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从南而生
第18章 农门状元(十八)
顾学士微愣,到底还是没有阻止其他大臣将邵瑜的答卷放在最上面。
“学生见过世子爷。”邵瑜朝着梁王世子行礼。
梁王世子抬手止住了他,道:“子珏才高八斗,本世子久仰大名。”
邵瑜,字子珏。
梁王世子一上来叫的这么亲近,邵瑜便明白对方是存了拉拢之意。
“世子爷谬赞。”邵瑜客气道,原身的记忆里,这位梁王世子会在原身死那一年登基为帝,面对未来的君王,邵瑜自是小心翼翼。
“子珏殿试上的答卷,写的精彩至极,令本世子印象深刻。”梁王世子接着说道:“如今也不妨跟子珏交个底,皇伯父十分欣赏子珏,有意点子珏为状元。”
邵瑜心下微动,面上却依旧十分端得住。
“若能得陛下垂爱,那自然是邵瑜之幸。”邵瑜不卑不亢的说道。
“子珏想必也听说过一句话,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每三年一次科举,一次科举出上百进士,听起来确实厉害,但大多数终其一生也不过做个小官罢了。”
“世子殿下是要做我的伯乐吗?只是不知需要邵某做些什么?”邵瑜反问。
“皇伯父有意整顿盐业,如今的巡盐御史快要卸任,皇伯父似乎有意选你作为接任者。”梁王世子接着说道:“只是江南盐税动不得,应以稳为主。”
邵瑜心底一沉,他已经明白了,这个未来新帝,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建德帝无子,早就有意在宗室子弟中选出一个继承人,梁王世子作为建德帝最宠爱的后辈,赢面很大。
但邵瑜想着,世事无常,日后如何,犹未可知。
“殿下应当知晓,江南盐业,如今已如沉疴旧疾,到了不动刀子不行的时候了,如此,殿下还觉得稳得住吗?”邵瑜问道。
梁王世子轻笑一声,道:“这动不动刀子,本王说了算。”
“那殿下应当也听过一句话,叫做:道不同不相为谋。”邵瑜说道。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世上吃敬酒的人多了,总要有几个不吃的,不然岂不是太无趣了。”邵瑜说完,起身径直离去。
他刚出雅间,便见外头大厅里,脸上多了一道疤的郑潭,正遥遥的望着他,见他出来,朝着他遥遥举了一下茶杯。
三日后,传胪大典,邵瑜果真高中状元,邵大郎随着游街的民众,看着自己的弟弟头顶簪花,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进士们最前面,激动不已。
“那是我弟弟!那是我弟弟!”老实人跟旁边的人说道。
“是吗是吗?那你弟弟娶妻了吗?”旁人见新客状元年少英俊,顿时起了榜下捉婿的心思。
“娶了娶了,孩子都生了。”邵大郎高兴的说道。
其他人立马不感兴趣了,这状元爷再好,他也娶了妻,还不如关注一下尚未婚娶的其他新科进士。
“明明如芝兰玉树一般,怎么就是个假男人呢。”永安公主站在泰兴茶楼的最高层,往下正巧瞧见邵瑜打马游街而过。
梁王世子站在她身旁,笑着说道:“堂姐,这天底下容貌好的男人多得是,何必吊在邵瑜那颗歪脖子树上呢。”
说话间,梁王世子往前一步,低声说道:“弟弟府中如今来了个清客,有先秦蓼毐之能,堂姐若喜欢,不妨带回去?”
那蓼毐便是靠着房中术,承宠于始皇帝母亲赵太后。
永安公主低头一笑,道:“你啊,就会讨本宫欢喜。”
梁王世子微微低头,掩下眼中的不屑,转而说道:“前几日还听皇伯父提起这邵瑜,言语之中满是欣赏,似乎有意按照他卷中所说,整顿盐税,且人选都定下来了,就是邵瑜。”
公主娇笑一声,道:“邵瑜就算中了状元,也不过是个从六品的小官,巡盐御史这样重要的官职,怎么能轻易交给他这个毛头小子。”
“皇伯父可向来用人不拘一格,他临了临了反而剑走偏锋起来,似乎有意肃清朝野,这个邵瑜不就恰巧对了他的路子吗?”
永安公主神色微顿,不接梁王世子的话茬,转而说道:“整顿盐税就整顿盐税吧,与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何干。”
“瞧姐姐这话说的,弟弟知晓姐姐府上富贵,但这富贵也需要有人源源不断的送银子进去啊。”
梁王世子接着比划了一下,道:“弟弟也不过替那边传个话,姐姐若能办成此事,每年这个数。”
永安公主虽然俸禄很高,平日里建德帝也颇多赏赐,但因着生活奢靡,也确实有不凑手的时候。
她闻言虽然有些心动,但想了想朝廷上的消息哪能那么快便传到江南去,此事多半也不是那群盐商的想法,而是这个堂弟的念头,堂弟有这般请求,想必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且江南盐税多半也被他掌握了。
索性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永安公主直接开口道:“这个数可不行,翻个倍吧。”
梁王世子微微皱眉,永安公主的贪得无厌令他厌烦,但根据他听到的风声,此事迫在眉睫,他却不得不应下,想来也只有深得帝宠的永安公主能够左右皇帝的心意。
邵瑜授官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得官之后他立马请了探亲假,跟着邵大郎一起回乡。
此番高中状元,也算是衣锦还香,回到家中又是好一番热闹,只是麻烦也是有的。
“姐姐,既是姐夫回来了,怎么不让我见一见?”方慧娘的三妹方芸娘笑着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第19章 农门状元(十九)
方慧娘有两个妹妹,都是继母所出,大妹妹嫁了一门好亲,而小妹与小弟是龙凤胎,小妹如今尚且待字闺中,此番却来了邵家小住。
因着先前邵瑜中举时收了方家的银子,对方上门邵家一堆老实人倒不好意思拒绝了,此番邵瑜和邵大郎回来,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反倒不好再留方芸娘住了,只是言语间如何暗示,方芸娘只做不知,倒有些像牛皮糖了。
“姐姐,本是至亲,何必拦着,我还是头一回见到状元爷呢。”方芸娘娇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