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天画糖
拇指粗的鳝鱼切成四方块,拿来黄焖,加大把的蒜瓣、酱油,汤汁浓郁,焖出来的肉酥软,入口即化。
新熟的嫩丝瓜和鸡蛋烧汤。苋菜清炒,菠菜凉拌。
另还有瓦块鱼、坛子肉、芙蓉鸡片。
满满当当摆了一桌,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一桌人都吃得很是愉快。
宋砚还赏了钱平一个银锞子。
钱平下意识去看魏姣,魏姣笑道:“钱爹菜烧得好吃,赏钱是该拿的。”
又对王楚薇几个玩笑道:“王爷都赏了,你们可也不能吃白食呀。”
王楚薇好笑地横她一眼,“刚才是谁吃了一碗又一碗的?咱们可都没有你能吃,你自己怎么不出?倒来算计我们兜里的银子?”
钱平捧着那一锭银子,有些惶恐,正要开口,就被沈妈妈眼神制止了,主子们说玩笑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
王楚薇话是那样说,其实哪里就在乎那几两银子了?不过是习惯了跟魏姣斗嘴罢了。当即让金露给赏钱。
其他人也纷纷跟着慷慨解囊。
魏姣一点也不避讳道:“钱爹,快,都收着,等以后你抱了小孙子,就拿来给他买糖吃。”
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住处,午睡。
如今天热了,白昼变长,午睡就更加不能少了。
魏姣入睡前看了眼琅哥儿,一不注意他又趴着睡了,两手枕在下巴上,屁股翘着,小孩儿骨头软,总是能睡得随心所欲。
她将他轻轻翻过来,他无意识地两手举过头顶,胖胖的腿儿弓着。
恰好今儿他穿的是一件水绿色的肚兜,粉白色的薄绸裤,随着呼吸肉鼓鼓的小肚子很明显地一起一伏,配上这个姿势,活脱脱一只小青蛙。
魏姣看着真是觉得自家鹅子哪哪儿都可爱极了,一时手痒在他肚子上戳了戳。
沈妈妈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将她抓了个现行,“好了,姣姐儿莫要玩了,快睡吧。”
魏姣忙在旁边的软塌上躺了下来。
琅哥儿有节奏的奶呼噜声就是最好的催眠曲,她很快就睡了过去。
在女人们睡养生午觉的时候,宋砚却是悄咪咪溜出了屋,去了东跨院。
一觉醒来,大家便组团去毛绒绒面前刷存在感了。
陈实这个站长很贴心地为她们准备了撸猫神器——独家秘制的小鱼干,色彩鲜艳的小球,以及专门用来梳毛的梳子。
合理使用这几件神器,可以极快提升猫咪们的亲密度哦。
一开始猫咪们还很傲娇矜持,但在小鱼干以及玩具的诱惑下,它们很快就缴械投降。
确认过眼神,是可以打滚撒娇求投喂的人!
狗子们就没有喵星人那么傲娇矜持了,只要有吃的,它们就很亲人,会摇着大尾巴过来舔你,舔你,舔你!
撸猫撸狗使我快落!
一下午的时光,就在逗猫遛狗中悠闲地度过了。
离开的时候,琅哥儿很是不舍,望着那些毛绒绒,眼中都蒙上了一层水雾。
然而魏姣清楚地看到,那些毛绒绒们集体松了口气,仿佛终于送走了一个小恶魔。
没错,那个小恶魔就是琅哥儿。
在人类面前无往不利萌遍无敌手的琅哥儿,在这些毛绒绒面前,魅力却是大打折扣,毕竟,没有哪一只毛绒绒会喜欢揪自己的毛,抓住自己的尾巴就不放的生物。
两相对比,魏姣觉得白白实在是承受了太多。它到现在还没有跟琅哥儿闹翻,真的是真爱了。
山中果然要清凉许多,入夜时分,魏姣洗了澡抱着琅哥儿从净房里出来,还觉得有些寒意呢,忙披了一件外衫,又将琅哥儿的熊猫睡衣找出来给他裹上。
一只滚滚立马新鲜出炉!
母子俩在床上玩成一团。
沈妈妈拿着帕子走过来,给她擦着头发。
魏姣:“妈妈,钱爹恐怕等你都等得望眼欲穿了,你快过去与他团聚吧。我这里有小俏、青杏她们,你就不用挂心了,我会照顾好琅哥儿的。”
沈妈妈啐了她一口,“我跟你钱爹都老夫老妻了,什么望眼欲穿的,竟说些不着调的,没得带坏了咱们琅哥儿。”
当然,嘴上这样说,她其实心里也是很想念丈夫的,到底还是被魏姣给劝走了。
没了沈妈妈的管束,魏姣瞬间成了出笼的鸟儿,赶紧将小俏、青杏、小满三个喊过来,“来来来,我今儿教你们一种新的纸牌玩法。”
谁知就在四人兴冲冲准备开场时,沈妈妈又杀了个回马枪。
幸好魏姣鼻子灵,先一步嗅到了沈妈妈的气息,早一步将小俏几个遣散,然后装作一副认真带娃岁月静好的模样。
沈妈妈此时仿佛化身为了教导主任,一双眼睛锐利地扫来扫去,试图找出她们这几个违法乱纪的学生的罪证。
最后,她当然是什么也没找到啦。
在藏匿罪证这方面,魏姣可是专业的。
“姣姐儿,早些睡,啊?小俏和青杏轮流守夜,千万要警醒着些,知道吗?”
