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谦
不是同一个人。
第463章 凰途34
“前方何人，居然如此大胆！”皇帝一看自己心爱之人的宫殿被烧毁，而且衣服还被一个女人穿在身上，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如果说，有什么是能触动这个温吞皇帝的情绪，大概就是当年的静妃了吧。
此时，看着宫殿被毁，衣服还被人穿了，而且还弄得极为狼狈，帝王怒了。
东姝极为淡定的走到皇帝面前，直直跪下：“回陛下，妾身慕容氏，是赫连大将军的儿媳。”
“你……”看着近在眼前熟悉的衣料，皇帝心头情绪复杂。
抬起手，似乎是想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
而东姝就抓着这个犹豫的机会，语速飞快地说道：“妾身在后厅，衣服上不小心沾染了脏污，是公孙娘娘的婢女灵芝带着妾身去东宫换的衣服，就是如今的这一身。”
“莫要胡说啊，慕容氏，我宫里可没有这一身衣服。”公孙氏一看东姝这个时候要开始反击了，马上出声反驳。
只是说完之后，马上跪倒在地，小声啜泣道：“陛下，您可得给妾身做主啊，妾身宫里，是没有这件衣服的，妾身给这慕容氏换的，并非这套，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穿了已故静妃娘娘的衣服，许是……”
公孙氏说完，还有意无意的看一眼静袖殿内室。
这会儿大火差不多被消灭。
毕竟是皇帝的心头好，宫人们拼了命，也得把火扑死啊。
公孙氏的这一眼，暗示的意味十足。
可是东姝却不给其它人反应的机会。
虽然跪在那里，但是脊背崩得直直的回道：“回陛下，既然侧妃娘娘说给妾身的不是这套衣服，而是另外一套，那么妾身倒是想问一问，是哪一套，什么颜色，什么花式？”
公孙氏自然早早就已经做好了应对，听到东姝如此反问，忙梗着脖子说道：“是套蜜色宫装，上面绣的海棠，妾身特意吩咐灵芝让她给慕容氏准备的，谁曾想妾身好心，结果却……”
公孙氏说完，还顺手抹了抹眼泪。
灵芝这个时候，也跟着跪倒在地，应和公孙氏：“奴婢是按照娘娘的吩咐做的，并不清楚，赫连少夫人是怎么又换了一身衣服，许是……”
灵芝也不明说，学着公孙氏的样子，看了看静袖殿。
皇帝眉眼已经极冷，看着三个女人叽叽喳喳，一时之间也不好决断。
但是穿了静妃衣服的东姝，他肯定是不会放过的。
心爱女人的东西，他一向爱惜，怎么会落到了东姝的手里？
帝王疑心使然，让他还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后宫，能在他的宫里拿到静妃东西之人，一共也没几个。
所以，会是谁呢？
对于公孙氏和灵芝的反咬，东姝半点不慌。
如果所料不错，所谓的蜜色宫装这会儿估计也是扔在了静袖殿里，就算没烧个干净，估计也烧得差不多了。
对方出手肯定是要全面考虑，想一击把东姝压倒。
对上皇帝震怒的眼神，东姝只是侧过头，一脸平静的问道：“灵芝，你把带我换衣服的过程，再给陛下复述一遍。”
灵芝突然被点名也是吓了一跳。
不过面上还是没慌的。
老实的将刚才带着东姝回去换衣服的过程说了一遍。
只是跟实际过程自然是不一样的。
蜜色宫装就不说了。
“奴婢带着赫连少夫人出来之后，赫连少夫人说是不常来宫里，觉得新奇，想自己走走，奴婢想着不能开罪贵人，所以也便没再跟着，谁曾想……”灵芝说完又抹了抹眼泪，一脸的惶恐。
而东姝却是笑了笑，再次反问：“灵芝，你确定，自己没有跟着我来静袖殿，对吧？”
这是东姝给对方最后的机会。
当然，也是想借此断了对方之后反咬的退路。
“奴婢自然是没有来的。”灵芝说这句话的时候，底气撑的还很足。
可是东姝却是飞快揭了她的老底：“妾身在进侧妃娘娘宫里的时候，荷包里的银光粉，一个不小心洒了一地，当时咱们两个的鞋底都沾了些许，既然灵芝说自己没来过静袖殿，那么你鞋底的银光粉，还有静袖殿门口的脚印又要怎么算呢？”
一听东姝这么说，灵芝整个人如坠冰窖，脸白似鬼。
整个人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瞬间吸干了一样，直接瘫倒在地。
皇帝一个眼神，身边的大太监，马上过去瞧了瞧。
灵芝鞋底的确沾了很多银光粉。
大太监，又去静袖殿门口瞧瞧。
看着那里沾着银光粉的脚印，的确是两个女子的。
一个脚大，一个脚小。
脚大的是灵芝，脚小一些的是东姝。
其它人的脚印，还只是灰尘，看得并不清楚。
“回陛下，确是如此。”大太监看过之后，忙老实的回报。
