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天一半
一小时后,所有人眼睁睁地看着平常全程精神抖擞的沈墨,两眼一闭趴在了桌上。
【昨晚是不是又熬夜了哇】
【醒来去房间补觉嘛,我可怜的宝贝555】
【实话说,像极了我写论文时的样子】
【并不好吗?直播都这么久了,沈墨这是第一次忍不住困睡觉吧?】
【不是……等等,诸位,肩上那一块红红的,应该不是我想的那个吧?】
【???】
【艹?】
【池砚西你他妈给我出来啊啊啊啊!我要和你决斗!!!】
因为斜趴着的动作,一边的衣领低了点。
于是这一低,就露出了一星半点的痕迹。
并不多,科学计算可能露出来的部分都不足1平方厘米——
但谁能躲得过网友们的火眼金睛呢。
弹幕瞬间暴涨,几乎同时被搬运去了微博和各大论坛。
#沈墨吻痕#热搜一窜而上。
十分钟后,门边传来一声开锁声。
【谁谁谁???】
【老胡吧,肯定看见网上闹的来关直播了呗】
【我觉得是池砚西呢】
【应该不是吧,不是听说前两天还在影视基地拍戏么】
【那倒也没错,但是剧组昨天就杀青了:)】
【所以……】
【我觉得……】
【不会吧……】
池砚西推门进来时,就看见沈墨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
轻轻阖上门,脚下无声地走过来。
或许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人身上,他丝毫没看到一旁支起来的手机上的画面。
池砚西轻轻地把沈墨手里捏着的笔抽走。
沈墨睡得不熟,所以这么一下她就睁了眼,扑闪好几下都没彻底挣开。
眼中一片困倦。
“还要睡吗?”池砚西弯腰凑近问。
声音很低,但他那种天生的低磁使这几个字都沾染上无与伦比的轻柔婉转,细细柔柔地钻进耳里。
沈墨意识不清,看见那张脸出现在近前,便如往常一般张开手,忍不住地冲她撒娇:“抱抱。”
池砚西笑着把人抱起来。
沈墨窝在她颈间,声音软绵绵的:“我好困啊……都怪你。”
池砚西一边往卧室走一边说:“嗯,怪我。”
声音渐渐小下去,画面里走就看不见人影。
弹幕——
【我死了】
【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吧!?】
【我怀疑你们在高颜色,并且录屏掌握了证据】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
【导演!镜头可以跟上吗!我要康康具体的!】
【给我也看看!】
自从上次真人秀之后,池砚西和沈墨几乎没在合体出现过,甚至连微博上都像是陌生人,互动都不曾有。
每月一次分手热搜成了常规,爆料号天天造谣,网友日日吃瓜。
谣言即便甚嚣尘上,两位主角都不曾出现过。
然而时隔这几个月,所有唯粉都潜意识里将两人已分手当做既定事实。
没曾想一次直播就给打破了幻境。
还是以这样刺激的方式。
当天,就有大波大波的人开始刷起来#请砚墨原地结婚#的话题,并顶上话题榜第一。
对于此,两位话题中心人物迟迟未发表只字片语。
六月末,沈墨的毕业典礼,两人依旧没合体。
等待已久的目光灼灼的粉丝和那些甚至去了科大毕业典礼现场的诸多观众大失所望。
可她们却不知道,沈墨除了校门第一秒,就坐上了池砚西的车。
沈墨把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兴冲冲地拿给池砚西看。
“我毕业了!”
池砚西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离开之前非常顺便地压着人亲了又亲。
“恭喜毕业。”
“嘻嘻。”沈墨笑道:“我终于不用再写论文啦!”
池砚西启动车子:“嗯,所以为了庆祝,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啊?”她问。
池砚西却只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
暮色四合之时,终于抵达目的地。
沈墨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有些疑惑:“怎么来这里?”
他们停在了无人际的旷野,因为是盛夏,远处有郁郁葱葱的树木,近处的青草地葱茏,花香清浅,空气舒畅,夏夜的风舒服得让人迷恋。
池砚西伸手牵起沈墨的小手,十指相扣。
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步一步地缓缓向前。
沈墨没再问,一步一步紧跟着。
大概走了几分钟,他们终于停下脚步。
池砚西转身,面对着她。
“还记得这里吗?”他忽然问。
沈墨点点头,说出口时却有点不好意思:“记得。”
当然不会忘,那个干燥寂冷的冬夜,就是在这个地方,绽放过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灿烂烟花。
也是在这里,池砚西第一次拐弯抹角又强势闯进她心里地表白。
然后她跑掉了。
很怂地跑掉了。
池砚西眉眼柔和地笑,完全不是那个众人面前清冷疏离的池影帝。
“还想再看烟花吗?”
“有烟花吗?”
“只要你想,都会有。”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刹那,“咻”地一声,天边升起一粒流星似的光粒,在夜幕浩大的天边,盛大地绽放。
沈墨的心停跳了半秒。
仿佛是个信号,随后,接二连三地升起一排一排的烟花,点亮了整个夜空。
水光漫上沈墨双眸。
“除了我的小姑娘毕业这件事,今天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纪念的日子。”池砚西指腹拭掉她眼角的泪,他的声音缓和得不像话:“不过好像也没有特别要选在今天的理由,如果非要说一个,那就是因为我等不及了。”
他像变魔术一样突然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黑色小盒子。
里面嵌着一枚戒指。
一年之前,他就让人定制了这枚专属与他的沈墨的戒指。
前两天才完工拿到手上。
池砚西从未有像此刻这般觉得自己还像个毛头小子,急切地仿佛白长了那七岁。
他拿出来,一脚后退半步,单膝跪下。
头顶的烟花依然在不停地升起又落下。
“听说求婚是应该说很多情话,其实我之前有准备的。”他笑了一声,“可我忘了,明明背了好多遍,现在却一句都想不起来了。”
沈墨含着泪笑出声。
池砚西说:“不过还有一句,怎么都不会忘的。”
“什么呀?”沈墨弯着唇角问。
池砚西道:“墨墨,嫁给我,好吗?”
沈墨眉眼弯弯,颊边的酒窝像初见时那样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