语重心长地叮嘱了一番,沈妈妈这才离去。
早睡是不可能早睡的,现在才八点不到呢。
魏姣将小俏几个招进帐子里,将帐子关严实,用一颗夜明珠照明,四人愉快地打起了牌。
琅哥儿趴在魏姣腿上,近距离围观大型赌-博现场。
晋王府。
双清阁。
晏小小无力地趴在床上,对红绡用气音道:“再来。”
她现在是虚弱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红绡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正是魏姣先前送给她的那幅,而此时,那幅画已是千疮百孔,上面扎满了飞镖。
得了晏小小的吩咐,红绡上前将飞镖取下,重新射出去。
看着画中的琅哥儿被一次又一次洞穿,晏小小总算感受到了一丝愉悦。
然而与此同时,她的身体却是变得更加虚弱。
越虚弱她便越发怨恨魏姣和琅哥儿,怨气滋生了恶意,这些恶意被反弹到她自己身上,使得她更加虚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蓦地,两道身影出现了房间里,红绡悚然一惊,然而看清那两人的面容时,她忙跪倒在地:“楼主,夫人。”
第66章
来人一男一女, 男子面如刀削斧凿, 身材高大英武,年约四十, 正是楼外楼楼主晏冰河。女子高鼻深目, 肌肤是小蜜色, 美艳妖娆, 穿着打扮颇有异域风情, 乃是其夫人幽若璃。
晏小小看见两人, 惊呼:“爹, 娘, 你们怎么来了?”
然而因为身体太虚,声音听着细若游丝, 似乎随时可能断气。
“我女儿都被磋磨成了这副样子, 我要是再不来,说不定连你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幽若璃一阵旋风似的卷到床边,心疼地将晏小小抱进怀里。
晏小小看着红绡的目光一厉,红绡身子瑟缩了下。
幽若璃抚着女儿的背,“你也别怪红绡, 是我和你爹放心不下你,才让红绡每隔一段时间将你的近况告诉我们的。若非如此,我们哪里能知道你在这晋王府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晏冰河负着手重重叹了口气, “当初我和你娘就该拼命拦着你嫁给宋砚这厮!不说他是王爷, 咱们家是江湖人, 根本就门不当户不对, 就说他风流浪荡,好色成性!在你之前就已经有了足足五个大小老婆!哪像你爹我,从始至终只有你娘一个。”
贬斥宋砚的同时,他不忘表现一下自己。
“他那些老婆,都是打小从人精子堆里长大的,一肚子算计,为了争宠什么事做不出来?咱们家环境简单,将你养成了一副天真不谙世事的性子,哪里算计得过她们?这才多久,我们好好一个女儿就要毁在他宋砚手里了!”
晏冰河越说越气,大有直接去找宋砚将他狠揍一顿的架势。
幽若璃见他话都说得差不多了,横他一眼:“好了,咱们娘儿俩说话哪儿有你插嘴的份?边儿去。”
晏(妻)冰(奴)河身上的气势顿时一泄,乖乖“噢”一声,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去了。
幽若璃看晏小小气色实在是差,忍下心里的话,拿出一只白玉瓶来,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来,小小,这是你师公制出来的养元丹,益气补元,正于你有益。”
她也粗通医术,刚才给小小摸了下脉,发现她身体亏损得实在严重。
晏小小吃下药,便睡了过去。幽若璃给她掖好被子,坐在床边看了她半晌,无声起身,“红绡,你随我来。”
经过挂在墙上的那幅画时,抬手将它取了下来。
夫妻二人来到外间,在榻上一左一右坐下,红绡待要继续跪着,被幽若璃挥手制止了,“站着回话。”
“是。”
幽若璃:“前阵子那姓段的小子不是来给小小看过吗,他怎么说?”
红绡将当时段清新诊断的结果道来,又出示了他开的那副所谓清心的方子。
幽若璃看了,倒不像红绡那样觉得段清新是故意为之,反而若有所思。
“你将小小生病前后大小事情都仔细讲与我听。”她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敢害她的女儿。
听了红绡的讲述,幽若璃和晏冰河夫妻俩对视一眼,都觉得那个魏侧妃很是可疑。
幽若璃看向手中那幅画,如今这幅画已经看不出原貌,但依稀可以分辨得出,画得是极生动形象的,画上的奶娃娃嘴角躺着的口水都清晰可见。
晏冰河道:“夫人,我听说世间有一种咒怨之术,可借助媒介来对某人施咒,难道咱们小小就是中了那魏氏的咒术?”
他们身为江湖人,江湖中各种诡谲阴戾的手段见得多了,什么蛊毒厌胜咒怨之类的,都不稀奇。
通过红绡的讲述来看,他有理由怀疑自家闺女是中了那个魏氏的咒术。
幽若璃目光从画上离开,冷哼一声,“我倒要去会会这个魏侧妃,看她到底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很快,幽若璃就找到了机会。
京郊庄子上的魏姣,给京中各位夫人发了帖子,邀请她们到庄子上参加关扑宴。
何为关扑?一开始,这是一种以商品为诱饵赌掷财物的博戏。
但随着时代的发展,这种博戏却是被人们玩出了各种花样。