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都想造反 第9章

作者:渲色芳华 标签: 爽文 甜文 穿越重生

  “符昭愿!”蓦地,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此刻符昭愿已经走到殿外,思绪被拉回来,下意识朝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只见“秦无双”正站在不远处一脸焦灼的看着她,眉头紧锁。

  萧豫看符昭愿只是呆呆的望着自己,仿佛丢了魂一般,不由得快步走上前去,“适才一直唤好几声你都不应,这是怎么了?”

  他早就看见了符昭愿出来,结果喊了数声女郎她都没有答应,萧豫只好连名带姓地喊她。

  符昭愿张了张嘴,好半晌之后才嗫喏地叫了一声,“无双。”然后便仿佛脱力般双腿一软,摔跌下去。

  萧豫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她,只见符昭愿以往比星子还要好看的眼眸此刻没有半点生气,他心中一紧,想要问她到底怎么了。

  符昭愿一双手却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将他紧紧抱住,整个人埋进他的怀里。她明明连站都站不稳,也不知这股力气是哪里来的。

  符昭愿实在太反常,萧豫索性就这样任由她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得符昭愿如同受了委屈的孩童,同他告状。

  “无双,我难受。”这些年符昭愿一直靠着恨活着,在屈辱中长大,一直压抑到今日才得以宣泄。可现她在连恨都没有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

  她为自己难过。权利、金钱、地位……任何东西都不能将她填满,剩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

  萧豫是知道符昭愿的计划的,王绍那几个护卫与他一同吃了下了药的早膳,如今还在昭阳宫里。之后顾连城过来给他解了软骨散的药性,他这才过来,倒是没想到撞见符昭愿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骨节都泛白了。萧豫眸色微黯,叹了口气道:“难受就哭一哭罢。这样会好受些。”

  符昭愿从他怀里抬起头来,眼圈通红。当年王秀留她一人在王家,她也不曾哭过,心底只有彻骨的寒与恨。

  “我好多年没哭过了。”她仍旧倔强地说着,朝身后看了眼,而且还有外人在。

  谢欢已经从温室殿出来,此刻正在在殿门外。

  萧豫明白符昭愿的意思,便说:“我们且先回去再说。”

  符昭愿被他扶起来,却仍旧站不稳,几乎整个人挨在萧豫身上。

  她的声音低如蚊呐,好似怕别人听去,偷偷说:“无双,我腿麻了。”

  萧豫身形微顿,随即让符昭愿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将自己整个背部朝向她,沉声道:“上来。”

  辇驾就在温室殿太和门外,符昭愿原想说不用了,下一瞬腰臀却被一股力道托住。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在他背上了。

  她吓了一跳,忙挣扎说:“无双,你放我下来。”如此岂非更丢脸?

  萧豫却吓唬她道:“你再乱动可要掉下去了。”

  果真背上的人立刻消停了,萧豫这才迈开步子。

  符昭愿双手交握扣在他身前,声音听起来很沉闷,“我重吗?”

  莫说她这么点斤两,依着自己和秦无双的功夫,便是将殿门外的门海搬起来也游刃有余。

  萧豫回道:“尚可。”

  路过辇驾他的脚步依旧没停,驮着符昭愿挑了僻静的宫道走。

  如今雪已经化了,但外面却依旧寒冷。符昭愿看他穿的单薄,将身上的披风拢了拢,把两个人都裹住,才说:“无双,王绍被我抓了,我娘不会要我了。”秦无双习武,但肩背也并不如男子宽厚,可却让符昭愿觉得温暖安心,她不由得抱紧萧豫。

  萧豫察觉到符昭愿的动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背着她继续走。据他所知,符昭愿的生母王秀已经在数年前出家为尼,符昭愿在王家并得不到她的庇护。

  她自小亲情淡薄,莫怪会如此依赖秦无双。

  符昭愿顿了顿,并不在意萧豫没有接话,而是将头深深埋进他的肩窝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听起来十分无助:“她原本便不要我了。我是个怪物。”

