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丘
孙博闻回忆着那个记忆中风姿卓绝的人物,如果,他的性子能够正常一些,说不定他们会成为朋友。
“后来呢?”苏秦继续追问,她很想知道那个时候的医者都是什么样子的。
“后来徐不治挑战整个大齐的大夫,甚至不惜给病人下毒,就为了为难迎接自己挑战的大夫,并且自己培育了一个毒人,扬言谁能够解了他的奇毒,他就甘拜下风,从此唯命是从。”孙博闻继续说。
“那师祖可是解了那毒人的毒?”苏秦眼睛亮晶晶的,能够教养出像自己师父这样的大夫,师祖的医术一定高深莫测。
“当时师父已经归隐,跟道教里的师傅们研习道法,基本上不问世事,不过,当时不少的大夫联名请你师祖出山,也是因为徐不治过于狂妄,还定下了那几条规矩,师父看不过去,这才出手,当时我们师兄弟五人也都陪在师父身边。”孙博闻好像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当中,好像当年的场景就发生在他眼前一样。
孙博闻没有沉吟过长的时间,继续往下说,“师祖也是用尽了所有的手段,最终解了那毒人身上九十九种相生相克的毒素,徐不治倒是想要跟随你师祖继续学医,不过,你师祖说他心术不正,不配为医,让他好自为之。”
“谁曾想,那个徐不治竟然在师父不防备的时候,消无声息地下了一种他最新研制出来的毒素,只是为了师父说的那几句话,那毒被徐不治命名为失荣,自那以后师父就越来越虚弱,拖了一年就去世了,而徐不治也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寻不到任何踪迹了。”孙博闻叹了口气走到了窗前。
“失荣?师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毒?可有什么症状?”苏秦歪着头看着师父,失荣这个名字,她也是第一次听到,到底是什么奇毒,连当年的师祖也无能为力。
苏秦不光是对医术感兴趣,对毒术的兴趣也半分不减,听见有这种奇毒自然是兴趣大起,希望师父能说的更多一些,对这个潜在的仇人了解的也更多一些。
第三卷 第五百七十六章 医与毒
“这种毒,刚开始的时候只会让人浑身无力,昏昏欲睡,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到后来,从四肢的末端开始长出很多类似于老年斑的毒斑,慢慢开始蔓延开来,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像都被一点点的抽空了一样,我们师兄弟用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延缓一二,就这样,看着那毒,蚕食了你师祖的生机,最后气绝身亡。”孙博闻说到师父的死,攥紧了拳头。
“原来是这样,那当年师祖可研究过,留下过什么东西吗?师父这么多年,就没研究过吗?”苏秦继续问,她想知道这失荣到底是什么东西,对于未知事物的兴趣和挑战让她的血液有些兴奋。
“你师祖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的人物,从刚开始长出毒斑的时候就已经在研制解药了,不过,这毒实属罕见,也加上毒素的关系让你师祖的精力越发的不济了,最后只留下一份没有完成的手稿儿。”
“你师父我和你的师叔伯都不善此道,这么多年也没有多大的进展,你的三师兄倒是好一些,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的进展,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就拿去看吧,随我来。”说着,孙博闻倒背着手,带着苏秦去了药房,从隐蔽的药柜夹层中抽出了一份手稿儿。
“这是我誊写的,你拿去看吧,上面还有一些这么多年我和你的几位师叔伯研究的心得,都在上面了,不过,你现在还小,师父不希望你在毒术上浪费时间,你的天资很高,又肯努力,早晚有一天会超过为师,师父不希望你走上歪路。”
孙博闻吧手稿交给苏秦,但是他并不赞成苏秦丢下医术研究毒术,毕竟善使毒的大夫不为世人所宽容,他不希望自己的弟子走上这条路。
不过,孙博闻同时也知道自己这个关门弟子的性子,既然已经知道了,并且勾起了她的兴趣,要是不告诉她的话,恐怕她也会想方设法的要得到,不如自己痛快的给了,还能提点一二。
“师父,徒儿有不同的见解,医毒本就是一家,毒术之于人,就犹如刀一样,刀拿在什么人的手里,发挥的作用是不同的,那个徐不治是心术不正,所以走了歪门邪道,我可不是徐不治,我研究毒术的目的不是害人,相反是为了救人,师父,您想想看,如果不了解毒,又怎么能解毒呢?”苏秦反问了师父一句。
“哈哈哈,你这个丫头啊,师父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倒是没有你想的通透了,好,师父就支持你研究,不过,医术还是不能落下,这还是咱们为医者的主业。要是被我察觉你过于热衷于毒术,而荒废了医术,我可是要罚你的。”孙博闻哈哈一笑,对于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倒是释然了不少。
“师父放心,学习医术是我的心愿,怎么会荒废了呢,只要师父不阻止徒儿就好,有些东西还要师父帮忙准备呢。”苏秦这是得寸进尺了,还想管师父要点儿好东西,供自己研究所用呢。
第三卷 第五百七十七章 惩罚
“你这个鬼灵精啊,真是拿你没办法了,等你的医术再精进一些,师父带你进京城去找你的大师伯,你大师伯是太医院的首座,他的医术还在师父之上,多见识见识,对你是有好处的。”对这个关门弟子,孙博闻可以说是用尽了所有的新学了。
“师父,此话当真?”苏秦的眼睛都亮了,进京城啊,那可是她梦寐以求的地方,有太医院首座的大师伯在,她能够学到的就更多了吧。
“当然是真的,师父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的火候没到,基础还得在打一打,基础不牢,以后难有寸进,知道吗?”孙博闻慈爱地说。