皇帝眉眼更冷。
公孙氏一看事情要不好，转过头冲着灵芝就是一巴掌：“你个贱婢，居然做出这种事情。”
公孙氏这是一看情况不好，想弃车保帅。
灵芝自然是知道，自己成了弃子。
可是父母家人还在公孙氏手里控制着呢，她不得不老实的认下罪。
“回陛下，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嫉恨赫连少夫人比奴婢好看，比奴婢命好，所以才动了这样的心思，奴婢该死。”灵芝这个时候，别无选择，只能主动认错，争取不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公孙氏想摘出去，东姝却并打算给她机会。
“侧妃娘娘也别急着将自己摘出去，若不是得了主子的准允，一个婢女有这么厉害的手段，能拿到静妃娘娘的东西，还敢烧静妃娘娘的寝宫。”东姝有意把事情闹大，让皇帝认为，这件事情，断不可能是一个婢女做得了的。
“慕容氏，你莫要血口喷人。”公孙氏也知道，这个时候，若是不把自己摘出来，就彻底的摘不出来了。
“侧妃娘娘也别急着否认，之前妾身的衣服为何会沾上脏水，想来你的那两个婢女更为清楚，之前娘娘也没说要处置她们，想来还没处置吧，陛下何不将两个宫女拉上来，仔细审问。”东姝说完，还冲着皇帝一跪拜。
第464章 凰途35
“宫人这么多，朕要去哪里找两个婢女？”皇帝自然是想审问这件事情。
可是复又一想，这件事情，公孙氏若是一口否认，那不是自己宫里的婢女，他要怎么办？
而公孙氏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一边磕头，一边高声说道：“妾身冤枉啊，妾身真的不清楚，当时也是好心。”
东姝觉得南梁这位皇帝，大概是个拖后腿的猪队友。
不过好在自己能带飞，也无所谓他水平太差。
对于皇帝的疑问，东姝一脸平静地说道：“那两个婢女，身高与灵芝所差不多，身形偏瘦，一个方脸，眉毛很浓，鼻梁略微有些塌，嘴唇偏厚，人中短小。眼角还有一块指甲大小的伤疤，看着很明显，而且她走路的时候，明显的内八脚，腰间挂着一块彩色璎珞，用的是红色玉锦线，不过毛边很多，杂线也不少，应该是边角线拼成的，陛下可以查看一下，哪个宫里玉锦线供应多，便可以知道这位是哪个宫里的婢女。”
玉锦线是皇家特供，其它人家，除非是赏赐，不然的话，根本没有。
便是后宫，也不是每个宫里都有这样的线。
还得是得宠的，或是身份尊贵之人才会有这样的线。
皇帝一听这话，眉眼微动，只是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东姝也不急，稍稍顿了顿语气之后，接着说道：“另外一名婢女，瓜子脸，小眼睛，眉毛浅淡，右边眉尾缺了一块，所以右边只有半眉，用碳笔所绘，只是绘的并不精细，右边脸上还有小斑点，嘴唇偏薄，脖子上有两颗极为明显的痣，上身丰腴，腿偏细，鞋底踩了一点粉金土，不明显，只在鞋边有一点，应该是之前踩过粉金土的地方，留下的一点痕迹。”
其它人：？？？
这赫连家的少夫人，特么的是个捕快出身吧？
这观察的也忒细致了吧？
东姝的话说完之后，皇帝也微微愣了一下。
公孙氏脸色不太好看，灵芝更是一脸惊恐。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领悟到意思之后，马上便派了小太监去各宫问对应的宫女。
宫里人虽然不少，但是特点如此鲜明的，问一问还是知道的。
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去厅中伺候的。
所以，这一问，两个婢女很快便被拉了过来。
两个人本来就是拿钱办事儿，而且也不是最重要的环节。
当然，公孙氏他们也来不及灭口。
所以，猛的被拉过来，天子一怒，马上就老实招供。
“是侧妃娘娘，侧妃娘娘说只要奴婢们把茶水洒到赫连少夫人的裙摆上，便给奴婢们赏钱啊。”两个宫女不停的磕头认罪。
都不需要怎么审就出来了。
所有的证据，矛头直指公孙氏。
但是东姝知道，或者说是在场的聪明人，都知道。
公孙氏不过是个马前卒，不过是个被推出来的枪。
事实上，背后之人是谁，大家心里都有数。
不是太子就是皇后，总归是这一派的，跑不了。
只是同为赫连族中人，皇后终于忍不住，要对同宗动手了吗？
众人心思各异，也颇为复杂。
公孙氏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顶出去，皇后和太子定然不会保全她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