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面佛
她挥挥手,自嘲地笑道:“这种经验还不如没有。”
经验都是怎么积累起来的,那都说明有千百起这样的案子发生过。因为发生的多了,所以无论多巧妙的办法都能被挖掘出来。一个经验的背后是成千上万个家破人亡的悲剧啊。
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是什么好事呢?一点儿也不好。
何东胜正色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先将这股势头煞住了,以后才不会有更多的事情发生。再说了我们能够管住自己的地盘,那外头的世界却难管的很。”
毒榀的利益实在太大了,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当权者想靠这个挣钱,那毒榀就永远不可能消失。
二小姐又拿出了她的雪茄烟,伸手慢慢地弹,慢条斯理道:“我看海南如果能禁住,苔弯也可以。烟毒之患,始终是大敌,总归得好好解决的。”
余秋惊讶地挑高了眉毛。照二小姐的意思看,老桨还有些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意思呀。
也是。他现在一无国防的压力,二无外交的制肘,可以说是轻装上阵,很是能够随心所欲。新加坡弹丸之地都能大张旗鼓的禁毒,丁点儿不怕引起社会动乱。苔弯好歹比新加坡大上许多,又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再说了,要是到时候海南刹住了毒榀的势头,隐君子们全跑去苔弯西毒,那岂不是成了笑话。
何东胜笑容满面:“此事需得同心协力,大家伙儿力气往一处使,那解决之日可待。”
新加坡跟香港面积差不多,又都是开放的自由状态。从位置上来讲,新加坡距离金三角毒窝子位置还更近呢。为什么新加坡现在能够压着毒榀犯罪打,香港却不行?
说到底还是正府的态度问题。正府要是真正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去做,那也不至于毫无成效。不说彻底解决问题,那也绝对能够压制住。
怕就怕蛇鼠一窝,猫给耗子当顾问,吃耗子的进贡。
何队长领着人去医院里头搜查。凡事有一就有二,一般真正第一次就被抓到的人少得可怜。你看到的犯罪未遂前头很可能已经有好多次已经做成的案子。
二小姐伸手挠挠挠下巴,直接招呼余秋:“你还要进来看看吗?”
余秋点头,跟着她一块儿进了禁毒医院。
二小姐这人虽然喜欢嘴上占便宜,但真做起事却有板有眼,执行力极强。
她说要弄个禁毒医院,禁毒医院的工作就能立刻开展起来。
正是黄昏时分,天边红霞熠熠生辉,像在美玉上蒙了层柔光。
不少病人在医生护士的陪同下,从病房里头走了出来,然后跟随着师傅一块儿在操场上列队练太极拳。据说这样可以帮助他们尽快恢复精力。
还有人体力不济,没办法打完一趟太极拳,就绕着操场周围的跑道慢慢地走路,这样也可以加强新陈代谢,提高运动量。
二小姐带着余秋穿过操场,准备领她去里头看看。还是情况太急了,很多事情都没准备好。
她也没想到这么多华侨上了海南岛,第一件摆在眼前的难题不是这么多人的工作问题,吃饭问题,医疗教育问题;反而是毒榀战争。
说起来,还真是讲不清楚的讽刺。
两人走上台阶的时候,刚好有护士陪着年轻的女病人下楼活动。
那女病人蔫蔫的,没精打采,一副不想动的样子。
护士倒是在旁边劝她:“多动动,舒服点儿。天天待在屋子里头难受。你练不了太极拳,试试八段锦跟五禽戏也好啊,总归要动动的。”
女病人打着呵欠,眼屎糊在眼睛上也不管,还是没什么兴趣的模样。
余秋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突然间抽动鼻子,微微皱起了眉毛。
二小姐也跟着抽鼻子,好奇道:“怎么了?你闻到什么味道了吗?”
说话的时候她变了脸色,据说西毒的人身上的毒烟都有股味道。只要鼻子敏锐,很容易就能闻出来。
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无孔不入到这份上了。
余秋摇摇头,喊住了那姑娘:“你跟我过来一下吧,我给你查查。”
那女子有些慌张,特别认真地强调:“我没碰了,我进来以后就没碰过了。不信你们可以调查,我绝对没有撒谎。”
余秋摇头:“我不是说这个,我是怀疑另外一个事情。你身上的味道不对。”
海南天气暖和,加上这些人毒瘾发作的时候常常浑身大汗,所以他们穿的衣服也轻薄,味道盖不住,刚才一阵风过来,余秋就闻到了臭味。
这种臭味很独特,干惯了妇产科大夫的光凭味道就能判断出来是荫道炎。
毕竟严重到这份上的,实在不多见。
戒读医院没有窥荫器。术业有专攻,这儿总不至于给人做妇科检查。二小姐特地差人去综合医院取了鸭嘴器。
其实即便不用鸭嘴,余秋带着人进了检查室,垫上巾单,叫人脱下裤子分开两条腿,那弥散开来的浓郁臭味就差点儿没熏死在旁边帮忙拿器械的护士。
妈呀,怎么这么臭?她原先还以为是这姑娘大小便失禁没洗干净呢。现在感觉这臭味更加像是腐烂的鱼。
接下来,余秋撑开鸭嘴,用钳子夹出里头的东西。那浓郁的臭味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差点儿没将护士熏晕过去。
真不夸张,实在太臭了,就像清理沼气池时那个味道一样,直接能放倒了人。
护士捂着嘴巴侧过头去呕吐,太恶心了,这个臭味,她实在吃不消。
天啦,这个女病人到底是怎么忍受的?她每天不会被自己熏死吗?她是不是疯了,怎么往身体里头塞东西呢。
余秋戴着帽子口罩,叫人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她只取了患者的荫道分泌物,准备送化验。
至于那个已经几乎辨认不出原状的卫生棉条,则被她用塑料袋紧紧的扎起来了密封。否则即便开着窗户,风吹散臭味的速度都赶不上卫生棉条迫不及待地散发味道。
余秋看着病床上的年轻女子,微微皱眉。这人迟钝的嗅觉像是终于恢复了部分功能,也侧着脑袋作呕。
“你这个塞在下面已经多长时间了?卫生棉条。”
病人表情木木的,反应也慢得很,隔了半天,她才不肯定:“今天是几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