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田园泡
“真可怜……”抹了一把苏娇脸上的眼泪,金邑宴轻叹一口气将苏娇搂紧,道:“表哥也是舍不得表妹受罪,可是今日表哥确是不高兴的紧,表妹说,这可如何是好呢,嗯?”
那最后一个上挑的尾音听的苏娇一颤,她慢吞吞的将脑袋靠在金邑宴胸前,声音抽噎道:“我,我不要刺墨……”
金邑宴伸手抚弄着苏娇一头垂顺乌黑的秀发,在苏娇发顶轻轻落上一吻,“既然表妹不想,表哥也不好强求,只是……”话说到一半,金邑宴一顿,就看到苏娇靠在他胸前的身子一僵,那捏着他衣襟的手也是紧紧泛白。
“表哥今日心情不好……不若表妹叫声好听的……”金邑宴贴在苏娇的耳畔,轻轻的吐出那两个字,苏娇原本僵白的面容一下绯红起来,嘴唇哆嗦了半天也没有说出来。
“看来还是表妹欢喜刺墨……”
“相,相公……”苏娇一听到那刺墨二字,吓得立马就将那两个字给吐了出来,但是说完之后却是一下涨红了脸颊,垂着的小脑袋几乎贴到了胸前,根本就抬不起来。
“真好听……”金邑宴享受的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苏娇的唇瓣,声音暗哑道:“这两个字从表妹的嘴里说出来,怎么如此好听呢……表妹再说一遍……”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苏娇不知自己被金邑宴逼着说了多少遍的相公,她只知道那一夜她虽然没有刺墨,但是却被金邑宴用毛笔在身上花了三朵海棠花,当那毛笔细腻滑腻的触感在她的肌肤上划走时,压在她身上的金邑宴竟还逼着她叫那两个字,两相结合,直把苏娇羞得抬不起脸来,最后甚至一边哭着喊那两个字,一边被金邑宴压着亲了许久,特别是那画着三朵海棠花的地方,任凭她怎么告饶也没用,连一点连那娇媚的嗓子都给哭哑了。
月夜已过,当苏娇迷迷糊糊的从绣榻上起身时,就看到绣榻上的薄被一团糟乱,细闻之下还带着金邑宴身上的淡淡冷香气味。
苏娇燥红着一张脸将那薄被给扔到了地上,然后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胸前,只见那处一朵小巧精致的海棠花妖冶绽放,更衬得那白皙肌肤凝脂滑腻,那刻画的精细的根根细叶托着海棠花蜿蜒而上,几欲冲破衣襟一角。
苏娇猛地一拉自己的衣襟,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就看到秀锦端着净面的铜盆走了进来。
“姑娘,你的头疼病好了?”秀锦的目光率先落到那地上的薄被上,她皱着眉头将那薄被从地上拾起抱在自己怀中,然后抬眼看着一脸绯红的苏娇靠在绣榻旁,额上的白布条已经除了,此刻眼神呆滞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双眸水雾蒙蒙的泛着水汽。
这边听到秀锦的话,苏娇从怔楞中惊醒,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额角,支支吾吾道:“噢,好,好了,你,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漱……”苏娇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大概是昨日晚间哭久了,细细碎碎的带着一点砂砾感。
秀锦犹疑的看了苏娇一眼,却是没有过多的说话,只叮嘱了苏娇今日的干净衣裳放置在木施上,还有梳洗净面的时候莫忘了加香油进去,便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看到秀锦的身影消失在内室,苏娇赶紧踩着绣花鞋跑到花棱镜前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自己的额角,只见那朵原本在额角的海棠花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三朵画在她身上的海棠花。
但是只一想到那最后一朵海棠花的位置,苏娇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对劲,特别是一对上秀锦看过来的目光,都会下意识的回闪,大大的杏眼胡乱四处转着,心虚的很。
“姑娘,喝些雪梨汁润润喉吧,这昨日里可是又趁着奴婢们不在开了窗子?怎么这头疼的毛病刚好,嗓子突然又哑了?”秀锦皱着眉头将手边的雪梨汁递给苏娇,又伸手探了探苏娇的额角道:“没有发热,应当是无事,不过依奴婢看还是要找个大夫看看,听说前些日子那脉枕堂出了个女大夫,医术上佳,待奴婢等一会儿去找了小丫鬟寻过来给姑娘诊诊脉,也好让奴婢们放心。”
秀锦一边说着话,转身就吩咐身后的秀珠去外头让小丫鬟请了那女大夫过来,苏娇懒洋洋的撑着身子躺在美人榻上,听到秀锦的话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的掀了掀眼皮道:“什么女大夫?”