  萧豫感觉有湿热的东西打湿了他的脖颈,心底也跟着莫名泛酸,耳边是符昭愿压抑的哭音。

  自己适才还说让她难受就哭一哭,如今符昭愿真的哭了,他反而也难受起来,只想将她哄好。

  只是他不是秦无双,无法给符昭愿任何承诺,若是换回身体之后,无论发生什么,秦无双应该会一直陪着她罢。

  萧豫斟酌了一番,最后才开口说:“女郎,无双会一直陪着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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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符昭愿闻言果真停止了抽泣。

  萧豫原以为她被自己那句话打动了,他能感觉到她用湿润的面颊蹭着他的衣襟。

  哪知道符昭愿沉默了一会,说:“女大不中留,指不定你哪天就和野男人跑了。你前些日子不还在肖想谢欢?”

  ……萧豫还是挺佩服她这种时候还能有心思想到这茬的,他作势就要把她从背上扔下来。

  符昭愿吓得“哎”了一声,然后手脚并用的缠住他,嘴里忙说:“错了错了,我这不是太难过了,讲个笑话。你这么说我还是很感动的。”

  萧豫冷冷的问:“所以您现在又不难过了?”虽说知道符昭愿的性子阴晴不定,但是她这变脸可真比翻书还快。

  符昭愿注意到萧豫的用词,嘿嘿一笑道:“稍微好那么一点点罢。”

  萧豫听她这么说,也弯了弯唇角,倒是不再与符昭愿计较。

  两个人回了昭阳宫,符昭愿换下了衣服,困得眼皮都睁不开,忙一咕噜爬上床去睡回笼觉了。

  这几日早朝她起早贪黑,都没怎么睡好。

  待符昭愿睡下,萧豫这才去西偏殿稍作擦洗,也换了身干净的衣裳。

  符昭愿刚才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衣襟上。

  等他进内殿的时候,符昭愿已经睡熟了。萧豫便坐在软榻上,翻看符昭愿扔在案几上的一本《易经》。

  一会儿宝蓝进来了,看见符昭愿在睡,便低咳了一声,朝萧豫招了招手,示意他出去。

  萧豫放下书,轻声走了出去。

  宝蓝把他带到偏殿才将袖里的一封书信交给他,压低了声音道:“大公子让我给你的。”

  萧豫知道她刚才是带了王绍去见了王珣的,将信接过打开粗粗掠了一遍。信里只吩咐了一件事,让秦无双看好符昭愿,符昭愿发病的情况不得对他有半分隐瞒。

  原来秦无双也是王珣的人。

  萧豫将信收起来,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会按吩咐去办。”

  宝蓝说:“大公子如今不肯给皇后娘娘再用药,对娘娘也一直瞒着。你也注意些,莫要被她晓得自己病发,不然还不知道要如何去闹。”

  以王珣对符昭愿的情谊,若是能给符昭愿治病,为何不肯给她用药?

  萧豫有些想不通,但他没有多问,点头应下。

  宝蓝又嘱咐他,“信你处理了,莫要叫娘娘发现。”她好似还不放心,犹豫片刻,索性说:“你还是给我罢,我拿去烧了。”

  萧豫看她这紧张的模样,想来这事王珣必然是吩咐过的,便把信给了她,这才回了正殿。

  符昭愿一直睡到末时才起,宫人端上来午膳她却没怎么用,只是吃了几口便让人撤下了。

  皎月奉了茶水过来给她漱口。

  符昭愿接过,吩咐道:“一会你便让人把孩子送到兰林宫去,不必放在这里养了。”

  皎月应诺。

  这时候顾连城来了。她是符昭愿的人,宫人都没来得及通禀,她便急匆匆地进来。

  符昭愿见她大口喘息,神色焦急,显然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便问道:“连城,发生了什么事?”

