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丘
把个脉诊个病，现在对苏秦来说已经不算是难事儿了，好歹也是经过了大量的练习了，她那么长时间给坐堂大夫打下手儿，可不是白打的。
没有扎实的基本功，不说苏秦自己不敢，孙博闻也不能让苏秦在济世堂当个实习的坐堂大夫不是，要是弄不好，还不是砸了他济世堂的招牌了。
“神医，我家老婆子，现在这种症状是好还是坏啊？她有些不认人了，还胡说八道，手脚也不听使唤，这，这，怎么回事儿啊？”苏默焦急地问。
其实就算是苏默不问，孙博闻也会把具体的情况告诉他的，“这个啊，算是这次外伤的后遗症吧，脑中的淤血影响了她的身体行动能力，只能通过汤药一点点的吸收，能到什么程度，我也不敢保证。”
“毕竟年纪大了，这一下磕的有点儿严重，外伤好愈合，脑中的伤害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现在她出现的几种症状也是正常现象。”孙博闻仔细地说了一下儿，没有夸大其词，也没有可以隐瞒。
“今天的药还没喝吧，记着，一天两次，不能停，七天之后我回来复诊的。”孙博闻看着苏默有些呆愣的样子，也没有管他的反应继续说。
“啊？是，是，神医，这个我们知道了，之前老婆子一直没醒，这药就没熬。”其实哪里是没熬啊，苏默手里一个大子儿没有，苏百万手里也没几个钱，根本就没有抓药。
“多谢老先生，秦儿也辛苦了，为了我娘，你们还这么折腾，三叔给你鞠躬了。”苏百山把丁氏脸上身上的粥水清理干净，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苏秦赶紧躲开，“三叔，你这是干啥啊？医者救人是本分，更别说，还有你和我三婶儿呢。”
“秦儿，三叔啥也不说了，你和老先生的诊费还有药钱，我来付，不能让你们白来一趟。”说着苏百山就要往出掏钱。
“三叔，这事儿啊，还真是不能让你一家儿出，丁氏不止你一个儿子，再说了，三婶儿还有几个月就生产了用钱的地方在后头呢，你们商量好了再说也不迟。”苏秦可不想装这个好人，该给的钱就是要给，要不然苏百万还不像是个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啊。
“那个，咳，我们拿出一个章程来，给神医回复。”苏默嗫嚅了两下儿，倒是没有说没钱的事儿，还算心没有彻底的黑透了。
“咱们都是一家子骨肉了，还提什么钱不钱的，人家神医都不说话呢，你咋就认识钱呢？”苏百万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儿屋里的人都能听见。
苏秦没有生气反倒是乐了，“苏百万啊，苏百万，我看你还真是，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嗯？你是真的忘记了本姑奶奶的银针，还是忘了那个晚上了？”
苏秦手里捏了一枚牛毛一样的银针，在苏百万的眼前晃荡了两下儿，“这人啊，就不能忘性太大，时不时地我看就该给某些人提个醒儿了。”
第三卷 第四百七十七章 吓尿了裤子
“看病花钱，天经地义，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说我钻进钱眼儿里了，那你是什么，你们一家子都是什么？还什么一家子骨肉，别跟我说这个。”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不只是分家了，连同一个宗族都不是了，来给你娘看病，是我医者的医德，要是真的看你们家的人，就算是烂在炕上我也不会多看一眼，少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
苏秦手里的银针就那么在苏百万的面前晃来晃去，苏百万的眼睛也就随着那银针晃来晃去，吓得苏百万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了。
不管是苏秦的银针，还是苏秦的语气，都跟那个黑暗的夜晚太像太像了，那可以说是苏百万的噩梦，如果可以，苏百万永远也不想回忆起那个夜晚。
“别，别，你别过来，别过来，我知道错了，知道错了。”苏百万吓的一直往后退，一直往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地上靠着墙，再也没有后退的余地了，还没等苏秦把银针收回来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儿，苏百万被苏秦吓的尿了裤子了。
苏秦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把银针收了起来，心里念叨了两句“没种”这才算是放过了苏百万。
“你欺负我儿子，我打死你，我打死你。”冷不防在浅眠中的丁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了，拉着苏秦的后衣襟儿，就要捶打苏秦的后背。
苏百山眼疾手快赶紧拦住，“娘，秦儿给你看病呢，她没欺负大哥，是大哥自作自受的。”苏百山扶着丁氏的胳膊，有些嫌恶地扫了苏百万一眼，这么个没用的大哥，他也觉得丢脸。
“老二，你给我打，打，打她，她欺负，欺负大儿。”丁氏被苏百山扶住，还不停地想要去打苏秦呢。
“娘，我是老三，二哥在战场上，还没回来呢。”苏百山不敢让丁氏乱动，她本来身子就虚弱，自然没多大力气，哪比得上苏百山这个庄稼汉子的力气大呢。
