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弗夏
身后的人左手紧抱住刘莘,右手勒紧僵绳,奔马受力紧勒,顿时抬起前蹄,只闻一声马鸣嘶嘶,停了下来,唋唋马鼻子打了几个响,马蹄轻挪,马身轻晃,马背上的郎君怀抱着喜笑颜开的女君跳下了马,郎君埋首入女君修长莹润的颈窝处,喃喃述情:“我好想你!”
女君修长嫩白的手臂瞬时环住郎君脖颈,毫不赧色应答:“我亦想你。”
魏郇闻言得意笑开来,问:“方才抱你上马吓到你否?”
“否,我知晓我夫君会保护我。”
短短一句话,魏郇听得甚是贴心,大笑着抱着刘莘便在武陵大街上向原郡守府——刘府走去。
许多年后,魏侯夫妇小俩口谁也没想到,当年的一场随意之举,竟成了往后世人口中的一段良缘佳话,当然,这事后表了。
*
夕阳西斜,光线还未完全暗去,刘府已是灯火辉煌。
因着今日魏侯首次大驾莅临武陵郡,刘义虽心里讪讪,有些胆怯见到他,却也不能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候在刘府门前。
幸得刘夫人是个大气的,不停地安慰他,魏侯既然放过了他,便不会再和他计较,再说还有刘莘在,魏侯如此爱护刘莘,自是不会当众撂他脸面的。
刘义悻悻颔首,不住的后悔当初。
当魏郇抱着刘莘大阔步到达刘府的时候,刘义、刘梓及刘夫人已侯于刘府门前多时。
见到魏侯抱着刘莘走近,刘义已怯懦得稽首伏地;刘梓虽亦觉得无颜相见魏侯,但毕竟年少轻狂,仍强梗着脖颈儿,故作镇静,实则心下揣揣不安,看到魏侯抱着自己阿姐走来,一双大眼瞪得跟对铜铃似的,险些没从眼眶掉出来;刘夫人见到这一幕,虽也觉有些羞赧,却也为刘莘欣慰,百闻不如己见,魏侯竟对自家侄女上心至厮。
魏郇抱着刘莘步至众人前才轻轻将刘莘放下。
跟着魏郇久了,刘莘的脸皮早已锻炼出来,如此这般已激不起她面色任何波澜。
刘莘嬉笑颜开的将魏郇引荐给自己的家人,魏郇澹澹扫过浑身抖如筛糠的刘义和故作淡定的刘梓,澹笑颔首还礼。
再由最为“正常”的刘夫人引了入府。
为魏侯的接风喜宴,由刘夫人及刘莘全权负责。
正是时逢夏晖灿烂的时候,刘夫人喜桃,刘府里满满当当,甬道腋下种的全是桃树,层层叠叠,清风拂过,满是香气。
刘夫人命仆从将食案置于刘府后花园桃林间,天色渐暮,夕阳掠过桃林,投下一地斑驳树影,侍女们及时将早已悬挂在桃枝间的盏盏灯笼点燃,衬着灼灼芳华的桃花,甚是一番诗情画意。
侍女们捧着珍馐美馔鱼馆呈上,开宴于桃香飘渺之间。
因着主人家俩男君对魏侯有所敬畏,魏郇又言语不多,席间全靠刘莘和刘夫人浑科打岔才不显冷场。
刘莘使出浑身解数,奋力活跃着氛围,一席宴,馔食都没能好好吃上一口,说得口干舌燥的,端起案上那盏冰糖燕窝,三两口就灌了下去。
魏郇在旁轻笑微叹一口气,真是难为她了,隧将自己那盅燕窝端起放到刘莘的食案上,宠溺说道:“食不言,寝不语。今日怎的就这般不知礼数,话甚多。”
刘莘闻言,抛他一记白眼,冷哼哼,要不是他板着张俊颜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凛冽寒气,她至于这般像个跳梁小丑似的活跃气氛吗?!
腹诽归腹诽,放到自己跟前这盅冰糖燕窝还是很合她意的,她知晓魏郇一向不喜甜食,这盅冰糖燕窝她就替魏郇效劳了。
刘莘喜滋滋端起皿盏,正欲饮下魏郇那盏燕窝之际。一直敛眸垂首,沉默不语的刘梓遽然呼唤出声:“阿姊莫饮……”
刘莘顿住侧首望向坐在自己左侧的刘梓,不解问道:“为何?”
“嗯……那个……你莫饮便是……”刘梓噥噥嗫嚅,酡红瞬时浮上脸颊。
刘莘瞪眼乜着自己的阿弟,他那副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脸色,但凡是个人都晓得刘梓肯定在魏郇的馔食里做了手脚。
“阿梓,你长本事了呵?竟胆敢在你姐夫馔食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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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指责刘梓下毒, 其实是刘莘故意框刘梓的。
刘莘知晓自己阿弟虽顽皮,却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当着自己的面毒害魏郇,且现今自己刘氏一族唯有魏郇可依靠,阿弟头脑再不济也是明白这个事理的。只是不知那盏燕窝羹里究竟被阿弟下了何物,刘莘只好先发制人,套阿弟的话。
果真如刘莘所料, 刘梓被刘莘一诓便交代了个老实。
“我,我没在魏侯馔食里下毒,就……就是撒了点巴豆粉在那盅燕窝盏里。”说完刘梓脖子缩了缩。
“好啊你,刘梓,是谁给你这个胆子竟敢在你姐夫馔食里下药的?”刘莘气怒,将那盏下了药的燕窝盏往刘梓跟前一掼,哐啷一声摔了个稀烂。
刘莘不解气, 为昭威仪,抬手往食案上用力一拍, 哪知力道没控制好,啪一声巨响, 伴着刘莘“嗷......”一声哀嚎, 刘莘的右手腕结结实实打在了食案角, 疼得瞬时眼眶水雾盈盈, 险些没当场失态。
刘梓当即吓了一跳, 倒不是为被阿姊接发自己的恶作剧而心惊,而是阿姊那副疼得泫然欲泣的表情着实是让他内疚。阿姊是这个世上他最亲近的人,他最是见不得阿姐掉眼泪。
”阿......阿姊, 你还好吗?把你手给我看看。“说完,刘梓便欲去拉刘莘的红肿的右手。
哪不知被坐刘莘右侧的魏侯给抢了个先,魏侯执起刘莘右手,轻柔的替刘莘推拿着略红肿的皓腕,无比宠溺又略带好笑无奈的轻斥:”多大个人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没个轻重。”
言罢,微抬首,眼神凝重睨向刘梓,沉沉开口:“刘梓,宴后你可愿与本侯一道走走?”
这是魏郇首次开口和刘梓说话,虽是询问,语气却不容拒绝。
魏郇自打进刘府这道门,便一直正颜厉色,面对刘义的谄媚,与刘梓的小心漠视,一直不苟言笑。只与刘莘和刘夫人话语。现蓦然对着刘梓开口,席间众人均觉诧异,暗暗揣测,魏候莫不是因刘梓给他下巴豆粉一事,记恨上刘梓,故而要收拾其?!
唯刘莘不这么想,魏郇一向君子坦荡荡,她非但不担心魏郇会对刘梓不利,反到盼着魏郇真能教训教训刘梓。省得刘梓一天到晚不识时务,还在做春秋大梦。
是以,刘莘顺着魏郇的话语,侧首望向刘梓道:“阿弟,你姐夫首到武陵,散席后你便带你姐夫在武陵转转。”
语落,回首望向魏郇,魏郇亦眸光熠熠含笑望着她,知他魏郇者,他妇了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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