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都想造反 第54章

作者:渲色芳华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就在谢欢以为他会一直坐到天亮的时候,容衡然起身走到案前铺好信笺,给秦宁写了一封信。

  信中言及先帝对他知遇之恩,后又临危托孤,未曾想如今有负先帝重托,违背当初在先帝面前所发下的誓言,当依言身死。如今无法再与秦宁永结同好,是他误了她,有负于她。

  最后,谢欢见容衡在末尾写道:从今而后,将你从前与我心,付与他人可。

  容衡将信放好,起身取来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放着的赫然是一把匕首。

  烛火下,那把匕首握在容衡手里,泛着凛凛的寒光。

  谢欢虽然知道自己根本左右不了梦见,可还是下意识想要出声制止他。

  其实秦宁和容衡都没有错,只不过是命运弄人,让她们站在了对立的一面。

  就在匕首刺入胸膛的那一瞬,谢欢终于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那冰冷的刀锋也曾穿透了他的身体一般,那感觉太过于真实。

  谢欢无法判断容衡是不是真的死了,若是他还有那第五支甘松香,应当能知道答案。

  奈何如今却没有了。

  容衡要是死了,他甚至开始深深地担忧起秦宁来,她那般喜欢他,也不知道是如何才走出来的。

  不过这说不定只是他的一场梦罢了。

  谢欢想了想,又觉得好笑,说起来他和秦宁才见过两面,如今他却会担心她。

  这可就有点荒唐了。

  可就算他这么想,心里却还是将这事惦记在心上。

  派出去查探秦宁去向的探子终于有了消息,她居然一直在洛阳,住在静安寺内。

  这日刚好是沐休,不必上朝,他便带着人亲自去了趟静安寺。

  谢欢同静安寺主持元弘和尚道明来意。

  元弘捋着花白的胡子笑道:“哦,你原来是来找秦宁小友。她是在寺中不假,但你最好还是莫要见她了。”

  谢欢一怔,不知为什么心底有些慌了,追问道:“为什么?”

  元弘笑了笑道:“她本就不该来找你,已经托了老衲送她去她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谢欢猛地起身道:“不行,我今天必须要见到她。”

  元弘似乎是被他吓了一跳,瞪着眼睛道:“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老衲年岁大了,可禁不住你这咋咋呼呼的。”

  谢欢面色微僵,却还是坚持道:“那你告诉我,她在哪里,又要去哪里?”

  元弘笑着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这才说:“罢了,你还是亲自去问问她罢。她在竹林小筑,你现在去找她,应当还来得及。”

  谢欢立刻道了声谢,转身就想走。

  他独自一人去了竹林小筑。

  对于谢欢的到来,秦宁似乎并不意外。

  她亲自给他倒了水,是山里打来的甘泉水。

  喝下去透心的凉,在这种时节消暑正好。

  “你想问什么,就问罢。”两人喝了一盏茶之后,秦宁先开口了。

  她神色十分平静,态度倒是比以往好了许多。

  谢欢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你来洛阳,其实是为我而来?”

  秦宁看了他一眼,轻笑道:“若说是,也不全然。可若说不是,也不对。准确些来说,我是为了容衡而来。”

  原来容衡还真的存在!

  真相就要被揭开,谢欢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他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继续问:“我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很像他,却也并非全然是他。”秦宁垂着眼睫,似乎是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她缓缓道:“我给你的甘松香,其实名叫隔世,可让人回忆起前尘最难忘的一些事。我不知道你梦里到底都梦见了什么,但大抵也该差不多能知道我同他的关系。你在另一个异世就是容衡,而我违背的先祖祖训,在容衡死后,开启了天谕,靠着天谕的力量,来到了这里。”

  其实谢欢心里早已经有过类似的猜测,曾经还怀疑过自己就是容衡,所以对于秦宁的话并没有多惊讶。他略微想了想,就说:“那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现在又要急着让元弘主持送你回去?”

  “这已经不重要了。”秦宁笑了笑,道:“你就权当做了一场梦罢。”

  谢欢没想到她如今都能看得如此淡了,一丝一毫都不在乎了。他心头莫名地一阵怒火中烧,她闯了祸,他可不能就这样放走了她。

  他冷冷一笑,道:“哦,做了一场梦。秦宁,你可知道在梦里,我睡了你?”

  秦宁似乎是没想到他会梦见这个,脸上的平静终于难以维持,她有些尴尬,目光躲闪道:“既然是梦,都当不得真。”

  谢欢笑睨着她,“是么,可是我真真切切感受到,我在你的身体里。”

  秦宁闻言脸色一白,手上的茶杯都拿不稳了,她只得将那杯子放下。

  谢欢却并没有停下,将自己要说的话说下去,“秦宁,你说隔世能让我想起最难忘的事,你知道我都梦到了什么么?

  第一根香,我梦见你和容衡一同坐在龙座上,你同容衡说这大秦便是你与我的。回到长宁宫,你们吵架,你负气离开,却去而折返,还亲了他一口。

  第二根香,我梦见你给我做长寿面,你觉得容衡不喜欢让人倒了,却不知道他是因为看见了你受伤的手,才会说那样的话。

  第三根香,你纳了别的男人为妃,却在当夜回来找容衡,你可知他那时候也在等一个人,等着你去找他?

