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笑佳人
“戴了。”傅容指着那边椅子上的两条护膝道,“还是太小了,没办法。”
“父皇我不疼。”瑧哥儿仰头道。
儿子懂事,徐晋摸摸他脑袋,将里面一点都不想父皇的阿珮叫过来,一边抱一个,额头抵着傅容额头问她这边可有什么麻烦。瑧哥儿已经习惯父皇这样同母亲说话了,乖乖坐在两人中间,扭头去逗妹妹。
旁人瞧见皇上皇后这样额头相抵,不知该多羡慕帝后的浓情蜜意,简直比新婚燕尔还腻乎。但若阿璇阿珮姐俩知道父皇其实是嫌弃她们“臭”才去闻娘亲身上的香的,怕是再不肯让徐晋抱了吧?
幸好她们还不懂。
傅容微微摇头,满足地回徐晋:“有娘帮我,都挺顺利的,皇上那边怎么样?看你都瘦了。”
徐晋叹息:“忙得很,这样也好,没有空闲想太多。”
傅容知道他指的是先帝去世的事。
不知该怎么安慰,傅容问他晚饭怎么安排,“在这边吃?”
徐晋嗯了声。
饭后孩子们都去正房后面的厢房睡了,夫妻俩隔了几日终于再次睡到了一张床上。
徐晋表现得再正常,傅容也知道他心里肯定难过呢,被徐晋搂到怀里后,她心疼地抱着他,轻声劝道:“皇上再难过,每天还是要按时吃饭的,父皇突然去了,这皇宫里就靠皇上撑着了,你别累垮了自己。”
徐晋轻轻应了声,“我知道,浓浓别担心。”
傅容确实不担心了,因为她感觉到徐晋现在似乎也没在想丧父之痛,她身体僵硬,突然不知该怎么办了。先皇后去世时,她跟徐晋也守了三个月的孝,当天晚上徐晋就抱着她折腾了一次,丝毫不将三月孝期放在眼里。但这次是嘉和帝驾崩啊,以傅容对徐晋的了解,他短时间内应该没那种心思吧?
可是抵着大腿的……又那么明显。
“皇上……”
“别喊我皇上,”嘴上声音有点无情,徐晋却将傅容搂得更紧了,声音沙哑,“出孝前晚上都别那样喊,出孝后再喊。”
傅容不懂,纳闷地问他:“为何啊?”
“你一喊我就忍不住。”徐晋真的忍不住了,连忙将人推了出去。
做了皇上,看着朝臣们对他三跪九叩,整个天下都在他手里,那种感觉,徐晋难以形容,回到傅容这边,听她骄傲自得地喊他皇上,竟比朝臣们的跪拜还让徐晋心潮澎湃。白日尚可忍,夜里同床共枕,她就在耳边娇娇地喊皇上,简直……让他想收拾她,听她哭着求皇上饶命!
趁念头一发不可收拾前,徐晋及时打住,闭着眼睛平复。
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傅容在黑暗里无声偷笑。
她当了皇后,新鲜又得意,徐晋恐怕也是一样吧?竟然因为她喊皇上就动情了。
既然不能做坏事,傅容自己裹了被子睡,没一会儿又被人拉到了怀里。
“皇……”
还没喊完,被人捂住了嘴。
一夜好眠,次日醒来,徐晋已经不见了。
先帝下葬皇陵,腊月初徐晋登基大典,跟着赶在朝廷大休前将傅容的皇后册封典、瑧哥儿的太子册封典都办了。徐晋身为兄长,骨子里认定了为兄者要照顾弟弟们,为弟者要敬重服从兄长,瑧哥儿聪明懂事,徐晋相信长子不会辜负他的期望,因此乐得早立太子,早安社稷根本。
儿子当了太子,傅容高兴之余又有点担心,靠在徐晋怀里问:“瑧哥儿才四岁,皇上真放心?”
她也希望瑧哥儿有出息,可,万一将来儿子让徐晋失望了呢?在她眼里,瑧哥儿怎样她都喜欢,就怕徐晋对瑧哥儿期望过高,将来失望了,徐晋不高兴,瑧哥儿也难过。
这一刻,傅容终于体会到身份变化到底意味着什么了。
意味着她的瑧哥儿,她将来的儿子们都是皇子,他们是亲兄弟,但也有着潜在的竞争关系,二十几年后儿子们是兄友弟恭还是……全要靠她跟徐晋怎么教导他们。
徐晋心有灵犀地亲亲她额头,柔声夸道:“岳父岳母教子有方,你们兄弟姐妹各个有出息,彼此关心惦记,真正是手足之情,特别是你,对家人最为爱护。浓浓这样好,肯定也能教好咱们的孩子,咱们一起教,不会出错的。”
他声音温柔,傅容想到自家兄弟姐妹幼时相处的情形,不知不觉又放松下来,感激地谢他,“皇上真会夸人,每次我担心什么,听皇上说两句,我就不怕了。”
从最初试探着跟他商量避孕,到怀孕时的忧心忡忡,他总能哄得她安心。
“皇上……”傅容心里软软的,情不自禁地想亲他,于是她伸手环住他脖子,慢慢往上蹭。
徐晋早被她一声声娇滴滴的皇上喊痒痒了,此时她明显情动,徐晋又怎会拒绝,一把将她按成平躺,毫不怜惜地凑了过去,咬她耳朵,“浓浓再喊一声,多喊几声,朕喜欢听……”
傅容也爱听他这样自称,心满意足地化成柔软藤蔓,紧紧缠住他,缠住她的皇上。
☆、271|271
傅容的皇后册封典过后,朝廷大休,官员们回家准备过年了,皇宫里也迎来了徐晋登基后的第一个新年。因为先帝刚过世不久,这个年肯定不能办得太热闹了,徐晋跟傅容太后商量时,嘱咐一切从简。
傅容刚登上后位,虽说徐晋的后宫就她一个,但她对宫务不熟悉,加之正赶上过年,各种零零碎碎的事情加起来也够她犯怵的。好在她有个好婆母,太后派了身边的大宫女过来帮衬她,傅容呢,遇到什么犯难的都会先过去请示婆母,婆母待她如亲生女儿,傅容是一点都不想跟婆母见外的。
婆媳俩一起拿主意,宫中各项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转眼就到了除夕。
祭完祖,就该吃年夜饭了。
前面大殿里,龙椅上的男人变成了徐晋。
左下首坐着安王、信都王徐耀成,右边是康王、徐晧、徐晏,旁边还摆了一张小桌子,高矮不齐地坐着四个皇孙。璋哥儿七岁,稳重懂事,珝哥儿六岁,内向拘谨,瑧哥儿五岁,活泼伶俐,玹哥儿四岁,天真爱笑,少了废太子成王,多了几个侄子辈童言妙语,总算没显得太过冷清。
酒过三巡,小孩子们先由各自的乳母嬷嬷送回去了,徐晋扫一眼席上的几人,忽觉好笑。
安王、徐晏还没娶妻,徐耀成的郡王妃去年病逝了,他也没有续娶,六弟也是一样,就康王妻妾双全。
有心刺刺安王徐晏两句,因为他们还得为先帝守孝,他现在说婚事不合适,徐晋暂且就没提。再说也不用浪费唇舌,他当了皇上,傅容是他的皇后,这些人都拜过了,徐晋相信他与傅容并肩而立的那一幕足以刺痛那二人的眼,更不用说他还有瑧哥儿阿璇阿珮这三个足以让全天下父母都嫉妒羡慕的好儿女。
心情好得很,徐晋连饮数杯。
散席时,徐晋单独留下了安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