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的奴隶 第3章

作者:晓风起 标签: 情有独钟 女强 穿越重生

景时从记事起就知道自己是一名奴隶,而生下自己的是专门配种来生出质量更优奴隶的奴隶。

自己在同一批小奴隶中质量是最拔尖的,所以在三四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了主人府上。自己的主人是个非常注重外貌的大小姐,不仅是自己的外貌,连下人和奴隶也必须要生得好看才行。

在主人身边的众多奴隶中,自己向来是过得最好的那一个,因为他面容柔美,唇红齿白,四肢纤细,是男子中最为好看的类型。所有奴隶,甚至于下人们都默认他是最有前途的一个。

但这一切都在后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从景时十多岁时,他的身量开始忽然拔高,四肢也变得修长有力。从前艳压所有奴隶的姣好容貌,也开始逐渐失去柔和的轮廓,变得棱角分明。圆圆的眼睛变得狭长,喉结突出,就连嗓音也完全听不出往日半分的清澈甜腻,取而代之的是粗犷低沉。

如果从一开始就活在最底层就罢了。十多年都在努力中鹤立鸡群,一朝从云端落入泥地沼泽,那样的精神上的痛苦比痛苦本身还要强烈千万倍。

身边所有奴隶无孔不入的嘲讽和幸灾乐祸,以及奴隶管事中满不争气的遗憾眼神都意味着,景时长成了男人中最下等的容貌。

从前偶尔会使唤自己的大小姐目光再也没有落在自己身上过,于是所有的灾难理所当然地纷至沓来。

最脏最累的活落在了自己头上,做得稍微差强人意就会得到一顿毫不留情的鞭打。自从成为最次等奴隶后,身上的衣服就没有换过,饭也只是每日一次,甚至只有一个硬邦邦的窝头。

景时无法忍受,所以他逃了。但吃不饱身体虚弱的身体如何躲得过身强体壮的家丁。最终不过是被捉回去,换来一顿史无前例的鞭打罢了。

景时的所有骄傲在一次次的鞭打中荡然无存,眼中只有麻木的死气。

直到大小姐的胞弟犯了事被判流放,自己被大小姐随手一指,成为了她的胞弟的替罪羊。被暗地里戴上枷锁镣铐,拖行出府,流放千里,最终被鞭打死在流放途中。

再睁开眼,就在这个世界了。

本以为是上天看自己太可怜,给自己的第二次新生。

可为什么,大小姐也来到了这里。

第3章 留下

陆知年眼前匍匐在地的身影和当日在医院里那个突然跪在自己身前的身影重合了。

这个人着实奇怪。陆知年没有多看,绿灯亮起便收回视线准备离开。

景时感受到大小姐冷漠的眼神,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从流放的队伍中逃出来的。但却由于惊愕和颤抖完全发不出声。

意识到大小姐要走,景时心急地向前膝行几步就要阻止,就这么撞上了启动的车子。

陆知年反应过来自己撞到了旁边的人,立马下车,发现人倒在车旁,脑袋似乎受了伤,而自己的车前也有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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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知年坐在病床旁的沙发上将手中没有几行字的调查资料看完放在一旁,看向床上昏迷中的人。查到的资料显示,这个男人是两个月前出现在本市的,全身是伤被市民送往医院救治,清醒后却不知所踪。后来开始在商业中心清扫道路至今。再次之前的任何信息一概调查不到。在人口资料库中检索此人的面孔和指纹,也没有相应的匹配项。难道是华侨或者外籍?

景时睁开眼,又是刺目的白。稍稍转过头,待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心下大骇。一刻不敢多躺,立刻起身,却因为受伤重重地翻下床摔在地上。

陆知年一边思考一边等被自己撞到的人醒来。只听到一声响,再看过去,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此刻正摔在地上,还艰难地想要动作。

陆知年几步走过去,扶住男人的双臂,想要搀他起身。哪知男人不但没起来,反而顺势又跪在了自己脚下。

景时卑微地伏在陆知年脚边,全身克制不住地抖着,开口的声音更是充满惶恐:“奴不是从流放途中逃走的,奴只是昏迷了,再醒来就已经在此处了……求主人莫气,求主人责罚,奴愿做任何事,只求主人莫要再将奴送官,求主人怜悯!”