  第四根香,秦睿死了,他去找你,其实你但凡同他解释一句,他都愿意相信。他有负先皇所托,心中愧疚难当,可他如何真的会恨你,找你报仇?只是他却不能再和你在一起了,唯有一死,才能两全。”

  秦宁从未想过,原来容衡是真的爱她的,她以为他恨她,恨她一直在逼他。后来,他宁可用自己的死来报复她。

  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疯了。多爱一个人,那到心冷时,就有多恨一个人。

  在开启天谕之后,她曾向天谕请求,她要让容衡也尝尝对一个人求而不得的滋味,体会她曾经的痛苦,哪怕是下一世也好。

  原来一直是她错了吗?

  容衡的死,何尝不是她一手造成的。如果她那时候,能够解释一句,哪怕一句也好。

  秦宁从未想过,容衡最难忘的一切居然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容衡是一个既有原则的人,他肩负着先帝的嘱托,所以就算是爱她,他也不可能放任自己沉溺,毫无芥蒂地和她在一起。

  她咬着唇,眼泪却已经流了下来。

  “他太傻了,我居然从不知道……他若是告诉我,他爱我,就是这条命我也愿意给他。帝位又算得了什么?”秦宁却想起曾经容衡曾劝她回头,她那时候怎么回答他的?她讥诮他,觉得他处处为着秦睿着想。

  可只要她细心一些就能察觉容衡当时的无奈。

  他说:我逼得了你么?

  他说:陛下见谅,是微臣一时失言。

  其实秦睿根本就不能将她如何,秦宁明知如此,却半点也不相让。

  秦宁不知道容衡是在怎样的煎熬中,陪着她在长宁宫过的那半年。一直以来支撑着她活着的东西,那些仇恨和不甘如今都成了她人生中最可笑的东西。

  而那个人却不会再回来了,她已经将自己最弥足珍贵的东西遗失了。

  秦宁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直到谢欢终于看不下去,他起身缓缓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不是你的错,他也从未怪过你。”

  秦宁仰头看着和容衡一模一样的脸,这个男人,因着她经历了求而不得的痛苦,说到底,也是她害了他。

  她哽咽一声,伸手缓缓推开的谢欢。她深深看着他,几息之后,才无比歉疚道:“对不起。是我曾经对天谕请求,让你对喜欢的人求而不得。你……当时应该很难过罢。”

  谢欢想起符昭愿,其实到了现在他早已经放下了。他伸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水,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很难过,所以你要补偿我。”

  秦宁不疑有他,抽噎了一下,道:“等我回去,我会再次开启天谕……”

  “不用了。”谢欢打断她的话,“我要你把你自己赔给我。”

  秦宁楞了一下,似乎是不明白谢欢话里的意思。

  谢欢耳稍有些发热,他咳了一声道:“在梦里我们什么都做过了,我总要对你负责。”

  秦宁如今反倒是看开了许多,她并不想借此来逼他。她摇了摇头道:“那只是个梦,就算真的发生过,那个人也不是你。你大可不必如此。更何况,我要回去了。”

  他怎么总是遇见榆木疙瘩。

  莫怪当初秦宁对容衡的情谊半点都察觉不出。

  谢欢登时就急了,他抓着秦宁道:“我是真心要娶你,秦宁,我可能爱你不如容衡那般深,但是我愿意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好好培养。”

  他无疑是喜欢秦宁的,无论是因着那些梦而起,或者是他曾经就是容衡。

  要不然他怎么会为了她这般牵肠挂肚。

  秦宁似乎是被他这么直接的告白震惊到了,她看着谢欢,好半晌才道:“可我真的要回去。”

  谢欢抓着她的手更用力了,有些焦急的说:“你是放不下你的帝位?还是你现在还没喜欢我?你要是现在不喜欢我,没关系,我说了我们可以用一辈子来好好培养。”

  秦宁看他一脸的紧张,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会不喜欢你,要不然我也不会想要唤起你前尘的记忆。你可真是个呆子。”

  她俯身在谢欢面颊上亲了一口,道:“仲言,等我回来,我要和天谕重新请求,让我们这辈子长长久久在一起。”

  其实她更担心那个求而不得的诅咒。

  谢欢眨眨眼,几乎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有些恍惚道:“你、你再亲我一口。”

  真实地触感和梦里确实是还有些出入。

  “傻瓜。”秦宁笑了一下,在他脸上连亲了好几口。

  谢欢这才如梦初醒一般将她整个人抱进怀里,只觉从未又过得圆满。原来两情相悦,叫人这般快活。

  他又有些担心,“那个天谕听上去如此神通,会不会对你身体有损?要不然你违背祖训,肯定有什么禁忌。”

  “那是我秦氏的龙气所在,开启天谕,就等于损耗了龙气。我那个世界与你们这边不同,更通鬼神,你看我制香,其实也属于那边才有的东西。我若长留在这里,秦氏便再无后继之人。我为了你,果真连江山社稷都不要了。”

  秦宁脸上露出了几分惋惜,似乎是舍不得极了。

  谢欢稍稍松了口气,可听秦宁这么说,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感动和不甘这两种感情奇妙的搅在一起。

  他低头在秦宁面颊上吻了吻,用力抱紧了她道:“你能为容衡命都不要……到了我这,你连江山都舍不得了?”

  这话说出来谢欢自个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自己何时这般地小心眼了,活就像个妒夫。

  秦宁没想到他居然连自己的醋都吃。她微微一笑,伸手攀上谢欢的脖颈,嗤嗤笑道:“这是谁家醋坛子打翻了?罢了,那就让我就先补偿你一下好了。”

  随即她仰起头深深地吻上谢欢的唇。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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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淮姜在长安城是响当当的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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