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西林葳蕤
又问了一遍。
高建军打量了一下狭窄的屋子,问道:“你一个人住这里?房东是什么人?安不安全?”
林小曼双手掐腰,抬着头瞪着他:“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谁知道高建军却一把揽了她的腰低头亲了上去,“小曼……”
林小曼大怒,推开他,“喂,你太过分了,我问你话……唔……”
等到高建军松开她,她的眼睛因愤怒而亮晶晶的,他这才拉了她坐下,“我想你小曼,我真想和你一直在一起一天也不要分开。”
林小曼愣了一下,略有些不自在的嘀咕,“说得倒是好听,你以前是不是也和那位说过这话。”
话一出口,不仅高建军愣了,她自己也愣住了,她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怎么就哪壶不开提哪壶,她一个现代女性怎么会纠结男人以前的情史,怎么会这么想不开给自己找不自在呢。
她嗯哼一声清清嗓子,“那个,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
高建军苦笑,“小曼,我这次是出差过来这边的,不过这次不应该我来,是我争取来的机会。就是想来见见你,跟你说说那事,我不想你心里有疙瘩。”
“过去的事不用提,那是你遇见我之前的事了,我才不是这么小肚鸡肠的人。”她很大度的挥着手说。
高建军有些无语,你不是小肚鸡肠,那之前那问话是怎么回事?
“你真不介意?”他试探着问。
他接到家里来信,反而是林小曼没有定信过来,他就觉得小曼一定是生气了,他觉得他有必要解释一下,可单位事情忙,他又刚休了假,没办法请假,正好有个出差的机会,他就主动过来了,就是想来见见她,跟她说说让她不要生气,可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些发懵,她是生气呢还是没生气?
林小曼确实没生气,以前的事虽然瞒着她却也情有可原,谁能没事就把自己以前处过什么对象的事跟现爱人说?
不过是他说要解释,那小心翼翼的样让她心里有些不太舒服,这刺人的话顺口就说出来了。
林小曼想了想,很认真的跟他说:“以前的事,在我和你订亲之前的事,我都不介意。但是以后,如果你们还纠缠不清我肯定不干。”
“这你放心,我只是每个月都会去看看她。你也知道,她出事,我毕竟也有一些责任,我不可能当做没有这回事对她不闻不问。不过你放心,我照顾了她几年,”他说到这脸色有些发红,“都这么多年了,我自问自己做了该做的问心无愧……”
林小曼相信他的话。
要说不熟悉只是听人说,她对他的为人品质还有所怀疑的话,如今她觉得对他也算有所了解。
高建军不说人品多么高尚,但绝对不是卑劣的人。
只是……
她很认真的说:“我相信你……”
高建军有些激动刚想抱她,又听她说:“可是你想过没有,如果她醒了,要你负责怎么办?”
他愣了,随即情绪有些低落,“大夫说,她有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如果不是她家里条件还算好,怕是早就治不起了,就现在,她住在疗养院里,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如果,我是说如果她醒了,要你负责,你怎么办?”林小曼很认真的说:“我不是计较你以前的事,我只是说出一个可能会发生的,想让你心里有个准备。”
“你放心,如果她醒了,我只会祝福她,把她当妹妹。”高建军看她那一脸认真,也不回避,想了想后回答道:“我已经和你结婚了,我该负责的人是你,而不是她。”
这个回答,林小曼还算满意,可她还是接着问:“如果她说她……”她咳了一声,“她让你看过摸过了……”
高建军脸色一黑,“我没看也没摸过……”
“你不是照顾了她好几年吗?”林小曼有些咄咄逼人的问。
“那时候我请了邻居一位大嫂帮忙,每个月给她十块钱,帮着洗澡擦身换衣服。”高建军解释道:“要说一眼没看到不可能,可那时候我真尽量了,而且,那时候是照顾病人,事权从急,就像医生对待患者一样不应该分个男女出来。”
“所以,你的担心不存在。我说过,我结了婚该负责的人就是你,而不再是她。”
好吧,希望他以后不要食言。
林小曼放下这些小小的纠结,问道:“我不怕闲言碎语,我学完之后跟你去省城行不行?”
高建军有些犹豫,林小曼看了有些失望,“你是怕我受不了气还是怕什么?”
“她父母,特别是她母亲,很恨我,觉得是我害了她姑娘,我怕她把这股恨这股气转嫁到你身上。小曼,你太年轻,脸皮又薄,那种环境你根本呆不下去的。”
林小曼有些奇怪,他哪看出自己脸皮薄的?
她义正言辞,“我们是夫妻,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分开。而且,言闲碎语什么的,只要你对我好,我就不在乎。人家都说夫妻齐心,其利断金,我们心往一块使就不怕别人。”
高建军嘀咕,“那是兄弟齐心吧……”看着她瞪着他好像要吃人的眼神,他忙改口,“你说得对,我们夫妻一条心,怕什么……不是小曼,那些话不比农村老娘们骂街好听到哪,你听我的,等再过两年,再去吧,我不想你受气。”
看来,他一时半会是不同意了,不过这事不着急,反正她半年甚至这一年都要跟着付师傅学手艺。
“你住哪?是一个人来的?”她转了话题。
“是,我住在不远的招待所,”他眼神灼灼看向她,“要不,你跟我过去住?”
林小曼撇撇嘴,“不去,你带结婚证了吗?”
高建军有些失望,他出差哪会随身带这个。
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多话要说
林小曼送了高建军下楼,正好赶上房东母女回家,“小林,那是谁?”房东有些不太高兴,以为她趁家里没人往家带男的。幸好她说话还算客气,没直接询问。
“我爱人,他正好到这边来出差,过来看看我。”林小曼听出她话里的不快,还有些纳闷,这房东算不上温和的人,成天板着脸,却从没这样给她撂脸色看。
房东脸色缓和了些,想了想还是叮嘱道:“这邻居们都知道我家里没男人,以后你尽量别往家带男的,传出去对我们娘俩名声不好。”
林小曼怔了怔,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快走几步,追上高建军,他问:“邻居?”
