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代养孩子 第7章

　　“你看，这红糖多好，弄这红糖我可不容易，大姐你尝尝。”沈丽珍打开专门另外包装的一小包红糖打开给妇人看。

　　妇人看着这个包着只露了两只眼睛的女人拿出红糖，还让她尝，赶紧回身走到她的摊位前。

　　“这怎么卖的。”妇人看着眼前的红糖，眼前一亮，这红糖一看就是上好的货色，颗粒均匀，不像他们买的，有的粘成一块一块的，难不成是他们说的南面来那些用机器做的红糖。

　　伸手捻了一点塞进嘴里，甜味在口中划开，没有一丝苦味。

　　“三毛五一斤，一斤票，什么票都行。”供销社的红糖卖两毛五一斤，一斤票，昨天她看到一盘红糖上去没多久就被抢光了，后面还有很多人没有买到。

　　“大妹子，你这卖的太贵了，能便宜点吗？”妇人听见三毛五一斤觉得太贵了，比供销社贵了一毛，贵的太多了。

　　“大姐，真的不能再便宜了，你看着糖，可是上好的糖，你要是多买两斤，我这小包送你，你看怎么样。”沈丽珍看着眼前的妇人有些犹豫买不买，手里的试吃装，没有多少，一把的样子。

　　妇人听见那小包要送给她，有些心动，那小包至少有二两，买也要七分钱，算下来不亏。

　　“那我买三斤，你再送个鸡蛋当做添头。”妇人看到糖旁边的鸡蛋又有些想买。

　　可一想到她一共就带了一块一，三斤买下来，只剩了五分钱，想到家里的小孙子想吃鸡蛋，想了好些天，厚着脸皮说道。

　　“大姐，我这鸡蛋八分一斤，供销社卖六分钱一斤，看你买这么多的份上，我按照六分一斤给半斤票，卖给你，要吗？”沈丽珍听到她要送一个鸡蛋，想着她能一口气买三斤糖，说明家里是有些富裕的。

　　她现在着急需要钱，经过早上纠察队的一番追赶。

　　沈丽珍不知道纠察队的人什么时候会冒出来，就像一个□□悬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

　　“真的六分一斤？”妇人没想到鸡蛋就卖六分一斤，跟供销社一个价，还只要半斤票。

　　“真的，我还能骗你，人就在这。”沈丽珍说道。

　　“那你在这等我，我回去拿钱，我今个身上没带那么多钱。”妇人急忙说道。

　　“行，我在这等你，你要快，这你知道的，纠察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沈丽珍说道。

　　“快的很，我家离这近。”妇人怕她走，让眼前的妹子放心，她很快回来。

　　“我先把这三斤糖钱付了，糖先给我。”说完妇人掏钱，怕等会回来糖没了，那她哭都地哭。

　　“给。”沈丽珍拿出三包报纸包好的糖，每包有一斤，只会多不会少。

　　“等我，我去去就来。”妇人伸手接过三包糖和送的小包，单独拿着那三包糖颠了一下，重量够足，好像还多，脸上笑的要多灿烂就有多灿烂。

　　沈丽珍点头表上自己知道了，伸手看着数了数一毛零五分，三斤的票，看到其中的半尺布票，眼一亮。

　　抬头问着眼前的妇人说道：“你还有布票吗？要是有的话，我这边还能给你便宜。”

　　“没了，这是家里最后剩的布票。”妇人听到能再便宜心里心动的紧，但是家里没有布票了。

　　一年到头发不了几尺布票，家家都紧张。

　　听到没有，有些失望，这布票不好弄，随即问道：“你可以回去问问邻居，要是有的话，都能来换东西，要是你能给我带来人，一尺布票我送你一个鸡蛋。”

　　“真的？你不说笑。”听到只要带了一尺布就给一个鸡蛋，想到住在一起的邻里邻居，有的家里肯定有票，只要她辛苦些一家一家问问就行。

　　“不说笑，只要你带来，就给，越多越好。”沈丽珍对她保证。

　　“等我。”妇人说完拎着篮子，火急火燎的就往家里赶，她要赶紧去问问在，生怕这好事晚点就没了。

　　送走妇人，沈丽珍继续瞄下一个客人。

　　慢慢的黑市的人多了起来，但是走到她面前的没有几个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丽珍旁边蹲着的小伙子看着旁边的姑娘，又急又想上前去拉人，看她想喊，赶紧拦下来。

