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娇妻 第9章

作者:弗夏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作之和 穿越重生

刘莘下了马车,只见一座高门广院立于自己眼前。

庑殿式的三进大门,门口立有两尊及人高的威风凛凛青铜大狮,铜狮底座是隽雕着祥云图案的莹润光滑的白玉大石。

门口一排排府兵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迎接着魏君侯,齐声震天高呼,“恭迎魏侯归府。”

魏郇神清气爽,身形矫健的翻身下马,大步向门内走去,跨出两步,似想起什么,回首澹澹扫了一眼刘莘,刘莘紧忙小跑至他身侧往后一点位置,与他一同进门。

门槛颇高,进门后大门两侧围墙内侧由廊环绕,庭院深深。

一身着紫檀色交领右衽蚕衣深服的鹤发老妇人,眼含热泪立于院中,头戴一抹黑色抹额,抹额正中是一块水色极佳的紫翡,富贵逼人。

刘莘心知,这便是魏郇的祖母魏周氏魏老夫人。

魏老夫人见魏郇进门,精神矍铄的命令着魏郇跨过燃着炭火的火盆,又从仆从手里接过艾条,上下左右围绕着魏郇的身体轻扫,囔囔念叨,“上扫晦气,富贵吉祥;下扫烦恼,金玉满堂;左扫疾病,平安健康;右扫愁绪,平安舒畅。”

然后从旁边仆从端着的黑漆嵌金丝托盘里,拿起一尊三足鼎青铜杯,递与魏郇道:“庆胜酒,喝了它。”

魏郇接过酒鼎一饮而尽,把鼎放到边上托盘里,单膝下跪拜见祖母。

魏老夫人紧忙把他扶起,口里直念叨,“好孩子。”

这时,魏老夫人身边一名端庄秀丽,身着青莲色衫裙的年轻女子上前一步,向着魏郇盈盈一拜,又目光灼灼望着魏郇道:“见过表哥。”

魏郇澹澹看了她一眼,微微颔首回礼。

毕了,回过头看着刘莘道:“魏刘氏过来拜见祖母。”

安静站立一旁等候召唤的刘莘,立马莲步款款上前,正欲行礼时,只见原本喜逐颜开的魏老夫人霎时拉下脸来,面露晦色,一手拉住魏郇,一手拉着青莲色衫裙的女子,转身便向庭堂走去,撂下刘莘一人尴尬立在庭院里。

庭院里的仆从们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见刘莘受如此冷遇,便知刘莘虽顶着个魏夫人的名位,在府里却并无甚地位。一个个对她也极是怠慢。没有任何人理会刘莘,便四下散去,只留有几个洒扫得仆从在收拾着院子。

平妪、菊娘见状相视一眼,走上前轻抚刘莘后背,以示抚慰。

刘莘对着二人莞尔一笑,道:“没事,我早已心有准备。”

语毕,刘莘款款走向前,在庭堂阶下双膝跪在那青石板上,言语恭敬态度诚恳道:“孙媳刘莘拜见祖母。”

说完,对着庭堂深深磕了一个头,直起身,却仍然跪着。

夏日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直射刘莘的发心,灼得本该清凉的青石地板都隐隐散发着热气,只片刻刘莘白皙的脸颊都浮起了一层嫣红,汗水淋漓沿鬓鬟汩汩下滑,刘莘却仍旧挺拔跪立着。

庭堂里,魏老夫人一眼不看烈日下挺跪的刘莘,只拉住魏郇的手,不住亲切话语着。

“奉渊呐,你这趟出门一去就是仨月,祖母在家日日替你咏佛诵经,求佛祖佑你平安归来。”

话语一顿,拉过身旁的青莲衫女子,接着道:“你不在家,是灵儿日日晨昏定省,伺候三餐,陪老身搭茬乐趣,缓解了老身不少对你的担忧之情。她对你亦是牵挂不已。现你已回家,也该好好与灵儿旧话家常才是。”

边说边把两人手一拉叠一块,名灵儿的少女垂首面露羞赧,却忍不住抬眉望向魏郇。魏郇不动声色的抽出手,扶着魏老夫人手臂搭茬话别事。

刘莘跪在庭外,清楚的听到屋里的话语,心了然,那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青莲衫少女就是魏郇亡妻的妹妹,未来荣冠后宫的周夫人周灵。

自三年前,周幼难产母子双亡后,魏周氏老夫人伤心不已,便又从家弟周庸那里把周家次孙女周灵接到了身边,说是陪伴魏老太太,实际上是为了培养魏郇与周灵的感情,续周灵为妻。

