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疏影庵的门是紧闭着的,只有梅枝探出墙外。
邵明渊一个纵身攀上了围墙,只看了一眼就让他惊骇欲绝。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从绑腿处抽出匕首,扬手一甩。
匕首直奔着男子的太阳穴而去。
这个角度一旦射中凶徒,必然会骇到黎姑娘,可邵明渊只能如此选择。
凶徒身手如何尚不清楚,若是射他后心处,一旦被他躲开,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乔昭握紧了手中簪子,死死盯着男子不肯闭眼睛。
她不会逃避,要么生,要么死。
眼前忽然弥漫成一片红色,粘稠的血喷了她满脸。
乔昭握着簪子的手陡然松开,在那人往她身上栽倒时爆发了惊人的力气,狠狠把他推向一旁。
那人的太阳穴处插着一把匕首,死状可怖,在乔昭把他上半身推到一旁时下半个身子还压在她身上。
乔昭这才感觉到溃堤般的恶心。
“走开,走开!”她拼命去推压住双腿的尸体。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刺目的阳光,邵明渊俯下身来把男子尸体推开,温声问:“黎姑娘,你怎么样——”
乔昭直接冲进了邵明渊怀中。她冲得太猛,邵明渊又毫无防备,竟揽着她往后退了半步。
少女投入怀中的瞬间,古怪的熟悉感油然而生,而那瑟瑟发抖的柔软身体让他顾不得多想,把人直接抱了起来。
“邵明渊,邵明渊——”
“我在。”邵明渊声音有些颤,下意识抱紧了她。
他觉得,他可能做错了。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怎么做得到把她放下来?
“邵明渊,你就不能射别的地方吗?”乔昭冷静下来,觉得刚刚软弱的样子有些丢脸。
“我带你去洗脸。”
“你放我下来吧,快去看一看师太她们怎么样了。”
“先带你去洗脸。”邵明渊带着乔昭大步流星走到墙角水缸处,舀了一瓢水往下倒。
乔昭忙用双手接住水冲洗掉脸上的鲜血,至于喷溅到身上的血却顾不得清理了,催促道:“邵将军,你快去看一下无梅师太怎么样了。我先前跌了跤,两腿没力气,我在这等你——”
话未说完不由低呼一声,只因身边的男人直接把她拦腰抱了起来。
“一起去。”邵明渊不容置喙道。
乔昭张了张嘴,最终没有反驳。
那晚崴了脚,就是邵明渊背着她来大福寺的,这个时候推三阻四未免矫情了。
“无梅师太住哪个房间?”
乔昭伸手一指:“师太午休时都是在那个房间。”
邵明渊抱着乔昭匆匆赶过去,直接踢开了房门。
两扇门来回晃着,室内空无一人。
“榻上的薄被是散开的。”乔昭道。
凶徒带来的阴影还未散去,少女的声音难掩颤抖,但无梅师太等人目前的安危让她不得不暂时忘了这些,只专注于眼前所见。
“还有静翕师父,平时静翕师父会歇在隔壁房间。”乔昭挣扎了一下,“邵将军,你放我下来吧,赶紧去隔壁看看。”
“嗯。”邵明渊把乔昭放下,转身出去。
乔昭打量着无梅师太起居的地方。
一张矮榻,一个蒲团,一组衣柜立在雪洞般的墙壁处,除此之外就只有窗前桌几上摆放的檀木盆景了。
乔昭匆匆环视一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说不清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或许只是女孩子玄妙的直觉,却让她的心无端紧张起来。
因为惊惧过度,乔昭身上没有多少力气,她伸手掀起矮榻上的薄被盯着看了一会儿,又调转视线看向别处。
无梅师太午休的这间静室地面铺着木地板,地板上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拖痕。
乔昭眼神蓦地一缩。
无梅师太很爱干净,静翕师父每日早晚都会打扫这间静室,正常情况下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拖痕。
那道拖痕极浅,乔昭俯下身去顺着拖痕往前走,最后停在了衣柜前。
乔昭直起身来,盯着严丝合缝的衣柜一动不动,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握住了铜环。
已经有了岁月痕迹的铜环触手冰凉,乔昭暗暗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猛然拉开了衣柜。
一个蜷缩的人直接栽到了乔昭身上,把她压倒在地。
“邵明渊——”乔昭放声喊。
几乎是一瞬间邵明渊就冲了进来。
“别用力推,她是静翕师父!”即便是这样意外的状况,乔昭依然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
邵明渊把静翕抱到矮榻上,弯腰扶乔昭起来。
“黎姑娘在衣柜里发现了静翕师父?”