“没有老三，就是老二，不对，有老三，老二是别人的。不对不对，有老二，百山是老二，没有老三。”丁氏哆哆嗦嗦，断断续续的，虽然话不是很清楚，但是这内容倒是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娘，你说什么呢，我二哥不是从军去了嘛，没有两年就回来了，等我二哥回来，还要给你磕头呢。”苏百山知道丁氏有点儿神志不清了，只当丁氏说胡话呢。
苏秦可不这么想，丁氏虽然因为脑海中的瘀血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疯疯癫癫的，倒是能说出来一些，往常可以隐瞒的事实，难道自己的爹身份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这个时候苏默过来了，“老婆子说什么胡话呢，咱家老二啊在战场上呢，挣了军功了，以后还回来呢。”苏默脸上变颜变色的，好像在刻意遮掩着什么，这就更让苏秦觉得不对了。
苏默可不是个擅长说谎话的人，所以他的言行举止是最好猜的，不用想苏秦也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第三卷 第四百七十八章 另有隐情
“没有，这就是咱家，咱家老二，我就两个儿子，战场，对让他，让他，去，最好，别回来，别回来。”丁氏断断续续地说着，口水流了苏百山一身，看着怪让人觉得恶心的。
“你说什么？谁别回来，你把话说清楚了？”苏秦一听就不干了，她和原主的记忆融为一体，苏百川就是她的亲爹，谁听见这样的话能不急啊，尤其是在这里面有隐情的情况下。
“没谁，没谁，你奶奶说胡话呢，说胡话呢，脑子不清楚了。”苏默赶紧解释，他不解释还好，越解释苏秦越发肯定心里的想法儿。
“别回来，别回来……”丁氏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重复着，然后体力不支，再次昏睡了过去。
苏百山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儿了，不过，他关心着丁氏的身体，赶紧让孙博闻重新把脉。
“没事儿不过是折腾的时间久了，体力不支，让她睡着也好，更有利于脑中的血液吸收，让她睡吧，尽量侧这躺下，别压住左边的胳膊，还有后脑的伤口，金疮药我给你留下来，每天换一次药，不可沾水，吃的的话，就米粥就行，等过了三天再吃别的，有什么症状马上来找我。”孙博闻把了脉之后，安了众人的心。
“好，好，谢谢老先生了。”苏百山一个劲儿的道谢，至于苏百万，尿了裤子，羞得满脸通红的，已经悄默声地溜出去了。
“苏默，你知道，对吗？”苏秦直勾勾地看着苏默的眼睛，而苏默根本不敢跟苏秦对视，躲躲闪闪地，“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别问我，我不知道。”
“你这样的表现，谁能相信，丁氏是糊涂了，可是，越是这样，平时压抑在内心的一些事儿才会说出来，说，我爹到底是不是你和丁氏的儿子？”苏秦的声音陡然拔高，苏默下意识地一哆嗦，窝囊了一辈子的老头子了，面对苏秦如此凌厉的追问，有些扛不住了。
“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我从小和二哥一起长大的，娘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苏百山也开始怀疑了，从小儿娘就不喜欢二哥，不管是大哥还是他犯了什么错儿，娘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只打二哥一个人，下手重的邻居都看不下去了。
在征兵的时候，又毫不犹豫地把二哥推了出去，那个时候家里不是没有钱，娘就硬生生地把二哥给逼走了。
甚至在二哥走了之后，明里暗里虐待二嫂一家，要不然也不能到今天的地步，刚才浑浑噩噩的又说让二哥在战场上别回来，说她只有两个儿子，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再加上他爹的反应，就算是苏百山这个憨实的汉子，也免不了心中起疑，何况是冰雪聪明的苏秦呢。
苏默嘴里还是那两句话，不知道，别问我之类的，死活就是不说，“你说是吧？那我就报官，让官府的人查一查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和丁氏拐了别人家的孩子，我倒是要看看官府管不管。”
苏秦的话像是刀子一样，每说一句，苏默就忍不住地哆嗦一下儿，苏秦都怕他这么哆嗦下去再出了毛病，现在也顾不得了。
第三卷 第四百七十九章 不是我俩的孩子
“我爹现在是西北营大统领手下的百户，已经是官身，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扛到什么时候？”苏秦为了知道真相，不介意扯了官府的虎皮，再加上她爹如今的地位，她不相信，一辈子都没有出过头的苏默能扛得住。
果然，苏秦的话一出口，苏默全身抖动的就更加厉害了，现在苏秦已经顾不得苏默能不能承受的了了，眼瞅着丁氏已经受了重伤，神志不清了，可能知道真相的也就是苏默了，而且看着这样子，苏百万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