　　好心的开口说道：“妹子，第一次来吧。”

　　沈丽珍正想着要不要喊两声，听到旁边的声音，扭头看到一个年前的男孩，十七八岁的样子，瘦瘦的，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袄子，脸颊冻得通红。

　　听到男孩的问话，嗯了一声。

　　“妹子，你这一嗓子喊出去，运气好点呢，顶多就是挨大伙一顿说，运气不好引来纠察队，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年轻男子摆弄着自己眼前的货物。

　　沈丽珍听到男人的话，立马反应过来，黑市这个地方，要是声音大了，传了出去，引来纠察队，想到那后果，打了个寒颤。

　　“谢谢，第一次来，没想到这层，你要不说，差点就坏事了。”沈丽珍伸手拿了个鸡蛋递给男孩表达谢意。

　　张通天看着递到眼前的鸡蛋，眉毛一挑，没想到这人还挺上道的，也没客气，伸手拿过鸡蛋。

　　“大伙卖东西东西都摆在地上让人看，人需要什么就买什么。”张通天把鸡蛋放进一旁空着的袋子里。

　　“那纠察队来了，哪里来得及收。”沈丽珍也看到了大伙把东西摆在地方，她也想过，但是东西放在地上，人要是来了来不及收。

　　张通天听了笑了笑，还真是第一次来，伸手往巷口一指：“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巷口有两个人走来走去。”

　　沈丽珍一听，想到刚进来的时候，还真在巷口看见两个男人，她还以为是来买东西的。

　　“那人是专门报信的，他们要是看到有人，回提前回来报信，大伙有时间收拾东西跑路。”张通天刚说完，他摊位前来了个大爷。

　　“大爷，你看看要啥，给您便宜。”张通天冻的通红的脸上挂上讨好的笑。

　　沈丽珍望着巷口，又回头望了望大伙面前摆的东西，大伙面前的摆的东西拥挤的放在一起，仔细一看，有的人虽然跟顾客说话，但是眼睛时不时的瞄着巷口注意动静。

　　分工明确，心里不禁感慨，伸手把袋子里的东西摆了出来，袋子垫在东西底下，随时都能收进去。

第八章

　　东西放在地上没多久，沈丽珍摊位前就围上几个人：“玉米面怎么卖？”

　　一个岁数有点大的大妈上前问道

　　沈丽珍看着大妈直接上手翻袋子里的玉米面，走着想说，又忍了忍说道：“一毛八一斤，一斤票。”

　　正在翻玉米面手一顿，大妈脸一拉说道：“卖的这么贵抢钱啊，供销社才买一毛一斤。”

　　沈丽珍看到大妈激动的喷着口水说道：“大娘，你看这个玉米面，没有掺一点杂，都是玉米仁磨的。”

　　她看过供销社卖的玉米面，发黑，里面还能看见没弄干净的玉米棒残渣。

　　听到这话，妇人看着眼前买东西的女人，这不是废话吗？要不是看都这个东西卖的好，她能上前来买吗？

　　“你便宜点，我多买点。”妇人说道。

　　“大娘，实在不能便宜了，再便宜我可就要亏了。”沈丽珍不肯让步。

　　“亏了，你莫不是看我像傻子？”妇女听了这女人的话，心里好笑，要她便宜点就亏了，以她的经验，这玉米面这女人至少要赚五分一斤。

　　沈丽珍：“.......”

　　这人莫不是来逗她的。

　　忍住，你需要钱，沈丽珍脸上挤出笑容接着说道：“大娘，你要是觉得贵了，要不看看鸡蛋，鸡蛋八分一斤，只要半斤票。”

　　妇人看这女人既然不接她的话，眼一瞪说道：“我问的是玉米面，你跟我说什么鸡蛋。”

　　“大娘，玉米面是不能便宜了，要不你去别的摊看看。”沈丽珍不想跟这个人继续纠缠，把玉米面往旁边拿了拿，远离这个大妈的手说道。

　　“有你这么卖东西的？”大娘看到女人把玉米面往旁边放，不让她碰，心里一恼，又转身朝左右大声的喊道。

　　“大家伙，快来看看，这女人卖东西还不让人看。”

