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造反的未婚夫 第79章

作者:阿淳 标签: 宫廷侯爵 青梅竹马 天之骄子 穿越重生

  也是齐了,往后几年,姊妹俩的身子竟然越来越康健,一日好过一日。

  只是可怜了齐瑗,孤身一人住在外祖家,不得常见姊妹兄弟,更见不得父母双亲。

  唯有齐修为,曾在江南做过两年官,和自己的嫡亲妹妹有过两年的来往,许是愧疚作祟,又许是本就血缘情深,短短两年,他们就培养出了极为深厚的兄妹情谊。

  年节时齐瑜不幸染病去了,齐修为一连拜访了卫珩好几回,求他此番去黎州,路过江南时能带上他那妹子,照管一二,将她带回京来。

  他怀疑齐瑜的死有蹊跷,许是太子那边的人发觉了什么动的手。

  他怕太子和惠妃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齐瑗要是再出什么意外,他母亲就真的要撒手人寰了。

  卫珩应下了这个请求。

  这也就是为什么,宜臻从前从来没听卫珩提起过齐瑗这个人,她却能在卫珩的身边有那样大的体面。

  大抵就是看在她哥哥的份上的。

  “所以,那位宣正大夫郝子骞,是因为齐瑗的缘故吗?”

  “差不多。”

  卫珩想了想,“郝家想和忠国公府结亲,国公爷有此意,但郝家除了郝子骞,还有一位嫡少爷,两个人为了家业斗的你死我活,这桩婚事,极有可能决定往后家业要传给谁。”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

  宜臻摇摇头:“没什么。”

  而后垂下眼眸继续乖巧喝奶。

  她原还以为,忠国公府是想和卫珩结亲的呢。

  不然谁会把自己还未订亲的嫡女儿,托付给一位同样还未成婚的青年男子呢。

  这事儿一旦传出去,比她随嫁还不好听。

  虽然这一路上齐瑗女扮男装化名齐飞羽,虽然跟着的都是卫珩自己的人口风严实的很。

  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种事情,迟早有一天会包裹不住的。

  宜臻不晓得卫珩想到过这些没有。

  倘若想到过,为何总是不管不顾任那齐瑗随意行走,从来不管她的行踪。

  但倘若没想过,为何又一路小心,隐姓埋名,几乎从不走官道,警惕的不像样。

  “呵。”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嗤笑,“她是郝子骞的妹妹又不是爷的妹妹,我管她做什么?她自己有手有脚这么大个人了,自己不会管自己么。”

  “......好歹她哥哥求了你这么多次。”

  “她哥只让我帮忙护着安全,没让我替他教规矩。我把她活着带到京城,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说这话时,男人微微抿了唇,眼眸里的情绪极其冷淡,仿佛说的不是一个人,而只是一块石头,一根草,一只野狗。

  有那么一瞬间,宜臻竟然被他眼底的冷漠和戾气给吓到。

  好在这时——

  “祝五姑娘,你在马车里吗?”

  车窗外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带着几分清凌凌的傲气。

  说曹操,曹操到了。

  宜臻正要起身。

  “你别动。”

  卫珩蹙了蹙眉,“身子不好就好好养着,别瞎胡闹。”

  “可是......”

  “我出去和她说。”

  少女愣了愣。

  “你好好歇着。”

  男人已经起了身,“我问过石大夫了,他说你身子骨本就不好,这几年又反复折腾,要是还不好好养,日后有的是你罪受。”

  “......”

  宜臻想了半天想不出有什么理由可以反驳他。

  等到她回过神来时,卫珩已经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窗外传来他们的对话声,因为距离近,能够听得十分清楚。

  十分好笑。

  “你找祝五什么事儿?”

  “卫珩大哥?你你、你怎么会从祝姑娘的马车上下来?”

  齐瑗明显是惊着了,说话都磕巴起来,语气里已经忍不住带上几分颐指气使的质问。

  卫珩的嗓音就冷淡极了,甚至还有些不耐烦:“你到底什么事儿?”

