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弗夏
魏老夫人似很满意刘莘的表态,缓下一口气道:“这便好,改日寻个良辰吉日,奉渊便把灵儿娶入门吧。老身也方能安心。”
魏老夫人语毕,魏郇仍长跪不起:“祖母之命,孙儿不敢不从,只这婚事……孙儿现今真无心儿女之事。战事骤起,还望祖母允奉渊平定河南,再来谈论婚娶。”
魏老夫人见魏郇有所松口,便也不欲逼迫他太紧,道:“你自己心里有数便好,今夜就去灵儿院子坐坐,培养培养感情吧。”
夜深,席散,闹剧结束,吃瓜群众心思各异散了去。
刘莘仍旧是目送着魏老夫人回东院。
魏郇被魏老夫人拽着往东院去,回头目光沉沉望了一眼刘莘,才又跟着魏老夫人离去。
魏郇一路心绪杂乱,被祖母拽着将祖母送回东院后,迫不及待便欲回西院。
魏郇心思被魏老夫人看了个真切,魏老夫人苦口婆心劝道:“今日宴上你也见着了,刘氏那般态度,分明没把你放心上,你这般急巴巴赶回去做甚?灵儿如此悦你,把你放在心尖尖上,你怎的就不知珍惜呢?”
魏郇顿住不言语。
魏老夫人接着道:“你别总是敷衍祖母,你该知晓,祖母心里的孙媳就只有那苦命的幼儿和现今的灵儿。你总归是要娶了灵儿的,你多亲近亲近她,感情是可以培养出来的。我今夜不用灵儿侍候,你去灵儿院里坐坐吧。祖母年迈,别让祖母操心过多。”
魏郇怔住不动,不走也不言语,心乱如麻。筵席上刘莘对自己要娶平妻,将有别个女人与她平起平坐的那副全然无所谓的态度,着实是让他不爽。
在军政上,魏郇雷厉风行;到了这家宅妇人之事上,魏郇只觉左支右拙,没个头绪。其实这事并不复杂,从了祖母,抬了周灵做平妻并不是甚大不了的事儿。只是魏郇隐隐觉得,若他真抬了周灵入房,他许会失去一些这辈子他最重要的东西,至于是何,他不敢细想,也不想细想。
至于刘莘……有时候他真想把她心剖开看看到底装着甚,竟是这般大度,真的是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吗?
魏郇越想越难过,沉默不语。
魏老夫人见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愈看愈是不满,干脆起身,拉着他就往周灵院子走去。
魏郇回过神来,伫足不动,“祖母,今日你亦累了,先歇下吧。”
说完预告退,手腕却被魏老夫人死死拽住。
“你若还认我这个祖母,今夜就必须去灵儿院里坐坐,你俩人是堂亲,多处处是能处出感情的,你怎的就这般不听祖母的话了呢?”魏老夫人疾言厉色,说到激动处竟还留下了眼泪。
魏郇见自己惹了祖母如此心伤,心口就似被大石堵了般,闭了闭眼,无奈道:“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 魏郇挥舞着四十米大刀扑向作者菌,叱道:“无良作者菌,你敢不敢别再写神马劳什子的家宴了,每逢家宴,本侯毕出事;每每家宴后,本侯都要被读者菌们骂死。你再写家宴,本侯狗头铡伺候。”
卑微作者菌瑟瑟发抖:“大人,大人,小的保证,这是最后一场家宴。嘤嘤……”
魏郇:“哼!”收回大刀,回家抱媳妇去了。
卑微作者菌直起身,双手叉腰:“造了反了,不让我写家宴,我写别的虐死你个狼崽子。”
==============我是一条不正经的分割线=============
刚看到有小天使给我灌了10瓶营养液,蠢蠢作者菌好激动,好高兴,但不知道怎么看是谁灌的。
据说发新章时,预览可以看到是谁灌的,但是我预览了什么都没有。
所以,蠢蠢作者菌在这里手动对昨天给我灌了10瓶营养液的小天使说声谢谢!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请在文下爆下马吧!嘻嘻~
第十九章
为方便周灵照顾魏老夫人,魏老夫人在自己东院东南角辟出了一隅小院——吟梅院给周灵住。说是小院,却也厅,堂,室具备,室旁耳门钻山均有,可见魏府之宏大。
魏老夫人拽着魏郇走到吟梅院院门口,看着他近了院方才心满意足的由张媪扶着离去。
魏老夫人喜梅,东院里种的全是各式梅树,吟梅院里亦如此。只是九月的梅树既没梅花可赏,又没果子可观,略显无趣。
方踏入吟梅院魏郇便后悔了,回过神来自怼,自己到底是在做些甚么,想把局面弄得更糟糕吗?
