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雁丘
“你就是个疯子。”苏秦没想到,那些刘子期还有王堇看到的太刀乱葬岗子的尸体,都是这样被他给弄死的,这可是相当于大型的外科手术,在苏秦生活过的那个时代,那样精密的人体实验室当中,都要几个医生合作,配合先进的医疗设备和仪器的,在现在这个医学落后,卫生条件差的环境下,进行这样的手术无异于杀人,苏秦觉得这个徐不治就是疯了。
“我是个疯子,不错儿,我是疯了,不过,为了我心中医道的至高无上,牺牲个把人有什么问题,他们都是为了伟大的医学而牺牲的,死得其所,要是有一天我成功了,那么还会有谁计较这些呢。”
徐不治第一次在外人的面前坦露自己的内心世界,也许他觉得,苏秦是个不错的倾听者,反正就是个小丫头嘛,让她知道也没什么,捏死苏秦对于徐不治来说跟捏死个蚂蚁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你从来没有成功过不是吗?那些被你开膛破肚的人,无一例外全都死于你失败的手术,对吧?”苏秦也不去看徐不治了,嘲讽地一笑坐了下来,跟这样一个疯子在一起,想要活下来,一个方法就是成为跟他一样的疯子,再有一个成为一个有价值的人,这样可能会活得久一点。
苏秦这句话其实就是在下套儿,让徐不治对苏秦这个人产生兴趣,那样的话,苏秦才能在夹缝中求得生存。
“你是怎么知道的?”徐不治自觉做的十分隐秘,不会有人知道,殊不知,一个刘子期就已经发现了端倪,更何况是王堇和他的属下呢。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就当我是猜测的,我猜你不光进行过换心的手术,还做过其他的吧?可有过成功?”苏秦歪着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徐不治,没有丝毫的害怕,倒是挺感兴趣的样子。
第三卷 第一千三百零三章 有价值的东西
“你竟然不害怕?”徐不治现在对苏秦越来越感兴趣了,这几天的接触,他发现,苏秦不只是有很高深的医学造诣,对很多病症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和方法,现在竟然对手术如此感兴趣,这可是徐不治没想到的。
多少人见到自己的疯狂行为,都避之唯恐不及,倒是这个小丫头,没有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倒是跟自己谈论起来,徐不治好像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忍不住想要说点儿什么。
徐不治的一生没有什么人是他可以相信的,也没有人能跟他说的上话,认识他的人更是没有不害怕他的,当然除了那个人,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死了三十多年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不害怕他的小丫头,徐不治现在是越来越舍不得让苏秦死了。
苏秦听到徐不治的声音有了变化,知道自己赌对了,人没有不怕死的,苏秦也一样,她才刚刚及笄,有大好的年华等着她呢,能活下来,谁想要死啊,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徐不治这个魔头的手下活下来。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怕的,我曾经得到过神医华佗《青囊经》的半步残书,里面介绍了不少关于手术治疗方面的知识,这也是我擅长治疗外伤的根源,其实像修复骨折一类的,都算的上是手术的一种。”
“不过我没有你那么疯狂,用人命作为代价,就算是你成功了又能怎么样,你的手上也是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的。”苏秦不赞同地摇摇头,她现在努力让自己把徐不治当成是一个正常的人在说话,对于徐不治来说,他这辈子体会到最少的感受是什么,苏秦就给他什么,这样活命的机会也就更大。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我真的成功了,我就能救活更多的人,到时候还有谁记得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人啊,都是健忘的,丫头,你竟然有这个福缘,能得到神医华佗的《青囊经》,在哪里,给我看看?”徐不治的声音有些激动,要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引起徐不治的兴趣的,那就只剩下医术了吧。
“都在我的脑子里,我也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放了我师父他们,他们都是无辜的,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甚至我可以帮你,毕竟《青囊经》里面的很多东西我都实践过了,我只想换我师父他们的平安,你看如何?”
苏秦适时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她一个人陷入到徐不治的手中,王堇尚且能够有些把握把自己救出来,但是一旦人多了,就不好办了,所以苏秦想尽可能地把师父他们换出去,留下自己一个人行动也更加方便了。
“小丫头,你当我是傻子吗?如今你师父他们都在我的手上,你还能听我的命令,要是把人都放走了,我还那什么作为筹码啊,再说了,姓孙的身上还有很多的东西值得我挖掘呢,这么好的大夫,天下难找,你们一门师徒弟子,都想找我报仇,我难道会放虎归山,我有这么傻吗?”徐不治轻哼了一声,自然不会答应苏秦的要求。
第三卷 第一千三百零四章 耍花样
虽然知道希望很渺茫,苏秦还是要试一试的,现在得到了回答也不会非常的失望,这招儿不行,只能是另寻他法了。
“你的《青囊经》残卷我要,你师父我也不会放走,但是我这个人呢,最不喜欢的就是欠人的人情,我答应你,不会伤害他们就是了,他们这几个人除了那个小学徒还有姓韩的小子身体强健一些,剩下的都是老头子了,我不折腾他们,他们都快咽气儿了,自然不会动他们的了。”
“我已经做到这个地步,算是够给你的面子了,把《青囊经》背出来,别跟我耍花招啊,要不然我一个心情不好,你见到的可能就是你师父被开膛破肚的尸体了。”徐不治站了起来,走到了苏秦的面前。
“你,好,我说给你便是,不过,下次你要是有什么手术的话,我希望我能旁观。”苏秦长出一口气。