  顾连成咽了口口水,润了润嗓子说:“隆阳……隆阳公主殁了。”

  “什么!”符昭愿闻言脸色大变,手里的茶盏都差点没有拿稳,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她目光直直的看着顾连成,难以置信道:“她前几日来宫里尚且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就殁了?”

  一旁的萧豫也跟着说:“这不可能。”若非死死忍住,他此刻都没有办法在符昭愿面前控制自己的情绪,恨不能冲上去质问顾连城。

  顾连城说:“昨日一早章府便派人过来请明太医看诊,结果他今日都未归,适才陪他一同去的孙太医回来去兰林宫报的信,我等她回了太医院,趁机同她打探了一番才知道,隆阳公主心疾发作,药石无灵。”

  孙太医本名孙颖,是隆阳在宫中时的女侍医。

  “药石无灵?”符昭愿喃喃的念了一声,将手里杯盏“啪”地搁下,猛然起身,蹙着眉沉声道:“隆阳公主犯病,这么大的事,为何章府早早不报?”

  顾连城谨慎地说:“听孙太医说,隆阳公主自宫中回府之后便觉得有些不适,章府的人担心她是在宫里受了刺激,所以没往宫里递消息。”

  符昭愿身子微晃半晌没说出话来,好一会之后她才开口说:“去备车,本宫要出宫。”

  皎月立刻阻拦说:“娘娘,事出突然,怕是其中有诈。”

  符昭愿脚步微顿,她将目光看向顾连城,问道:“你确信孙颖说的是实话?”

  顾连城回想孙颖的神色,皱着眉道:“她先去兰林宫报的信,应当不像是假的。”

  符昭愿忖度片刻,对皎月道:“你派人去和谢丞相通禀一声,便说隆阳公主殁了,本宫专程去章府吊唁。”

  章程同章含光都是谢欢一派,如今谢欢忌惮着萧豫在她手上,自然也不会让她出事。比起找王珣保护,显然谢欢反倒更为合适。

  萧豫见符昭愿此时还能如此精于算计,擅弄人心,悲恸之中生出几分寒意。她说人心人情皆可算计摆布,果真半点不假。

  ……

  等符昭愿坐着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到章府巷口时,太阳早已西沉,夜幕中点点星子泛着清冷寒光,显得冬日的夜晚更加冷寂。

  章府门口的两盏红灯笼此时已经换做了白色。

  符昭愿撩开窗帘看了一眼,那白色的灯笼和晃动的烛火在夜色里显得格外刺眼,灯笼下一人夹着把伞从门里匆匆出来,伞头朝上,正是报凶信之人。仆从很快为他牵来了马,那人便跨上马,一夹马腹,往她的来路疾驰而去,看样子像是去宫里报丧。

  若说这一切都是想要骗她,那也做的太真实了些。

  她谋划了这一局棋,却没想到会在萧敏这里出了岔子。若她是因着那日在宫中之事犯了病,自己便是害了她的性命。

  符昭愿放下窗帘,久久没有说话。

  萧豫见符昭愿平静的坐着,并没有下车的意思。他镇定心神,尽量用平静的声音道:“女郎若怕有诈,且在这里稍后,我先去探探。”

  刚才来的路上,他甚至想过,宁可这是隆阳为符昭愿设下的一个局。若是,符昭愿已经谋划了后路,有谢欢在,他们又如何能伤她分毫?

  符昭愿却伸手拦住了他。

  “不用了,等谢欢到了,再去不迟。”

  萧豫垂眸,敛去眼底的隐忍,只道了一声是。若是放在往常,他定然会欣赏她办事周全,滴水不漏。可如今出事的是隆阳,看符昭愿如此谨慎……他只觉得讽刺。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了一阵哒哒的马蹄声,符昭愿撩开窗帘,只见一辆马车与她们擦身而过,在章府门前停下。

  车上下来的人,正是兰林宫的苏婉。她还未出月子,本是受不得寒冷,没想到还能撑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