周氏一族虽为武将,但一代比一代势衰,习尚奢华,倦怠操练,现完全是仰仗魏郇鼻息苟活,惟各大世家所不齿,也就是魏老夫人护娘家护佑着了。

就今日这情态看来,坊间传言似竟也属实。且,看魏郇对周灵的态度,似也亲昵。刘莘自庭堂外看过去,只见两人手叠拉在一起,并未瞄见魏郇不动声色的拒绝。

刘莘心底一哂,努力回忆着书中刘莘到底是何时下堂来着,只恨当时看书不仔细,现下甚也记不起。

魏郇与魏老夫人话语了不到一刻便起身告退,“祖母,孙儿一路跋涉,神思略有倦怠,望祖母允孙儿先回房沐浴歇息片刻,稍后再来侍奉祖母。”

魏老夫人一听,连忙说道:“是祖母高兴一时疏忽了,你将将归来,必是疲倦,你先回房好好歇息,老身这里不差你侍奉。去吧,去吧。”

魏郇退后一步,拱手一礼:“那孙儿先告退了。”

语毕,便旋身而出,走至阶前脚步一顿道:“刘氏起身前来侍候我。”后便转身沿着廊庑像西院走去。

刘莘闻言急忙起身,因跪得有些久,膝盖有些不适,起身时踉跄了一下,被菊娘、平妪扶住,刘莘站稳后,向庭堂里再次弯膝服了服,便匆匆向魏郇赶去。

魏郇今日不知是真疲倦了还是怎么,脚步并不如往日那般疾序,刚好够刘莘离他一丈远慢慢跟着他。

刘莘边走边留意观察着四下景致。

三进的大院落,刘莘跟着魏郇自中庭沿东西廊庑向西而行,穿过两扇圆拱门,至第三面仪门,门内一宽敞大院落,院中劲松挺拔,假山玉簇,院子如主人魏郇一般干净整洁,院后一间庑殿顶大厢房便是魏郇寝居所在,两边厢房鹿顶耳房钻山,甚是气派。

魏郇的寝居内饰简单大气,线条明朗,东西搁置有序,略显一板一眼。物件颜色均是黑白灰蓝,刘莘只觉自己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恰似一爿娇娥误入了刀锋剑鞘里。

刘莘纳闷,这里居然一丝先夫人的气息都没有。

第七章

魏郇进屋后便直奔浴房而去,刘莘有些踌躇,不知自己是否该跟去侍候。按礼妻子是该侍候夫君一切事宜,但是自己这个夫君似并没打算真让自己做他妻子,亦不喜她跟在他身旁侍候。

这么一想,刘莘便放松下来,跽腿坐在案杌前,竹娘上前给刘莘倒了杯先就有婢仆备下的凉茶,刘莘边轻抿着茶,边思绪翻飞,照今日这个情形她在魏家的日子不会太轻易,不过这早在她意料之中,到不足为意。

书中刘莘傲娇,与魏老夫人甚是不对付,此为魏郇最厌恶书中刘莘之处。魏郇失恃失怙后,与魏老夫人相依为命,极为孝顺,是以书中刘莘与魏老夫人不合乃促成刘莘下堂最锋利的一把利刃。现在的刘莘心知切不可重蹈覆辙。

遂,今日刘莘对魏老夫人及是尊敬,礼仪孝道,面面俱到。不求魏老夫人能接受自己,但求魏郇不更加反感自己。

现今刘莘初来驾到雍州,人生地不熟,下堂只有死路一条。她必须讨好魏老夫人、笼络好魏郇,为自己部署后路尽多的争取时间,不能不小心谨慎。

浴房与卧室相连,以帘幔及一扇山水水墨画屏风隔开,浴房里水声渐歇,魏郇湿漉漉的乌发披散在肩上,身穿一件缟色交领广袖长袍,丰神玉润自浴室里走出来。

刘莘起身接过菊娘递过来的棉帛,上前欲替他拭干头发,哪知魏郇一躲,伸手抓过刘莘手里的棉帛自己胡乱擦拭着,蹙鼻嫌弃道:“你自己赶紧洗洗去,一身汗臭。”

刘莘一怔,也不多言语,听话入了浴房。

浴房里已有婢仆麻利的注好了新的热水,刘莘沐浴不喜生人在旁侍候,偋退了魏府婢女,只留平妪、菊娘在旁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