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天的柳叶
随着两扇门推开,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乔昭忍耐着抿紧了唇。
池灿面色发白,险些吐出来。
邵明渊关切看了二人一眼。
“你没事?”池灿抖着唇问。
那样的臭味冲击力实在太强,不是仅凭意志就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池灿暗恼自己不争气的同时,又好奇好友是如何做到毫无反应的。
邵明渊笑笑:“在北地这样的味道太常见了。”
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在北地不知多少人家破人亡,路边倒地的尸体随处可见。
“黎姑娘要不要紧?”邵明渊问。
乔昭紧紧闭着嘴,摇了摇头。
邵明渊在心中轻叹了一声:让黎姑娘来这种地方,确实是委屈她了。
看着眼皮都没抬的钱仵作,他开始担心接下来的考验。
“就是那一具?”钱仵作问小六。
小六点头,抬脚要走过去把盖尸体的白布掀起,被钱仵作阻止。
“小丫头,你去把盖尸体的布扯下来。”钱仵作看着乔昭道。
乔昭不由握紧了拳。
池灿大怒:“钱仵作,你不要开玩笑!”
钱仵作更是大怒:“谁有空和你们三个毛孩子开玩笑?”
他瞪着乔昭,毫不客气伸手一指门口:“要不就照我说的做,要不就立刻给我滚蛋。我丑话说在前面,考验现在还没开始,要是连这个都受不了,趁早不要瞎耽误工夫!”
“考验并不代表糟蹋人!”池灿一拉乔昭,“黎三,咱们走,天下莫非就他一个仵作不成?”
钱仵作双手环抱胸前前冷笑:“对啊,天下仵作千千万,你们跑来找我干什么?我就是喜欢糟蹋人,看着别人难受,我就舒坦了。”
钱仵作说完,转头对目瞪口呆的小六吼道:“傻愣着干什么,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呃,呃——”小六脑袋有些乱,不由看向乔昭三人。
乔昭上前一步,轻声道:“钱仵作,您别恼,我刚刚有些意外。”
她解释完,一步步向停尸处走去。
“黎三——”池灿面色铁青,忍不住喊了一声。
乔昭脚步没有停顿。
钱仵作目光一直盯着乔昭,见状眼中怒气稍减,瞥了池灿一眼,冷冷道:“要是这样就舍不得,要不你带她走,要不你先走,别在这里碍事!”
池灿把拳头攥得咯吱响,咬牙咽下了这口闷气。
他不明白,黎三为何要掺和进乔家的事来。
她是为了邵明渊,还是乔墨?
乔昭已经来到蒙着白布的尸体面前,闭了闭眼,毫不犹豫把布掀了起来。
第369章 第一个考验
一具形容恐怖、恶心至极的尸体呈现在众人面前。
那一瞬间的冲击力太强,池灿终于忍不住跑出去,扶着廊柱吐起来。
邵明渊忍不住上前一步,担忧地看着乔昭。
她就站在那具形容恐怖的尸体旁,承受着最直接的视觉与嗅觉双重冲击。
秀丽的少女与恐怖的尸体,这一刻给邵明渊带来的冲击同样是强烈的。
他忍不住想:黎姑娘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为什么能做到这一步?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舅兄……或者李神医?
他想到了怀中的锦囊,因为怕无意中丢了,一直被他小心贴在心口处。
或许应该看一看锦囊里到底放着什么。邵明渊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
钱仵作走过去,专注看着尸体。
他的眼睛眨也不眨,看得很认真,仿佛面对的不是膨胀腐烂的尸体,而是一件美妙的艺术品。
乔昭忍着不适悄悄打量钱仵作,心道:术业有专攻,或许就是因为这样,钱仵作才能成为天下最好的仵作吧。
尸臭味直往乔昭鼻子里钻,她却强撑着没有移开。
钱仵作说真正的考验还没开始,她大概已经能猜到接下来的考验是什么了。
这可真是艰巨的考验,但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后退,退一步,父母亲人就永远不能沉冤昭雪。
“小六,拿一双手套给她。”钱仵作直起身子。
小六取来一副手套,目光在邵明渊与乔昭之间来回游移,估不准这手套究竟给谁。
乔昭伸手接过手套:“多谢。”
小六不由看向钱仵作。
钱仵作轻轻点了点头,看向乔昭的眼神温和些许。
小六一脸的不可思议。
师父不会要这位姑娘当仵作吧?
这可真是天方夜谭!
乔昭把手套戴好,主动问道:“钱仵作,我该做些什么?”
既然无法逃避,那不如早来早解脱。
“你不怕?”钱仵作反而不急着发话了,饶有兴致打量着乔昭。
乔昭勉强笑笑:“怕与不怕,考验是不会变的。”
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怎么会不怕?不只是怕,还恶心至极。
钱仵作点点头:“那好,你仔细观察一下尸体的手,把你看到的描述出来。”
乔昭脸色苍白,连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都不能够,因为这样的话就会吸到令人作呕的臭味。
或许是她主动戴上手套的表现让钱仵作比较满意,见她一时没有动作,钱仵作只是目不转睛盯着她,没有立刻骂人。
少女垂眸盯着自己的手。
那一刻,邵明渊生出不顾一切把她带走的冲动。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要把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乔昭伸手把尸体的手抓了起来。
入手的感觉让她无法用言语形容,却知道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池灿走进来,看到里面的情景不由变了脸。
邵明渊伸手拽住他,摇了摇头。
池灿盯着钱仵作的眼神仿佛要吃人:“他怎么能——”
邵明渊轻叹一声:“拾曦,你要是受不住,就在外面等着吧。”
池灿摇摇头:“不,我就在这里陪着。”
二人皆不再说话,少女甜美的声音响起:“手浮肿,呈青红色,表皮……”
“看它的指甲。”
乔昭强忍着恶心,仔细观察了一下:“指甲不长,应该才修剪过不久,看着很干净……”
钱仵作点点头,指了指尸体的嘴巴:“掰开来看看。”
见乔昭站着不动,他声音加大了些,很是不耐烦:“快点!”
乔昭伸出手,触碰到尸体的嘴巴,额头的汗珠细细密密,脸色比雪还要苍白。
片刻后,她的声音响起,在散发着恶臭的阴冷房子里很清晰。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对邵明渊与池灿来说,似乎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终于听到钱仵作发话:“好了。”
几人一同看向乔昭。
少女依然站得笔直,衣裳却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的。
她费了些力气才把手套摘下来。
钱仵作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漠道:“想吐的话可以出去。”
乔昭摇摇头。
钱仵作收回视线,看向小六。
“师父,您查出什么来了吗?”
“这个人是死后被推入水中的。”
小六有些吃惊:“您从哪里看出来的?”
不只是小六很惊讶,邵明渊与池灿同样难掩惊奇,只有亲历了刚才检验的乔昭垂眸而立,隐隐有所领悟。
“一个人若是溺水,出于本能会剧烈挣扎,那么手指夹缝和指甲内会有泥沙水草,而这具尸体的手指很干净……”钱仵作不急不缓讲述着。
在这间阴冷的屋子里,他衣衫褴褛,面容沧桑,却仿佛是主宰这片天地的主人,散发着强烈的自信。
乔昭认真听着,一时之间竟连排山倒海的恶心感都暂时忘记了。
钱仵作从尸体的手部特征讲起,按着让乔昭检查的部位依次讲述,既是讲给小六听,又是讲给乔昭听。
他讲完,扫了乔昭一眼,问小六:“明白了么?”
小六一脸崇拜点点头:“明白了。师父啊,所以还是要您老人家出马啊,徒儿昨天瞧了半天,什么都没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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