懊恼之余,向周灵提出了告辞,“是我疏忽了,外男怎可入女子闺院。”说完,转身提步就走。
周灵一步上前拽住魏郇的广袖一角,急急道:“堂哥莫急,我知你不愿与我在一起。只是我祖父前两日刚托人送了些明前茶来,我给老夫人送去了些,自己也留了些,还有一份你的,恰好今夜你来,我便一道给了你,你不愿进屋,那便在这凉亭处等我一下。”说完,指了指院中的一座小亭。
魏郇闻言便也不好再推辞,走进亭里候着。
一盏茶功夫不到周灵便提着一只礼盒出来,身后还跟着婢仆海棠,海棠手上端着个托盘,托盘里一只紫砂壶、一只茶杯。
周灵笑着走过来将礼盒给了魏郇说:“今夜月明星亮,现时辰也不算晚,将好我院里海棠见我们进院,便煮了一釜热茶。海棠极擅煮茶,堂哥赏面儿尝一杯茶吧。”
魏郇见状,也不好抹了一个姑娘家的面儿,恰好自己也觉有些渴,便在亭里坐了下来,不论她心术如何,她伺候自己祖母真是尽心尽力的。不看僧面看佛面,这点面子魏郇还是会给的。
周灵见留住了魏郇,分外欣喜,双手将茶盏奉上。
魏郇接过茶便了一口,茶香浓郁,却不清津,似不如往年送来的明前茶那般清蕴。魏郇心烦意乱,也没细品,只想着赶紧喝完便走,一口便灌了下去。
周妤见魏郇搁下了茶杯,赶在魏郇开口前道:“堂哥今日怎喝这般快,都没品出这茶香吧?”紧着又倒了一杯,“这杯堂哥得细细品品,别再似那般如牛饮水了。”说完捻手捂唇一笑。
魏郇起身拒绝道:“多谢好意,夜已深,茶水喝多了恐不易入眠,一杯即可。”语落提步便走。
周灵一把抓住魏郇的手,声色略哽咽道:“堂哥就如此不喜我吗?避我如避蛇蝎。我知你娶刘氏乃不得已,我不求正妻、平妻之位,只求能待在堂哥左右,侍奉堂哥。若我长姐在世,想必也是乐意的。”
魏郇闻言,只觉更加心烦气躁,被周灵抓住的手掌攸地变得滚烫,魏郇很是不喜这种感觉。一把扒开周灵抓住自己的手,道:“周姬多思了,勿再失言。”说罢拔腿便走。
周灵不甘心,追上前来,几番拉拽,想留住魏郇。
魏郇只觉体内有一股燥热源源不断升腾起来,被周灵拖拽的愈发烦躁,奋力甩开她,疾步便出了吟梅院。
魏郇行军多年,恪己厉军,自制力非同常人,似今日这般火烧火燎,若千万蚂蚁燎身般,急不可耐想要疏解的冲动魏郇从未有过。
聪慧如魏郇一想到那变味了的茶水,便知着了道。丹田一热,便顾不上地行,驱功飞檐走壁回了西院。
刘莘的厢房仍旧亮着暖黄的烛灯,魏郇蓦地推门闯入,惊得正在抄经的刘莘手一抖,饱墨狼毫滴了一滴墨在宣纸上,墨汁晕染开来,刘莘一阵丧气,快写好的一页经文就这么作废了。忍不住嘟嘴冲魏郇埋怨道:“这般火急火燎作甚?被鬼追了?我这半刻钟算是白写了。”
魏郇心想他真是着了魔了,明明是埋怨他的话语,他却听得特别顺耳,他觉得刘莘就该以这样娇嗔的态度跟他说话,而不是一板一眼的与他相敬如宾。
魏郇也爱极了刘莘这副娇嗔的小表情,眼眸瞪得圆圆似一只小鹿,脸颊粉嫩嫩似一朵娇蕊……
本来欲进门便直奔浴房而去的魏郇遽然改了主意,脚步一顿,对正向自己行礼的菊娘、平妪嘶哑哑说道:“出去。”
菊娘、平妪觉得今夜的君侯不大对劲,脸颊、脖颈浮着一层诡异的酡红,目光灼灼,又有些散漫,似酒醉,又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