“脉枕堂新来的女大夫,听说以前是宫中专为娘娘看病的女医。”秀锦半跪在苏娇身侧,伸手替她捏着筋骨。
秀锦手巧,捏着苏娇的手臂细细按压着,若是平日里,苏娇肯定是要夸上几句的,但是今日里她却是一点没有心思,反而有些着急的将自己的手臂从秀锦的手里抽了出来,声音有些艰涩道:“不,不用捏了,你去看看厨房的吃食好了没,给我端点过来。”
昨日里那金邑宴对着她又啃又咬又舔的,她身上基本就没有一块好肉,刚刚被秀锦一捏,苏娇整个人都是一个机灵。
秀锦收回手起身,看着苏娇的眼中疑惑更甚,却是依旧没有说什么,只那双眸子定定的看着苏娇良久,只让苏娇愈发心虚的移开了眼。
“姑娘,厨房派人送过来的雀儿药粥。”秀珠端着一碗雀儿药粥进来,苏娇一眼就看到那暗红色的粥汤和散发着浓厚药酒气的气味。
苏娇抬起宽袖掩鼻,用力的将走到自己跟前的秀珠往外推了推道:“快些走开,这什么味儿啊,我不要吃这个,换些其他的吃食来……”
秀珠被苏娇一推,手中的雀儿药粥差点翻倒,好在她手脚快及时给稳住了。
“姑娘,这冬日里的雀儿哪里那么好寻,这雀儿药粥的食材还是今儿个大早上敬怀王派人给姑娘送过来的,姑娘可不敢拂了好意,来,快些吃了。”秀珠伸手舀了舀面前的雀儿药粥,将那白瓷勺子递给苏娇。
“我不要,你快些拿走……臭死了……”苏娇扭过脑袋一脸的不情愿。
秀珠放下手里的雀儿药粥上前规劝,苏娇怎么也不肯吃,两人一下便僵持了起来,直到秀锦带着那女大夫自外间进来,还看到这两人各自唬着一张脸坐着对眼。
☆、第75章
“姑娘,这就是奴婢说的女大夫。”秀锦引着女大夫走到苏娇的身侧轻声道。
苏娇寻声看去,只见那女大夫穿了一件极其简单的段青色袄子,斜肩背着一个药箱,面容温和可亲,只是因为皮肤细嫩的缘故,倒是有些看不出年岁。
苏娇从美人榻上起身,打量了那女大夫一眼道:“不知大夫年方几何?”
那女大夫轻笑一声道:“我闺名穆菀,姑娘唤我穆菀即可,至于我的年岁,过了年,便是二十有八了。”
“二十八?”刚才还唬着一张脸的秀珠一听到那女大夫的话,立马便惊叫了起来,连带着都打翻了她手边的雀儿药粥,那暗红色的粥汤弥散开来,漾出一阵又一阵苦涩的药味。
其实也不怪秀珠惊讶,因为这女大夫确实是皮肤细嫩非常,好似一掐一兜水的模样,如果不是那双明显有了阅历经验的眸子,苏娇也不会突兀的问起她的年岁了。
掩下眸中的惊讶,苏娇朝着那女大夫微微颔首道:“穆大夫,烦劳你了。”
穆菀微微点头,将肩上的药箱卸下来,然后目光落到秀珠正在收拾的雀儿药粥上,语气轻柔道:“这是雀儿药粥吧?”
秀珠伸手抚了抚被粥汤沾湿的毛毯,听到穆菀的话猛力点了点头道:“对啊对啊,穆大夫好生厉害。”顿了顿,秀珠又凑到穆菀身侧,神秘兮兮的轻声道:“穆大夫这皮肤是怎么保养的啊?”
穆菀轻笑一声,对着秀珠道:“等一会儿我写张方子与你,你照着上头去做便好。”
秀珠惊喜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猛地点着脑袋,然后端着那收拾好的雀儿药粥便小跑着出了内室。
看着秀珠欢腾的身影,苏娇无奈的摇了摇头,转头看向穆菀道:“穆大夫,是要把脉吗?”穆菀点了点头,从药箱之中拿出脉垫,然后突然道:“这雀儿药粥是与三只麻雀,枸杞子,大枣,粳米熬制,用以补~肾,温~阳,益~精。以姑娘的身子吃些确是不错的。”
穆菀说话说的平静,但是苏娇听完之后却是涨红了一张脸,完全不知道如何反应,心里也已经把那该死的金邑宴给咒骂俳腹了不知多少遍了。
穆菀没有看到苏娇的表情,只静下心来细细的替苏娇把脉。
片刻之后,穆菀收手,一边收拾着那脉垫一边道:“姑娘身子有些虚,湿气过重,肝气郁结,思虑过重,可多食些红豆薏仁熬成的细粥。还有那雀儿药粥一般益气补肾方的吃食药膳,姑娘也可多食些,药方子我就开些药膳给姑娘吧,姑娘可吩咐厨房换着烧制,毕竟这药补不如食补,特别是女子,积药过多,对子嗣不利。”
苏娇点了点头,目光定定的在穆菀的身上回转了一圈,越看越觉得熟悉。
“姑娘在看什么?”穆菀收拾完手上的药箱,正准备掏出纸笔书写方子,就看到苏娇那直盯着她看的视线。
苏娇犹豫了一会儿,然后慢慢道:“不知穆大夫可有姊妹兄弟,或者是……女儿?”
一开始的时候苏娇还没有想起来这穆菀到底为何一见面时就让她产生如此大的熟悉感,但是刚刚那垂头的一瞬间与桐华极其相似的侧脸已经让苏娇整个人都处于震惊状态了,因为真的太像了,这样相似的程度不难不让苏娇产生疑虑。
“姑娘说笑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却不至于还有个女儿,不过要说那姊妹兄弟的话,姑娘怕是也要失望了,我父母只生我一人耳。”穆菀脸上没有恼气,只淡淡的叙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