也毫不落下风,手中一把明晃晃的斧子挥舞着:“哎呀,劈了半天的柴,这手有点儿软,要真砍到谁,那就属她倒霉。”
“你就敢碰俺一下,俺立马躺倒,你还得赔俺医药费。”
这种老太太,真打起来其实战斗力没有年青人那么强,但她会装死呀,她要装个死,陈丽娜和聂博钊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好啊,你来啊,我就问你五千块够不够,仨孩子的抚恤金五千块,够不够赔你?我要不小心砍了你,那抚恤金就当赔你了行不行?要不然,你今天就得把那钱还我,孙工妈,看在孙工的面子上,我叫你一声大娘,把孩子们的抚恤金交出来。”
陈丽娜还没忘了,仨孩子还有五千块,在这老太婆手里了 。
她是清水县的泼妇,黄花菜是漳县的泼妇,强强会合,孙母给她气的头晕眼花:“那是俺子的抚恤金,就是俺的,你个那里来的骚/货,居然还敢谋这个钱?”
陈丽娜高声说:“我是聂工老家人,就是因为聂工父母受不了孙工这个恶毒的母亲盘剥,欺负几个孩子才来的,慢说抚养费,你苛扣了我家的米,我家的面,我家的清油,仨孩子给饿成个面黄肌瘦,我告诉你,那一样样儿,我全要要回来,我婆婆也说了,要我真控制不住砍了人,她来了之后,给基地的领导们说明情况,给我顶罪,但无论如何,一定得保障仨孩子不饿肚子,有饭吃。”
聂母要听说儿媳妇这样掰扯自己,估计得气的跳上天去。
但是,这会儿要不把聂母给搬出来,咋治黄花菜这个老姚婆。
“聂博钊他娘也管不了俺。”
“但她能管得了聂工,咋,你是孙工有妈,聂工就没妈生吗?”
王姐于是说了句公道话:“是啊,毕竟孙工都死了,老太太,外孙是你家亲戚,小陈可不是,再说,人家可是奉着聂工他妈的命令来的,有啥你该找领导,不该跟小陈犟,她和你,可没啥关系。”
黄花菜这本身就属于胡搅蛮缠,无论要钱还是啥,该找领导不是。
老太太忽然想起最重要的来了,一月三十块的抚养费。
“你还俺的抚养费。 ”
“仨孩子由我带,抚养费就是我的。”
“你要再敢抢俺的牛奶,俺的棉花,俺的白糖,俺非但要跟你拼命,还要闹的你们整个基地都关门。”
哟,这证明她拦截了的,不止有牛奶,还有棉花和白糖。基地从农场购买的福利,合着属于聂家的,全叫她给截留了。
“我得告诉你,我可不是抢,明明白白儿,孙工死的时候,抚恤费是给仨孩子的,我就要拿回来。牛奶是该仨孩子吃的,棉花也该是给他们衲棉袄的,至于白糖,你要敢抢我的白糖,我明儿就敢拿着斧子,去杀了你家孙大宝。”
“你敢。”
“孙大宝是你的命,白糖就是我的命。”
对视片刻,终于还是陈丽娜那股子初生牛犊不怕死的劲儿,就把孙母给吓住了。
“你要再敢抢我的牛奶,我就在你家的牛奶里放老鼠药,你要敢抢我的棉花,我就一把火烧了你家存棉花的库房,我一个孤女子从内地来,我啥也不怕。人为财,鸟为食亡,你抢我的食,就是抢我的命。”陈丽娜挥舞着斧头,一句又一句,吓的孙母直哆嗦。
“你,你给我等着……”眼看着,孙母这是要走了,当然,围观的群众们也自发的让开了路。
但是,陈丽娜早就知道,这肯定是虚晃一枪。
泼妇她见的多了,那手段她还能不知道吗?
果然,嗷的一声,她突然回头,就冲着陈丽娜撞过来了。只听咣的一声,好嘛,撞到铁皮大门上了。
“你等着,俺要到基地去找你们领导,俺要到乌玛依去报告阿书记,俺还要让阿书记来赶走你这个骚货。”孙母一声比一声高,两只脚跟那触了高压电似的,不停的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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