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昭昭露雨
“两千两,黄金。”他淡淡说道。
“好,成交。”
===
从万户阁出来后,倚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姑娘你疯了,这是什么地方,就要那么多,还有,还有……”后面的话,她也知道不敢随便说出口。
薄菀菀笑了笑,伸出手拍了拍倚云的肩,“倚云,虽然咱们认识时间不长,但你也看到了,我很信任你,所以,请可否不要辜负我?”
倚云马上点头,“当然不会,怎么会!”
“嗯,相信倚云。”薄菀菀弯起嘴角,轻轻说道。
阿胜驾着马车缓缓行来,她拍了拍倚云的肩,“愣着做什么,走了。”
倚云点点头,马上爬到了车上。
回去的路上,她的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这要是被发现了,可怎么办?还有两千两黄金,这钱哪来啊?姑娘你说拿到第一个消息给钱,这万一咱们要是拿不出来钱,会不会被灭口啊?”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薄菀菀在剥核桃,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
“姑娘!您怎么不着急啊!这金子咱没有啊!首饰不能卖,哪来的钱!”倚云着急的额头都是汗。
“好了好了,娘那边不是有吗?拿点就是了。”薄菀菀伸出手,浑不在意。
“怎么拿?那可是在库房!”倚云更着急。
“库房钥匙不是田嬷嬷拿着?”
“……”
“你不是住田嬷嬷隔壁?”
“……”
“哇呜呜呜呜,姑娘,倚云不想死啊,求求您给我条生路吧,呜呜呜。”倚云再也忍不住,一把扑在她的身上,哭的稀里哗啦。
“行了行了这是做什么,我没说让你偷啊。”她嫌弃的推开趴在身上哭的某人。
“那怎么办……”倚云眼含泪水,可怜兮兮问。
薄菀菀斜看了她一眼,才开口,“等找机会了,我去偷,知道库房钥匙在哪吗?”
“不知。”
“嗯,你这几天的任务,就是打探出钥匙的下落。”薄菀菀点点头,一锤定音。
倚云眨眨眼,心中不安没有降低,但却不知道说什么,姑娘这明显是打定了主意,自己就算在费口舌,都不会改变了。
“那夫人要是发现了呢……”倚云可是知道,库房每个月都是会盘点的。
薄菀菀也微微皱起了眉头,似乎一时之间,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
“这件事情你不管,我会说服阿娘。”她声色带了两分沉重。
其实一般大额的金币,都不会拿出来用,只有一种情况,就是薄亦瑶动钱。
据薄菀菀所知,薄家可是每个月都要给段家送不少钱,对于这个做法,李氏没有反对不说,有时还主动加钱。
至于阿娘到底为的什么,恐怕和田嬷嬷之前说的那番话有关。
伸出手,轻轻地捏了捏眉心,心中烦躁不堪,好似现在的一切,都已经形成一个奇怪牢笼,困住了她的手脚。
没过一会,到了府门口,薄菀菀跳下来马车,刚准备进去,就看到李氏一脸怒容的站在门里看着她。
“你去何处了?”李氏声音很平静,但熟悉她脾气的,都知道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薄菀菀上去不由分说抱住了她的腰,“娘,我在家闷了许久,想要出去逛逛不可以吗?”
语气极为撒娇痴缠,说完还抬起头,睁大一双眼巴巴的眼睛,盯着李氏看。
李氏眉头几跳,说也不说,不说也不是,弯起手指,狠狠刮了下她的脸蛋,“给我回去说!”