“是房东。”林小曼又好气又好笑的说:“她埋怨我不该带男人回家。”
看着她略有些无奈又好笑的表情,高建军也哭笑不得,“你那房间也太小了,要不,我帮你再找一间大些的吧。”
所以空着的地方都被装着布头的布袋子堆满了,房间里想活动活动都没有地方。
“不用了,这里离着不远,还不贵。现在租房子价格都挺贵的,我以后的学费还没着落呢。”林小曼发誓,她并不不是向他抱怨,而高建军摸了摸鼻子,有些愧疚的道:“我没带那么多钱,等我回去给你邮来。”
他盘算着,回去以后问谁借钱呢?
每个月的工资太少了,他看来要想办法了。
不过,他还是给她留了五十块钱,“你先拿着这些,先把下个月的学费教了,我再想办法。”
林小曼没有推辞,“其实你不用着急,我自己能挣,我今天一天就挣了半个月的学费。”只是费些眼睛,晚上休息时间太短……
当然这些话没必要跟他说。
可高建军细心起来还是很细心的,“你都有黑眼圈了,肯定是休息不好,以后晚上不要熬太晚,学费的事我会想办法。”
他没有责怪她花那么多钱,还说要想办法,林小曼觉得自己得表示一下感谢,“你不嫌我花得多?”到了嘴边感谢的话变成了疑问。
“我哥和建华都说学费太贵了嫌我败家呢。我听我哥说,你妈好像挺不高兴的……”
“是有些高。”高建军实话实话,“一个月的学费快赶上我一个月的工资了。不过,贵肯定有贵的道理,一分价钱一分货我还是懂得。只要你能学好,贵些也没关系,毕竟手艺学到手,可是一辈子受益。”
说到这儿,他皱了皱眉,“我找建华帮忙开个房吧,我还有好多话没说呢。”之前只想着他的事了,忘了她被学校清退回家,心里怕是不开心,自己还没来得及安慰她呢。
他说的建军当然是指同学王建华,而不是他的弟弟高建华。
林小曼其实也觉得有很多话要说,犹豫了一下道:“不太方便吧?”
“没事,他有认识的招待所,跟他们说一声就行。”他说着有些兴奋,“我这就去找他……”
林小曼忙喊住他:“今天太晚了,还是明天再去吧。”这要是找了人再去招待所,怕是太晚了。
高建军这才惊觉,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那好吧。”他很是遗憾的说:“今天晚上你先忍忍,明天你下班,我办完事去你服装店接你。咱们直接去招待所。”
呸,说得好像她很急似的。林小曼白了他一眼,“没事我不急,我也不想去招待所,要不你不用麻烦人家王建华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不想去我还想呢……”高建军说了如此入骨的话,就撵她回去,“你进去吧,等你进去我再走。”
林小曼朝他摆摆手,“那好,我走了。”
看她头也不回的进了楼道,高建军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小曼没问他,关于他和秀芬为什么争吵,也没过多问他和秀芬以前在一起的事,他不知道是小曼心里抵触,还是真的大度到不在意?
不过,幸好他来这么一趟,要不然,他觉得他这个丈夫不仅失职,还很没用。
小曼只用了一晚就挣了这么多钱,他简直就要羞愧死。
林小曼上楼,房东母女正梳洗,“你丈夫是干什么的?”
“他在省城上班。”
房东有些惊讶,“省城啊?那可比咱这好多了人,那你怎么没去省城学习啊?”
“我家在这边,去省城不方便。”林小曼没有心情应付她的盘问,点了点头进了自己屋里,门一关上,憋曲又狭小的房间,让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可好歹,她在房里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受人白眼。
被高建军这么一耽误,她就只做了一个发卡,看看时间不早了,她打了个呵欠,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关灯睡觉。
……
于晶美滋滋的和姐姐于华一人戴着一个发卡回了家,一进门就高声喊道:“妈,爸,你们看,新买的发卡,好不好看?”
于父于母正在看电视,那漂亮的发卡一下子就入了于母的眼,“新买的?在哪买的?拿过来我看看?”
于晶朝着姐姐得意的一笑,“怎么样?我就说咱妈有眼光,肯定能看好。”
于母拿着发卡翻来调去的仔细看了看,又看了于华戴的那个,然后赞道:“真是好看,你说这是谁琢磨出来的呢。而且做工也挺好的,看着就不像便宜货,”问女儿:“这个得卖一两块吧?”
“妈你猜少了。三块一个,她说刚到货,给我们两个五块钱,我本来想买四个的,可我姐没带那么多钱……”
于母点了点头,“这个要是放到我们百货公司去卖,估计能卖到五块钱。”
于晶更得意了,“那我们不是赚了?”
“也不能这么说,有些东西要有包装,也要分地方卖。”于母没有多说,而是问:“在哪买的?我过去看看去。”
“在夜市。不过她说下周六才能到货再去卖。妈,这南边来的货就是好啊,什么时候咱们能有这么好看的发卡就好了。”
于母笑了,“傻孩子,什么都南边来的?别的我不敢说,但这肯定不是远道的。”
“啊?那她是骗我?看我下次去不找她的。”于晶很信服母亲的话,一听气鼓鼓的说。
“也不算骗。要说当地的,就卖不上价,说南边来的,要好卖一些,这也是一种销售手段。”于母笑道:“这人也算聪明,而且这个质量款式非常好,比我之前在一些小店看的要高档得多。”
她不知道,小店那些跟这个,都是出自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