“对,她……是不是已经——”
“身体并没有僵硬。”邵明渊冷静分析。
“我检查一下。”乔昭咬了咬唇道。
邵明渊立刻往一旁让开。
乔昭无奈看着他:“我身上没力气,扶我过去。”
“哦。”邵明渊直接把乔昭抱了过去。
乔昭:“……”这人抱她是不是越来越顺手了?
静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双目紧闭。
乔昭先看了一下她的脸色,高高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再搭上她的手腕,不由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太好了,静翕师父只是昏迷了。”
乔昭伸手去替静翕解绳索。
邵明渊忽然开口:“事情有些不对劲。”
乔昭手一顿,抬眸看他。
年轻的将军似乎怕面前的少女接受不了,声音很轻:“我刚去别的房间检查了一下,那些尼僧都死了,全是被割断了喉咙死在床榻上。”
乔昭心思何等敏锐,听邵明渊这么一说,猛然看向昏迷不醒的静翕。
如果别的师父全都毙命,为何独独静翕师父还活着?
她立刻伸手去检查静翕脖颈处,面对着她的这一边白净无暇。
乔昭轻轻把静翕的头扳向另一侧,眼神骤然一缩。
一道浅浅的伤口横亘其上,伤口处已经凝结不再出血。
第314章 凶徒不是一个人
乔昭与邵明渊四目相对。
眼下的状况越来越离奇了,无梅师太不见了踪影,其他尼僧全都被割喉,而最奇怪的是静翕师父,明明脖子上有一道伤口,却只是浅浅一道。
难道说,这不是一个凶徒干的?
或许是心有灵犀,当乔昭想到这里时,邵明渊开口道:“从其他尼僧脖子上的伤口形状与角度来看,静翕师父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应该是出自同一名凶徒。”
在这方面邵明渊无疑比乔昭经验丰富。
乔昭更是疑惑:“那为何静翕师父脖子上的这道伤口如此浅?”
“这个回头再研究,先把静翕师父救醒。”
乔昭替静翕解开绳索,检查一番后对邵明渊道:“除了手腕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痕迹,静翕师父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邵明渊转身低头:“应该只是被打昏了。”
乔昭取出一根银针:“我试试能不能把静翕师父救醒。”
银针刺入静翕的百会穴,不久后,静翕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时院子里脚步声凌乱,一阵喧哗。
静翕眼珠转了转,茫然问道:“黎三姑娘,外面怎么了?为何如此吵闹?”
“静翕师父,您还记得昏迷前发生了什么事吗?”
“昏迷前?”静翕眼中越发茫然。
外面传来声音:“师太,师太您是否无恙?”
“阿弥陀佛,师兄别问了,我们快些进去看看吧。”
很快数名僧人涌进来。
静翕吃了一惊:“你们?”
“静翕师兄,师太没事吧?”
“师太?师太在午休啊——”静翕猛然醒过神来,抓着乔昭的手问,“难道师太出事了?”
“静翕师父,您对昏迷前的事一点没有印象了吗?”
静翕茫然摇摇头。
“您仔细想想,最后有印象的是什么?”
静翕陷入思索:“贫尼当时好像给师太端来一杯热水。师太习惯午休起来后喝一杯凉开水。”
“那个时候无梅师太在做什么?”邵明渊接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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