景时此时满心都是大小姐也来到了这里,也许主人是来抓自己回去的,因为自己脱离了流放队伍,可能给大小姐带来了麻烦。可想到流放途中的那些生不如死,景时无论如何不愿再来一次。如今只能祈求大小姐,即便景时心里清楚地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当初随便扬手指着自己,将自己送入地狱的就是大小姐啊。

景时嘴里呢喃着:“求您,求您,主人,求您……”一颗心却不断下沉,大小姐没有说话,她现在一定都不屑低头瞧自己一眼吧。大小姐的裤角平整,此刻却被自己双手攥着,生出了褶皱,甚至染上了自己手心的汗渍。景时知道自己又犯错了,大小姐的衣物,怎么能被一个奴隶玷污呢。大小姐一定会踹开自己,或者让人砍了自己的手吧。可景时仍然固执地不愿松开,他宁愿失去双手也不愿再背上罪名被流放千里,最终死在流放的路上。

陆知年看着脚边卑微匍匐的身躯,心头疑惑愈盛。

第三次了,这人已经在自己面前第三次跪下了。搜遍记忆,陆知年很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此人。这人此刻还口口声声叫自己为主人,恐怕是将自己错认为主人才屡次下跪。

看到那双手紧攥下发皱的裤脚,轻度强迫症的陆知年眉头微皱。

“我不是你的主人,放开。”

景时闻言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要松手,陆知年已经后退一步,将裤脚从景时手中抽出,随即转身走出房门。

景时看着空荡汗湿的手心,原本失去血色的脸霎时更加惨败,双眼无神地瘫倒在地。

病房外,杨恒从医生那里拿着患者病历赶来。

“陆总,诊断结果是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其他地方。但是由于他当时倒在人行道上,所以您有肇事的责任。这人的身份目前还查不出来,可能不是华国籍,在协商赔偿时可能比较麻烦。”杨恒报告道。

陆知年点头:“这里你看着处理吧,他有什么要求不过分的尽量满足,我先去公司。”

杨恒看着陆知年的神色异常地继续说道:“他醒了,但是人似乎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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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恒走进门:“陆总吩咐我照顾你,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我说。你的伤只是轻微脑震荡,不算严重,过个几天就能出院。你怎么坐在地上,我扶你去床上。”说着就要去扶景时。

景时抬起头,愣了一下,认出对方是之前帮助自己的奴隶。这才想到竟在那日主人就已经知道自己逃到此处了,而自己竟然还在主人的眼皮子地下再次逃走,还过了这许多天。想来主人今天出现撞破他的脑袋就是惩罚他,接下来的惩罚只会变本加厉。景时痛苦地闭上了眼。

杨恒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人,也想起了这就是之前在医院向自己问路的帅哥。想到帅哥才从医院出去没多久,又被自家老板撞到进了医院,也不由得生出一丝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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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时从十多岁开始,过得几乎是每日挨打的日子,旧伤好了又添新伤,能活到如今,全靠他发育期时长成的健壮体格。时至今日,即便他每天心如死灰,身体也一如既往地快速痊愈了。

当全身检查的最后一项也完全符合正常水平时,杨恒犯难了。

景时的身份调查依然没有结果,当日事故发生在十字路口,已经被赶到的警察立案,如果不能和解那么只能被提起公诉。陆知年管理着偌大的陆氏集团,绝不能成为被告,这对公司的股价将会是巨大的打击。

但每当杨恒向景时提出和解的要求时,却总是被拒绝。

拿着全项指标健康的检查报告,杨恒再一次向景时开口:“景先生,您现在的身体已经完全痊愈,这件事是我们陆总的责任,我们会给您一笔赔偿,您可以拿着这笔赔偿离开了。”

景时听到会给自己一笔钱,还会让自己走,满心却只剩下害怕。是的,自己无论走多远,甚至来到如此遥远的地方,主人依旧捉到了自己。主人也许很享受将逃走的奴隶再次找到,看着被捉回来的自己满脸惊恐的样子吧。景时咬了咬唇,低下头:“不,是我的错,我不该几次三番逃走,再也不会了,请你替我求求主人,让我留在主人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