“小丫头,你又要耍什么花样?”徐不治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既然苏秦已经知道他的手术有多么疯狂和血腥,竟然会要求旁观。
“我也想见识一下,徐不治的手段,难道你不敢让人看不成?还是你手术时候的样子特别的丑陋不堪,不能给人见到,要是这样的话,那就算了,我是不会强人所难的。”苏秦状似无意地捡起来放在一旁的毒经翻了两页。
“激将法在我身上是没有用的,既然你想看,那就来吧,明天就有新鲜的药材过来了,到时候让你开开眼,我提醒你一下,要是吐到我的手术室里面,我不介意把你的胃掏出来,让它晒晒太阳。”徐不治说完也不理会苏秦了,径自走了。
苏秦长出了一口气,这个徐不治还真是不好糊弄,想要取得他的信任,然后再除了而后快,显然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这第一步总算是迈出去了。
苏秦这边被单独带到了徐不治所住的宫室内,不得外出,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行动虽然受限,到底没有造什么罪,而孙博闻他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当天徐不治也是跟苏秦一样给皇上诊脉,不过,刚刚把皇上的情况探查明白,孙博闻自然不会马上有什么治疗的方法,那可是要斟酌一二的,更何况皇上的身体已经成了那个样子了,结果就这么一耽误,就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很快就人事不知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孙博闻和李修德还有韩皓然已经被关在牢房里了,同他们一起关进来的,还有此时应该在外面等着接应和应变的二师伯和三师伯。
“两位师兄,看来我们是暴露了啊,咱们上当了,他是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啊,也不知道秦儿怎么样了,让她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个人面对徐不治,我这个当师父的,实在是失职。”孙博闻气恼悔恨地捶了两下牢房的木柱子,后悔不已。
“现在说这些都晚了,你们前脚走,后脚我们家里就进来了一群人,我们两个老家伙寡不敌众,王堇又不在,就被抓来了,现在我们被关在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二师伯观察了一下外面,什么都看不见。
第三卷 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再见刘子期
“韩家小子,其实,你也是被我们给连累了,要是老夫能活着出去,定要向你的祖母请罪的。”孙博闻带着抱歉冲着韩皓然说。
“先生说的哪里话,我看这里也不光是咱们几个,牢房这么多,其他的大夫估计也在这儿呢,不知道大师伯和大师兄可在这里?”韩皓然当然不会埋怨什么,就算是没有孙博闻他们,凭着他韩家嫡孙的身份,估计也会被弄到这儿来。
现在跟孙博闻他们在一起,到底还多一份心安呢,不然的话,只有他一个人,再加上他之前的那个性子,保不准什么时候就被大卸八块了韩皓然又怎么会怪其他人呢。
几个人正低声说话呢,一个身穿灰色衣袍的男子推着一个木架子车过来了,上面放着的是两个木桶,闻着味道应该是饭菜来了。
这牢房里面暗无天日的,只有松油的火把照明,孙博闻他们已经分不清楚黑天还是白昼了,腹中饥火难耐,估计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了。
“吃饭了。”灰袍男子的声音很低,从木桶里面盛出饭菜来给孙博闻他们,一人一碗再多的就没有了。
“刘子期!”韩皓然在接饭碗的时候,不经意间抬头扫了一眼,没想到,这送饭的人竟然不是生人是熟人,竟然是那个跟他们一起吃过饭,还想拉着他们一起劝告那些大夫的刘子期,也是他最先告诉孙博闻他们,大皇子府抬出来的那些尸体和徐不治的古怪的。
“嘘,好生吃饭,我想办法救你们出去。”刘子期把声音压的极低,生怕被不远处的看守听见了,更是借着木架子车吱嘎的声音做掩饰,要不是韩皓然会唇语的话,根本就听不见刘子期那比蚊子还要小的声音。
刘子期的声音大家没有听见,但是韩皓然叫出他的名字,孙博闻可是听见了,目光一凛,这个刘子期怎么混到这里面来了。
“师父,刘子期说要救我们出去。”韩皓然没有过多的兴奋,因为在他看来刘子期在这里只是个杂役,想要从这严密把手的牢房当中把人就出去,谈何容易啊。
“刘子期是为了找他的兄长的,不知道他兄长怎么样了,咱们在这里,等待咱们的又是什么?”孙博闻低头吃饭,这饭自然不是什么苏秦费尽心思弄来的香米,那才也是白菜疙瘩煮的豆腐,汤汤水水的半点油花都没有,味道自然是不怎么样,不过,为了活下来,大家都吃的非常从容。
苏秦一直都在担心师父,但是她如今被看管的死死的,除了屋子和药房再就是茅房了,剩下的地方一概不允许苏秦踏足的,她的小药箱子自然也是被没收了,第二天的时候又有那身体健壮的仆妇被徐不治带了过来,不知道想要做什么。
“小丫头,把你的那些东西都交出来吧,别逼着两位大嫂子动手,到时候仔细伤到了你这细皮嫩肉的,将来不好找婆家。”徐不治还是那身黑色的衣裳,大大的帽兜遮住了头脸,声音也听不出丝毫的起伏。
第三卷 第一千三百零六章 对我的胃口
苏秦也不说话把身上戴着的首饰全都摘了下来,只留下王堇亲手给她做的那只玉簪,那是她及笄时候的礼物,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不离身的。
“你得给我留下一支,不然我这披头散发的样子,可是要吓坏人了,你若还不放心的话,就去哪个检查吧,只是这簪子要还我。”苏秦侧过头让徐不治去检查头上的玉簪,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样,倒是像认命了一般。
徐不治轻哼了一声,“料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这些东西都拿的远远的深埋,要是谁想死的话,就尽管拿去用吧,这小丫头可不是你们看着的那么温婉的,这就是个黑了心的蛇蝎。”没想到徐不治竟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吓得两个仆妇一哆嗦,连声称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