　　路边的人听见声音，有些热闹的街面安静了下来，目光看着这一老一少。

　　“大娘，你要是买，买回家想怎么摸就怎么摸，没人管的着，这是吃的粮食，你摸来摸去，别人买回家还怎么吃，吃坏了肚子，你给医药费吗？再说了，这是我的东西，我想让你摸，你可以摸，不想让你摸，你还真碰不得。”

　　沈丽珍看出这个大妈就是一个想买东西，还想便宜买，哪有那么好的事，便宜的都让你买。

　　旁边的人听见这对话，就明白什回事了，东西也不急着买，看着眼前的好戏。

　　其中还有不怕事的说道：“大娘，人家姑娘说的对，这吃的你翻来翻去，买回去吃的拉肚子上哪你去？”

　　“你.......”妇人被眼前伶牙俐齿的女人堵的说不出话，敢这样跟她说话，还嫌她手脏。

　　沈丽珍冷眼看着眼前的妇人说道：“你要是买呢，我这就给你装起来，不买就劳烦让个位，后面人还等着。”

　　妇人刚想闹，旁边传来一声：“都围在这，是嫌纠察队找不到这，想让人请你们去喝茶。”

　　众人一听，赶紧散了。

　　沈丽珍朝着声音望去，一个像是三十多岁的男人，留着胡子，五官粗矿，身材高大，板着一张脸，有些吓人，男人看着他们一眼，往前一家一家的摊位都看了一眼。

　　那妇人听到声音，抬头看到男人，身子一抖，不知道是害怕男人说的话，还是害怕男人，拎着包就走。

　　看着妇女走了，沈丽珍也没在追着不放，低手收拾撒在地上的一点玉米面。

　　“行啊你，没看出来，你还有挺能说。”张通天送走买了几个火柴的大爷转身说道，他刚全程听了她们的对话。

　　那个妇人她见过，是个不好说话的主，最爱跟人胡搅蛮缠，大多数都能占些便宜。

　　来这卖东西的大多数都是家里情况不好，来这铤而走险，遇到胡搅蛮缠的客人，一般都不会让些情面，不想把事情弄大了，别的人看到不买了。

　　沈丽珍听到没说话，回了个职业假笑，她现在心情有些不美妙，一大早遇上纠察队，现在又遇上这么个客人，今天够背。

　　张通天看眼前的女人没有搭理自己，也不尴尬，自顾自的说道：“知道刚说话的人谁吗？”

　　沈丽珍一听，注意力集中的等着旁边旁边的人下面的话。

　　张通天见女人听到话，收拾地上的手慢了下来，嘴角上扬，没接着说。

　　沈丽珍正等着他的下一句，没想到身边没了动静，疑惑的转头看去。

　　嘴里冒着白气的男人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

　　“道上规矩，要想知道......”眼睛朝着她收拾的玉米面眉毛一挑。

　　沈丽珍看着这个十七八岁的孩子，道上规矩，听完有些想笑，看道他穿这么少，冻的有些发抖，他面前摆的都是一些不是很好卖的生活用品，火柴，木质的梳子，等等。

　　家里应该也过的艰难，在她和那妇人争辩时，她余光看到在那个五大山粗的男人说话前，他正要开口，伸手从袋子满满的捧了一大把玉米面往他眼前一放。

　　“说吧。”

　　张通天看到伸到眼前的金黄的玉米面，有片刻失神，他只是说笑，没想到这个女人真的给了他玉米面。

　　“拿着呀。”沈丽珍看他只是看着也不伸手接，手里的玉米面太满了，一个不注意就会掉下去，急忙催促道。

　　张通天听着声音看着眼前这个只漏了一双眼睛的女人，黑的发亮的头发盘在脑后，漏出的皮肤白的有些闪神，两道眉毛浅褐色想两片柳叶，给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填了几分妩媚。

　　“你再盯着我，手里的玉米面就要洒出来了。”沈丽珍看着这个孩子盯着自己不放，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回过神的张通天，原本就红的脸跟火烧的一样，急忙拿过一边放着的纸让她放进纸里。

　　沈丽珍把手里的玉米面倒进纸里，又伸手捧了一捧放进纸里。

　　张通天回过神，就看见她手里捧着的玉米面再次倒进纸里。

　　“说吧，那人是谁？”沈丽珍抖了抖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