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浣若君
陈丽娜拍了拍二蛋,笑着说:“我儿子,考上乌市油田一中了,我想奖他一把吉它,就是弹的那种,吱哩哇啦响的
“这小伙子,看不出来啊,能考上油田一中,那可是好中学几个售货员一个个打问着,问到最后,才说百货商店的四楼可能有
于是,陈丽娜又拉着二蛋上了四楼。
楼上还真有卖琴的呢,好几把,问了一圈儿,陈丽娜挑了把最贵的,三百多,可谓是啥话也没说,就给二蛋买了。
她的雷利风行,在矿区都是有名的。
赶着夕阳落山,开着车,就又出乌市了。
二蛋是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能有一把吉它,拔了两下,但还是鼓起勇气说:“妈,我不想上油田中学,我就问你,我能上矿区中学吗?
“为啥,你是不是考试的时候真抄啦?陈丽娜就问。
二蛋赶忙摆手:没有,完全没有,但是呢,考试之前,好多东西我都记得,但等一考完,我就全忘光光了,试是给你考的,可那些知识,我压根儿就不记得。
这个陈丽娜能理解。
她交规考了一百分,可现在问她交规,她一条也不知道。
“二哥想上矿区中学,妈妈。妹妹说。
二蛋手里抱着一架最心爱的吉它,当然知道这东西是陈丽娜寄予自己的厚望,舍不得琴,但也是真的不想上油田中学我就想高中毕业去当兵,我不想再考大学,要不,你把琴退了吧妈妈,让我上矿区中学,好吗?
“琴买来了,还退什么退,想上矿区中学,你就上吧。陈丽娜说。
她终于还是,看二蛋可怜,放了他一马,人生也不止大学条路,他真想当兵就让他当去吧,她心想。
二蛋高兴的呀,哐啷一声,吉它就弹起来了。
“邓淳哥哥,你怎么啦?”妹妹一直讨厌邓淳的,今天一进门,见他躺在地上,哎哟小可怜的样子啊,就激起她的保护欲
邓淳摆手:妹妹,我可能要死啦,再见啊,你一定要活的好好儿的啊。
妈妈,邓淳哥哥要死啦。妺妹扯着妈妈的裙子:“我们把他埋了吧。”
“邓淳,起来,进去做作业。陈丽娜说。
她估计邓淳是又跟二蛋,或者三蛋打架了,这是躺地上搏她的同情了。
结果等陈丽娜蒸好了一大锅子的倭瓜群群,再拌了几个凉菜,饭都摆桌上了,邓淳还没起来呢。
好家伙,她一摸,这孩子居然发烧了。
这不,邓淳再醒来,就在大炕上躺着呢,混身冷的直发抖
“药我给喂了,你拿酒精给他擦擦,要真不行,咱去哈密的时候,就把他放到农场去,反正这孩子啊,一般人的亏吃不了。”这是聂工的声音。
邓淳睁开眼睛,见陈丽娜在给自己擦身子呢,毕竟还是孩子嘛,小嘴巴一撇,就说:“不许脱我的内裤。
陈丽娜嗯了一声:“你个懒怂,内裤都臭了自己也不洗,这内裤至少半个月没洗。
妹妹在旁边说:“邓淳哥哥不是故意的。
她两只小手,一直在换着,拍他的胸膛呢。
“陈阿姨,你不会要杀了我吧?邓淳犹豫了一会儿,就问
“我杀你干啥,你还没头柴山羊胖了,又不能吃。
“可兔子死了,我也差点死了,我外婆说,后妈害人,都是在饭里下毒。“小家伙还是有气无力的。
“你外婆人呢,为什么不带你?”
外婆只要房子和抚恤金,等要到,就把我送给我爸了。
邓淳说。
陈丽娜眀白了,这孩子估摸着,又是一个给外婆耽误的孩子啊。亲外婆嘛,自己的女儿死了,心里伤心,不教孩子积极接受新的妈妈,反而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孩子面前说后妈的坏话,孩子本来对于新妈妈没感情,听了外婆的话,不就愈发的排斥了嘛。
“你的新妈妈要真给你饭里下毒,你不早死了,怎么还能来矿区?
“她不会下/毒的,她只会跟我爸说,我又打我妹了。
“那你打了吗?
“原来不打,但妹妹告状多了,我就打。”邓淳说。
陈丽娜观察了一阵子,没发现邓淳打妹妹啊,而且,他这孩子虽然嘴欠,但手还算善的,当然,因为瘦弱嘛,轻易不出拳头的。
可邓东崖也信誓耽耽的说,他经常揍自家的小女儿呢。
看来,邓东崖家这笔烂帐也是够难算的啊。
陈丽娜刚哄着邓淳睡着了,从卧室出来,三蛋那个小萝卜头一脸神秘兮兮的,就说:“妈妈,我发现邓淳的大秘密啦。”
秋天夜里,蟋蟀喳喳的叫着,后院里种的萝卜都结籽了,这会儿就得把籽儿全揉下来,留着来年备种呢。
还有备种的胡萝卜,好几种瓜,全都成熟了。
聂工正在揉籽儿呢。
现在大政策依旧未改,种子是必须由粮食站统一发放的。不过,普通的家户们,还是有自己留种的习惯
就比如聂工,每到秋李,都会一样样的,把明年的菜籽给攒出来。
“邓淳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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