  “我......我前几日托祝姑娘帮我打一个络子,今日来问问她打好了没有。”

  “什么络子?”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络子。”

  到此刻,齐瑗才终于镇定了几分,“就是前日我瞧见祝五姑娘腰间扣玉佩的络子打的极漂亮,我瞧着喜欢的紧,正巧有块玉佩络子脱了绳结,就托她帮我也打一个呢。”

  “她络子打的不好。”

  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无波澜,“她也不打络子,能用的都是丫鬟动的手。”

  “啊?我原来不知晓这个呢,即使这样,那就托她身边的丫鬟......”

  “你自己没丫鬟么?”

  车窗外明显静了一下。

  莫说是齐瑗,便是连祝宜臻,都因为卫珩这毫不留情面的话而怔了怔。

  “我没有旁的意思的。”

  齐瑗的语气也跟着淡了下来,“我只是觉得祝姑娘腰上的络子漂亮,所以托她帮忙多打一只,也没用刑没迫令,怎么弄的我死缠烂打非要劳累她似的。。”

  她似是笑了笑:“她当时不言不语的,瞧着温顺的很,没成想是背后告到你这来了,不过一个络子而已,大不了我使了银钱去买,何必绕来绕去,非要耍这样的心眼子呢。”

  得。

  因为卫珩,她又得罪一位世家姑娘。

  虽然这位祝姑娘,她很可能早就得罪了。

  而且也并不想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宜臻漫不经心地叹了口气。

  事实上,当初齐瑗突然说想让她帮忙打一个络子时,宜臻并没有开口应下来。

  而对方居然就施施然直接走了,仿佛把她当做什么言听计从的丫鬟,随口吩咐一声就行了似的。

  宜臻极讨厌这样的迫令方式,所以也懒得顾及这份面子情,压根儿不打算替她打劳什子玉佩络子。

  倒是没想到,如今她反而还有理了起来。

  马车外,齐瑗还在继续说着,语气似嘲非嘲:“若是祝姑娘不愿意,直接与我说一声就是了,我总也不会因这样的事儿非要缠着她的。”

  “行。”

  卫珩轻嗤一声,“那我替她说一声,她不乐意。”

  “......”

  “还有事儿吗?”

  “......没有了。”

  “那走罢。”

  车窗外再次静默了好一会儿。

  隐隐的,只能听到更远处的喧闹。

  “卫珩,我究竟与你什么仇怨,你为什么非得与我这样作对?从前你也不这样,自从祝五混了进来......”

  卫珩直接打断她,嗓音是懒洋洋的,极冷漠的,:“如果你还有些脑子,就知道什么话在我面前可以说,什么话在我面前提都不该提。”

  “......我只是想知道,为何她一来,你就对我避如蛇蝎,倘若是她与你说了什么,我竟然连辩驳都没能辩驳一句就被人离间了,我觉得十分冤屈。”

  ......祝宜臻觉得自己更冤屈。

  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悄摸着掀了一角车帘,视线透过这缝隙在外头转了一圈,最终停在马儿的后蹄边上。

  她能瞧见齐瑗面上的委屈。

  齐姑娘从来都是清冷冷的性子,话不多,也不爱笑,属于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美人。

  难得的,瞧见她眼睛里头有了泪花,咬着唇,神情软弱,比一般的姑娘梨花带雨更让人心疼。

  宜臻忽然想去瞧瞧卫珩此刻是什么神情。

  视线一转——

  ......好罢。

  卫珩没有神情。

  这段时日,宜臻渐渐发觉了,他其实和旁人说话时,一贯不太爱动自己的五官,面无波澜,仿佛连多挑一下眉都觉得疲倦。

  手段有多狠,神情就有多淡。

  “我想你没明白。”

  “没明白什么?”

  “我这几日事务繁忙,不太出来走动,和祝五说话的功夫统共加起来也没两个时辰。”

  他笑了笑,“两个时辰,她自己的事儿都说不完,还有功夫跟我讨论要不要做一个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