薄菀菀笑出了声,整个人都抱住了李氏的胳膊,腻腻歪歪,极尽撒娇之能。
不多时,李氏的笑声就传了出来,将军府的一场小小风波,就此化解。
万户阁。
韩六接到订单的消息,飞快在阁内传递起来,不到两个时辰,已被送到阁主的桌子上。
能做这种生意,生存两朝而不倒,万户阁是一个极为神秘的存在,不识相的人,只以为这是酒楼,狎妓风流之地。
其实懂行的都明白,这里才是长安城另一个心脏之一。
室内,阁主陆行元看到便笺,神色一肃,随后快速将便笺重新放回竹筒内,对外面人喊道,“备马。”
“是,大人。”腰间配刀的护卫沉声应道。
没过一会,万户阁某个宅院外,便响起了清脆马蹄声。
此时正值宵禁,本不可以有行人在外游荡,至于骑马,更是不许,但守护城门的神策军看到陆行元的令牌,便让开了身,打开门放对方出去,随后在关好城门,好似什么都未发生一般。
陆行元没有停下,一路驾着马儿跑到了曲江芙蓉园畔净业寺。
深夜静谧,唯独此处传来点点烛光,隐隐有梵音,从里向外传出。
他停下马匹,顺手将缰绳扔予门外驻守护卫,随后快速跑了进去。
净业寺为皇家寺院,占地极广,寺内怪石古松,俨然若画,中间一片巨大池塘,池中种满荷叶,隐约间,露出微粉骨朵儿。
池塘正中央,隐隐有一小岛,小岛上建有亭子一座,枣红色亭尖,汉白玉亭柱。
四周轻纱微拂,里侧四周具有珠帘。
七弦焦尾的古朴声色从中传出,漾出一片徐徐微风。
陆行元站定,整理着装,深吸一口气,才上前迈一步,停在亭外,沉声说,“主公,属下有事相报。”
第14章 对峙
此话一出,室内琴音骤然停下,尾音颤抖,似乎焦尾不甘就此停下这一曲。
陆行元深吸一口气,这才抬起脚步,迈了进去。
进去后,躬身双手递上竹筒,一双白玉般的手指伸出接过。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穆炙手可热的人选之一,二皇子殿下贺兰琛。
薄菀菀此时要是在此,绝不敢相信眼前男子,就是见过数次的二皇子殿下。
躺在软塌上的男人,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外衫,领口微解,长发半束,案几上摆着焦尾,除此之外,还有一只白玉酒壶。
他低头拆开竹筒,倒出字条,轻轻展开。
贺兰琛的神色没有发生变化,眸光却好似轻轻跳动一下。
“您让我注意薄家的动作,这是收到的第一份信息,之前本是颇为关注的薄家大娘子,似乎此时没有什么动作。”陆行元在旁边慢慢说道。
贺兰琛低笑两声,将纸条随手放到旁边,轻声说,“这薄家,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陆行元不知道该怎么评论,从心底说,薄大将军也算是为大穆破开燕朝城门,出了一份不小的力,且因为他,陇西整个收归,也算是功德一件。
“对了,您让我查的段家,一直没有什么动作。”陆行元继续说道。
贺兰琛拿着酒壶,单手撑在塌上的雪狐皮上,随后站起来,“段家不着急,他们要装,就装吧,我看能忍到几时。”
说完,将壶嘴送入最终,喉头涌动。
陆行元不敢说话,虽是跟在主公身边这么久,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他。
“行元,别这么紧张。”一只手带着两分力道,突然落在他的肩头。
随后他转过头,站在亭子另一端,“这天下都得了,台子都搭建好了,等着吧,好戏多着呢。”
说着又将壶嘴灌入口中。
==
薄府。
晚食过后,薄弘还有李氏双双开始教育薄菀菀。
“阿菀,你想要出去,爹当然同意,但不能不带护卫啊,之前的动乱还没查清,你现在出去,不是叫爹害怕吗?”
薄弘皱着眉头,明明是担心的神色,却努力做出一副严肃的模样。
李氏则丝毫维护的意思都没有,被她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干脆转过头去。
“要我说,阿菀现在胆子还不小呢,今日还去了平康里。”坐在一边一直未开口的薄亦瑶突然说道。
室内顿时一静。
“阿菀!你怎么可以去那里!”李氏站起来,眼神瞪的吓人。
这突入起来的一声吼,就连薄弘脑袋似乎都顿住了。
薄云天此时刚从骑马场训练回来,听到这一句,出声问,“怎么了?平康里是哪?”
“臭小子!出去给我扎马步!乱问什么问!”薄弘当即怒吼。
薄云天,“……”
“好,我走,我走还不行么。”说着转身出去,乖乖的到院中开始扎马步,但心中却更加好奇了。
“谁给你们说我去平康了?”薄菀菀直起腰背,眼眸扫过薄亦瑶。
倚云在她身后,眼观鼻,鼻观心,淡定的很,反正她没说,怕什么。
“对啊,阿瑶,你是从哪知道的?”许是薄菀菀的神态太过正经,李氏也产生了一丝怀疑。
薄亦瑶看了看几人,才幽幽说道,“母亲,我既然说出口,自然确认此事了。”
薄菀菀生气至极,当即站起来,向前两步,“阿姐,你口口声声说我去了,那要是有证据,可以拿出来,这样说,是没道理的。”
薄亦瑶也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就这么和阿姐说话?!”
李氏和薄弘看到两人气氛不对,对视一眼,马上开口,“好了,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去了就去了,没去就没去,阿菀,你给娘说,到底去没去。”
说完,她盯着薄菀菀,双眼格外认真。
对着这样神情的母亲,她说不出来什么话,当下点头,“去是去了,可是,我是去看胭脂水粉,那边的款式,可是长安城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