“是,师父,徒儿明白。”苏秦规规矩矩地站好,深深第给孙博闻鞠了一躬,能有这样一个师父教导,她苏秦何其有幸啊。
孙博闻把深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说给了苏秦听,好像自己也卸下了一些担子似的,心情更开朗了一些,竟然悟到了很多之前都不懂的道理,在医术上竟然有所突破,倒是意外之喜了。
苏秦还大言不惭地说,自己是师父的福星,那个徐不治早晚死在自己的手里等等。
孙博闻刚开始还笑眯眯地听着呢,后来听见苏秦的话,狠狠地给了苏秦一个爆栗子,“你这个丫头,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别说是现在的徐不治,就是当年的徐不治,你也不是他的对手,要是让我知道,你没有我的允许私自去找徐不治的麻烦,小心我把你逐出师门。”连逐出师门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可见孙博闻是真的生气了。
“师父,师父别生气,我就是说一说,你徒儿的几斤几两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别说是徐不治了,我就连您老人家的十分之一还不到呢,怎么可能不自量力去找徐不治的麻烦呢,我只是给自己设立了一个目标而已。”
“再说了,我就算是想找徐不治挑战,也得知道他在哪儿啊,您不是说他的行踪飘忽不定,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安身嘛,不是那么容易就找到的吧。师父,您放心,徒儿知道轻重的,不生气了哦!”苏秦赶紧狗腿地给孙博闻又是捶背又是抚前胸的。
“你呀,这性子也不知道像了谁了,吓死你师父,你就开心了是吧,去把那些药给我铡了。”孙博闻没好气地看了苏秦一眼,指着药方角落里的药材说。
“啊?师父,那可是一大袋子的药材啊,都要铡了吗?”苏秦一看那药材的分量就有些挠头了,要罚也不要罚这个吧,这个很枯燥的。
“就让你做这个,我们也都是从学徒开始做起的,铡药材怎么了,最是磨人心性的,你这性子就要好好的磨一磨,快去,不许偷懒,今天晚上回去之前,我要检查。”说完孙博闻一甩袖子走了,留下苏秦一个人仰天长叹。
小东子看到苏秦一脸沮丧的和自己一起铡药材,也觉得好笑,一看就是被东家给罚了,要不然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要知道平时东家是多宠着苏姑娘啊。
第三卷 第五百七十八章 春雨
晚上回家的时候,苏秦一个劲儿地嚷嚷胳膊疼腿疼,柳氏忙问原委,苏秦就捡了能说的说了一些,“我不过是说了两句话而已,师父就省了我的气,罚我铡药材呢,那药材都是干硬的,极不好铡,我的手心都磨红了,娘,你瞧。”
苏秦说这话,还伸出自己的手掌心,让娘看,希望能得到点儿心疼,也算是点儿安慰。
没想到,柳氏非但没有安慰苏秦倒是在她发红的手心上打了一下儿,“我看老先生罚的对极了,你这个丫头,越发是胆大包天了,医术不精就敢把天都捅破了,真真是让人操心极了,我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么说了。”
柳氏虽然也心疼,但是她也担心闺女去找那个什么厉害的毒师报仇去,自己的闺女虽然本事不小,但是那可是有生命危险的事儿啊,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就去了呢,柳氏宁愿苏秦一辈子没有什么出息,也不希望苏秦有一点点的危险。
“娘,我就是给自己设定一个目标而已,你女人我是那么莽撞的人嘛,我呀,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但凡是我要做的,必然是有把握的,娘放心吧。”苏秦吹了吹被柳氏打疼了的手心,她委屈极了呢。
“那也不许你胡闹,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出人头地的,就想你平平安安的,嫁人生子就好。”柳氏心疼地把苏秦的手心摊开,用温热的布巾给苏秦活血。
“娘,我都知道,哎呦,哎呦,疼,疼,娘,轻点儿。”苏秦龇牙咧嘴地喊着,她这一冬天可是什么都没干,一双手除了研究医术就是培植药苗儿,这手可是养的白白嫩嫩的,这一个下午铡药材,可不是把她的手心都磨疼了。
“你忍着点儿,这血得活开了明天才能好的更快一些,要不然,明天有你受的,小桃,再拿些热水来。”柳氏扬声对小桃喊了一句,小桃脆生生地回答了,不一会就把热水端了进来,接着还是苏秦嘶嘶有声的喊疼声。
第二天是苏秦休息的日子,不用去济世堂,她的手心有些肿了,不去也好,不然的话,给病人看病也是有些影响的。
刚吃过了早饭,外面倒是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外面阴的很沉,看来能下很久,屋里也变得暗沉沉的了,苏秦让小桃点起了蜡烛,这才好了一点儿。
“春雨贵如油,这时候正是需要雨的时候,咱们家那些地虽然都佃出去了,不过,老天爷给饭吃,咱们家也能多些收成呢。”柳氏倒是对下雨很是高兴。
“娘,你可别忘了,咱们还有两个庄子呢,都是不少的出息,不知道这雨能不能一次下透,咱们家也没人会看这天色的。”苏秦往外面看看,倒是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据说,有经验的老人能看出来未来几天的天气,苏秦号脉倒是很准,这天老爷的脉就不行了。
“咱们家一直也没种地,怎么懂得这个呢,要是你爹在家怕是能说上一二,说起你爹,也有一阵子没有捎信儿回来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提起远在军营的丈夫,柳氏担心起来了。
第三卷 第五百七十九章 吓怕了
“娘,我爹在西北营一直挺好的,估计是开春之后,驿站不那么方便,等路全都晒干了也就好了,到时候,驿站也能畅通一些了,现在虽然咱们这已经雪化冰消了,西北那边怕是还要再晚一些呢。”苏秦见娘又开始担心便宜爹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